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又僵着身子往屋里走。
走了几步路,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我额前的碎发,我闭眼感受这风。
好舒服啊,就像春天的风,和煦。
春天的风?春天?春天!
我睁眼猛回头:“我春天呢?”
非非一脸懵的眨眨眼:“您的春天?您指的是哪方面的春天?”
看非非这副模样应该是理解差了, 我木着脸,厌厌的说道:“不是,我狗呢?”
非非还是有些懵:“狗?什么狗?”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放大:“您说的是那只小黄狗啊!”
我一把抓住非非的两只胳膊:“对,就是那只小黄狗,狗呢?”
“六小姐,妾身说出来了,您可别生气。”非非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心里暗叫不好,有些累还有些绝望:“你说,我不生气。”
非非扒下我的双手,拉住我:“三月份的时候,古家主送家主回玲珑苑,被小黄狗咬了一口,所以。”
所以被炖了?好累啊!
不等非非说完小黄狗悲惨的结局,我哑着嗓子喊了句:“又是古酴傲!我的狗。我想晕。”
我眼一闭,太累,不想睁开,睡过去了。
“小哥哥,你一个人在这吗?”
我抬眼看向问我话的人,这大概就是师傅说的女人,女人像馒头一样,既柔软又香,可她看着怎么有些暗?
“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别怕,姐姐不是坏人。”
女人细声说着,朝我伸手。
眼见着她细长的手指就要碰上我了,我往后一退轻巧避过。
女人收回手,若无其事的继续跟我说话:“小哥哥,姐姐迷路了有些害怕呢,你能不能带姐姐出去?”
带她出去?或许可以。只要不被师傅发现。
我转身往家走。
“小哥哥,你是同意了吗?”女人高兴的跟在我身后。
期间她好几次尝试要碰我,都被我避开了。
带她走回家,走到卧室。
“小哥哥,这是你住的地方吗?你一个人住?”女人环视了一圈卧室。
我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索性也就不开口,只是看着她,但我其实希望她能多跟我说几句话,毕竟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好寂寞。
“小哥哥,姐姐口渴了,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不是要出去吗?不出去了?怎么就要喝水了?女人果然难懂。
或许可以试试师傅新教的功法。
身随心动,功法运转,心海瞬间开阔,脑子也瞬间清明。
看向这个女人,脑子里出现了一道意念:这地方看着不俗,这小孩看着也不一般,可惜是个哑巴,或许这里有好东西,先骗骗这个小孩,拿到好东西,再将这个小哑巴给杀了,可惜了他这张俊俏的小脸了。
我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果然是暗的。
还是师傅亮,师傅最好。
转身离开屋子。
“小哥哥,你怎么走了,是给我倒水吗?我与你一起去。”女人喊着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屋子。
才走一截路,女人的声音又响起:“小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
我不理她,继续在前面走着,脑子里出现意念:这小哑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把我往外面带了,要不然先杀了他得了。
紧接着,我觉得背后一阵凉,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迅速转身退了好几步。
女人手里攥着一把短刀,朝我横滑了过来。
我踩稳了脚步,运功至手掌,伸手抓住她的刀刃,趁她表情惊变时,一掌拍在她心口,松开刀刃,她应掌飞出去,撞在树上,摔落在地,短刀也落在地上,斜插进土里。
她挣扎着抬头想看我,可还没来得及看到我,一口血吐出,断了气息。
女人,好弱。
师傅的气息。
我转头看向右侧,果然,还是师傅亮,一片白光,好看。
有些看不清师傅的模样,只能看到师傅身上散发的柔和白光,还夹杂着几缕黑丝。
师傅看着地上的女人,问我:“女人?”
我点头。
“为什么女人会在这里?在边界处她就应该死了。”师傅看着我,忽然笑道:“你带她进来的?”
我点头,想了想说道:“她骗了我。”
“你动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不可否认,的确是动了。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女人有毒?师傅说的就是对的。
“我知道了,师傅。”
“来,跟为师回去。”师傅朝我伸出手:“还等什么呢,还不快拉住为师的手,怎么着,还想为师抱你啊?”
想抱。
伸出手攥住师傅的小拇指和无名指,跟着师傅回家。
师傅,真好。
睁眼,迷糊了一会,摸摸心脏的位置,这份感觉是怎么回事?好真实,好美好,还有些怒气。
这梦境好真实。
小哥哥?我是男的吗?
手肘撑着床,坐起来。
有些迷茫,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又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谁,陷入深深的思考。
感觉过了好久似的,听到有人在叫我。
“六小姐,六小姐,六小姐,您怎么了?”
回过神,看到面前的人,愣神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否否,我的,我的贴身死卫陈否。
陈否凑近我,问道:“六小姐,您是做恶梦了吗?”
“没有,没做恶梦。”我摇头,理了理思绪,问他:“现在什么时候了?”
“才四更天,您太累了,再睡会吧?”
“好,再睡会。”
我点了一下头,躺下,否否抽出薄被,搭在我的肚子上,拿起把蒲扇,轻轻的给我扇风。
眼一闭,继续睡着了。
一觉睡醒,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缺了什么,浑身不自在。
伸手摸摸小树枝,心里顿生安逸。
或许长期在路途,我太累了吧。
抛开杂念,洗漱完,穿了件红衣裙,让非非帮我梳妆好,蹦蹦跳跳的到了膳食厅,落了座,丫鬟迅速给我盛了碗粥。
我看看门外,问非非:“家主呢?”
非非恭敬的回道:“家主,还未起。”
“还没起啊,他不是一向起得早吗?”我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继续问道:“家主什么时候开始晚起的?”
非非想了想:“大约是四月。”
“都两个月了?”
“是要有两月了。”
或许可以让他出去玩玩,算了,天气越来越热,还是在家待着吧。要规划规划了。
心里想着事,慢慢吃着早饭。
书房。
坐在书案前,慢慢搓开一张张小纸条。
‘薛家八爷于奇迹圈带回一具骨骸,疑似是失踪的薛家四爷。’
‘各大院校确定将于甘四日举行毕业考,考期五天。’
……
零零总总十二三张纸条,我看完后,又给它卷上,朝门外叫道:“非非,进来。”
非非快速走进来,向我行了利:“六小姐,请吩咐。”
“这些消息谁送来的?”我用眼神瞅了眼这些卷着的纸条。
“回六小姐的话,是负责信息传递的陈双陈对姐弟俩送来的。”
“我怎么没见过他们?”
“他们一般日出时送来,六小姐还未起,所以您没正式见过他们。”
“他俩每天都来送?”
“是的,每天都来。”
有些好奇,这姐弟俩长啥样。
便问道:“他俩长得好看么?”
非非想了想,犹豫的答道:“好看是好看,就是他俩有些怪。”
“怪?怎么个怪法?”
“姐姐不爱红装爱劲装,弟弟不爱劲装爱红装。”
什么意思?好像还挺有趣的啊。
“明天他俩来了,把我叫醒,我要见他俩。”
非非点头:“是,六小姐。”
我瞅了瞅旁边家主的书案,心里想叹气,问非非:“家主还没起?”
“还未起。”
我继续问:“明叔守着?”
“是的。”
我想去他屋子里,看看他,但不合适。
只能嘱咐道:“天热了,让明叔到床前给他扇扇风。”
“是。”非非点点头:“六小姐,昨晚那狗。”
非非话没说完,脸上有些犹豫。
“昨晚那狗怎么了?有话就说。”
狗炖了就炖了,我还能把古酴傲炖了泄愤吗?不可能啊。
“六小姐,”非非接着说道:“妾身想,您可能误会了,小黄狗没事,只是被送给十小姐养了。”
“送给小玉养了?我昨天去书香苑没看到啊。”
“许是十小姐带去上学了,十小姐爱牵着小黄狗到处遛。”
“那么点大的狗,有什么好遛的?”
我实在不能理解,一只还没胳膊大的小狗狗有什么好遛的。
非非比划了一下:“那小黄狗长大不少,看着好像还在长。”
再长能有多大啊。
心里没当回事,想想好长时间没见到小金和小玉了,便对非非说道:“晚上加几道菜,小金小玉下学回来,你去接她俩来这吃。”
想到家主那边,我又接着说道:“至于家主那边,我来说。”
“是。”非非应声点头。
坐的屁股有些疼,起身往门外走,非非迅速跟在我身后,走出门,站在门口,否否上前站到我身侧。
看着林子的树木郁郁葱葱,只是院里那株玫瑰树,虽然枝青叶绿,看着生机勃勃,但花朵已然凋败,花瓣飘落不知何处,花蕊干枯着搭在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