吃了午饭,练会字,等到半下午的时候,跟家主打了声招呼,带着否否出门去了。
一出门,直奔花楼后门。
没错,就是去找白浮光,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过的咋样,是不是还在为他的男儿气概挣扎着。
否否带着我从花楼的后门,摸到白浮光的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里面传来细微的乐曲声。
看样子,这花楼的房间隔音不错啊。
否否敲了三下门,屋里传来白浮光的声音:“谁啊?”
否否面无表情的回答:“是我,陈否。”
房门被人打开,白浮光惊喜的叫道:“陈否。”
否否身体微侧,露出他身后的我,说道:“六小姐要见你。”
白浮光看到我,脸瞬间垮了:“六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把白浮光撞到一边:“别挡着门。”
我边往屋里走边说道:“赶巧,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进了屋子,看看屋里摆设比较素雅干净,还算符合白浮光的风格,不禁点头,正巧看到桌子上有把埙,我诧异的问道:“你还会吹埙?”
“嗯,白草教过在下。”白浮光拿起桌上的埙。
哎呦,那人参精还挺多才多艺的啊。
我用脚勾出凳子,坐下,跷起二郎腿,朝否否吩咐:“去把门关上。”
等否否把门关上后,我又抬头望着白浮光:“吹来我听听。”
白浮光看了眼走到我身后的否否,再看看我,慢慢举起埙凑到嘴边,开始演奏。
乐曲声时而浑厚低沉,时而空灵柔美,一曲奏毕,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我不禁鼓掌,夸道:“可以啊,没想到你除了长得漂亮,还这么有才。”
白浮光拿着埙,怀疑的问道:“你是在夸在下么?”
我认真的回他:“当然是在夸你。”
白浮光犹豫了一下:“在下刚才演奏的曲子,你听懂了吗?”
“没听懂。怎么了?你借着曲子骂我了?”
“怎么可能?在下不是那样的人。”白浮光接着又说道:“算了。在下打算先在乐团里伴奏,蔓娘也同意了。”
“蔓娘?”我记得好像叫厉蔓来着,花楼的老鸨。
想到这我继续说道:“既然蔓娘都同意了,你就先在花楼熟悉熟悉吧,我回了。”
我起身,往屋外走。
“唉?你来一趟就为这个?”
当然不是啊,原本是为了看你的狼狈相或者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想到你规划的这么好,没戏看了,我还留在这干嘛。
我微笑了一下:“原本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待在花楼的,没想到你都已经计划好了。如此甚好,只是我觉得以你的容貌,在乐团伴奏,有些委屈了,你要不要考虑。”
“六小姐,在下是男子,伴奏已经是在下最大的忍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白浮光咬牙切齿的打断我的话。
“说什么呢?”我有些猥琐的怪笑了一下,成功看到白浮光皱眉退了一步。
我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常,一脸正经:“你暂时在这待着,我和否否会常来看你的。”
白浮光看了眼跟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否否,再对我行礼道:“恭送六小姐。”
虚伪的人。
“切。”
我嗤鼻转身,否否迅速给我打开门,我迈着我的小碎步走出房门。
已是申正时分,有些花娘已经起床,我和否否避开她们从后门出去。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偶尔遇到几个人,叫我一声‘六小姐’,我有些诧异的微笑点头回应他们一下。
奇怪了,我这么有名了吗?我明明不怎么在城中露脸啊。
我疑惑的问道:“否否,他们怎么知道我的?”
否否摇头:“否否不知。”
我猜测:“可能是我过年那会去祭拜老祠堂时,见着我了吧。”抬头望天,阳光还有些刺眼,街上的温度还有些热,用手挡住阳光:“好热,回府。”
带着否否大摇大摆的往陈府大门走去,远远的站在街这头,就看到两个模样一样,打扮不同的小女孩,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从街对面那头走来。
一个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衣裙,乖巧恬静。
另外一个穿着翠青色衣裙的小女孩就牛了,昂首阔步,抬头挺胸,手里牵着一根细绳子,绳子那头拴着一只比我还高的大黄狗。
大黄狗吐着舌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女孩身后,小女孩脸上的神情嚣张嘚瑟,她们所过之处,尽是有人驻足围观。
招摇撞市!
而最可气的是,这两小女孩就是小金小玉,穿鹅黄色衣裙乖巧恬静的女孩是小金,穿翠青色招摇撞市的女孩就是小玉。
我天呐,那只比我还高的大黄狗不会就是春天吧?怎么长这么大了?小玉,怎么能比我还招摇呢?这狗原本应该是我的装逼神器啊,让小玉这丫头捡到大便宜了。
我快步走到门口,站着等她俩过来。
小金见到我,微微一笑。
小玉没笑,就是攥紧了手里的绳子。
和她俩对视几秒,小金带着小玉丫鬟朝我行了一礼。
小金恬静的用着她的娃娃音说道:“大姐,好久都没见到了。”
“最近比较忙。”我望向那只大黄狗,问道:“这狗,是春天?”
小金刚张口还没答话,就被小玉刺耳的娃娃音截住:“春天是我的!”
小玉紧紧地揪住大黄狗腿上的皮毛,一脸倔强的好似看敌人一样看着我。
再看那个大黄狗春天,像是没感觉到小玉揪着它的皮毛似的,依旧欢快的吐着舌头。
傻狗!
心里嫌弃的骂了大黄狗一声,面上微笑的顺着小玉:“是你的,家主都把狗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都别站门口了,进去吧。”
我转身率先进了府,边走边说道:“正好你们回来了,晚上跟我一起去玲珑苑吃饭。”
“好。”小金点头。
小玉没说话,揪着大黄狗紧紧跟着小金,一脸防备的看着我。
我没在意她,继续问小金:“你们这是刚下学?”
“嗯,刚下学。”小金乖巧的答道。
“那你们怎么没穿统一的学生服?”我问。
小玉脆声的插话:“今天先生讲试题,当然不用穿学生服了。”
“先生讲试题?”我问了一句,猜道:“你们要放假了?”
小玉回答:“对啊,明天下午就正式放假了。”
“天越来越热,放假在家歇着也好。”我微笑的继续问小玉:“你上学也带着春天去啊?”
小玉脆声:“当然啦,春天也是班里的一份子。”
小金皱着眉看了眼小玉,小玉立马不说话了,小金对我乖巧的说道:“其实是因为我们上下学路上怕遇到危险,所以带着大黄狗保护我们。”
“挺好。”我点头微笑。
我带着小金和小玉回玲珑苑和家主吃了一顿饭,再让非非将她们俩送回书香苑。
我有些抑郁的坐在桌边叹气道:“唉,觉得小金和小玉跟我一点都不亲,生分的很。”
家主用手帕擦擦嘴:“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消失了好几年,她俩还记得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就不错了。”
“我决定了。”我正色:“我要趁着他们放假这段时间,好好跟她们培养感情。”
“随你。”家主起身:“我有些困了,先回屋了。”
我惊道:“你又睡!你一天清醒有三个时辰吗?”
“你管好你自己。”家主留下这句话,走出膳食厅。
担忧的看着家主离去的背影,我想了想起身,走出门外,跟非非说道:“非非,去拿把铲子来,我要把埋的酒挖出来。”
非非应声,很快拿了把铲子过来。
我接过铲子,顺手递给否否:“否否,你来挖。”
我预估了一下我埋的拿人参精泡的酒的位置,脚尖点点地,对否否说道:“差不多就这位置,挖吧,轻点,别把酒坛弄坏了。”
否否点头,拿着铲子,蹲下,开始一铲子一铲子挖起来。
让非非搬张躺椅来,放在离否否不远的地方,我躺在躺椅上拿着团扇,边扇风边看着否否挖坑。
晚霞似火,热气渐退,隐约间能听到虫鸣声。
夏天真的到了,开始热了。
否否挖土的手法有些娴熟了,没一会就挖出了酒坛。
非非从否否手里接过酒坛,拍掉酒坛上的泥土,送我跟前来:“六小姐,挖出来了。”
躺在躺椅上,瞅了眼酒坛,再瞅了眼正在填坑的否否,对非非说道:“送给家主。”
“是。”
非非应完,抱着酒坛往家主的房间方向走去。
屋里。
我洗簌完抱着凉枕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那只黄狗怎么就能长那么大呢?
便问正在铺他自己床的否否:“否否,你说春天是什么品种,怎么能长那么大呢?”
否否放下手里的活,回答:“五少爷说春天是獒犬和奇迹圈异兽的杂交,一窝就这一只养活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的问。
“非非跟否否说的。”
我诧异的看着否否:“你跟非非关系挺好的啊。”
“嗯。”否否点头:“很好。跟陈是关系也好。”
“来来来,”我拍拍床边,殷勤的看着否否:“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