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仁生啧了一声 ,看着偌大的房子说:“这老宅可没有变过,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都老了,还是这个样子,爸爸把这里交给南舟打理,可没有让它变好,反而让它变差了,这好歹也是我们慕家的祖宅!”
其他几位股东迎合:“是啊,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还很辉煌,现在是冷冷清清!”
姜惜之说:“老宅是祖宅,就算那里破损了,修补也只能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能轻易变换,换成新的了还是老宅吗?”
慕仁生皱着眉,不悦的看向姜惜之:“我说我们慕家的事,和你一个小毛丫头什么关系?”
老管家从中圆场:“这里的一切老爷都叮嘱过,不能变换,少爷只是遵循老爷的嘱咐!”
“二弟,既然是爸的安排,就别拿这事说事了。”慕春生只是看着慕南舟,道:“南舟见到我,怎么不叫人呢?受了伤还没好彻底,连我都不认识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还像个掌舵人,现在……倒是粘女人了,这有什么出息。”
姜惜之也看向慕南舟,只要别人不影响他,他也就不会搭理其他人,她只好替他回答:“两位来老宅是什么意思?我想并不只是来说几句话吧?”
慕春生能撑住气,慕仁生已经撑不住气了,他没好话的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受了伤,脑子也不清醒了,这样的人怎么做慕家的继承人,我看着这位置赶紧让出来给大哥坐!早就该这样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麻烦!”
姜惜之说:“原来两位来此的目的是这个,得到慕南舟生病的消息,想要把他扫地出门。”
慕仁生道:“小丫头片子,你说话别这样难听,我们不也是为他好,为了慕家好,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成为领导者,他还是多去看看医生,怎么治治脑子。”
“你们先别急,这也得慕爷爷说了算。”
“慕爷爷?”慕仁生冷笑:“我爸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他又不耐烦的说:“别说我爸,说起这个事我还得找他算账,我们离开的这些年,我爸去哪里了?怎么到他这里就失踪了,老宅冷清多少年了,以前你们都说是我爸避而不见,现在我有点怀疑了,他把我爸弄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为了慕家这点家产,把我爸囚禁了,还是把我爸害死了,这些可都有可能!”
暮春生唱着白脸,又说两句好话:“二弟,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南舟再怎么说也是爸爸的亲孙子,我们的亲侄子,不至于这样。”
“什么亲孙子!”
慕仁生又开始说:“大哥,你委曲求全隐瞒这么多年,还想要瞒下去吗?你能忍,我可不忍了,这慕家到谁手里,也不该到他慕南舟手里,爸爸偏心,看他可怜,把他留下来,可他是我们慕家的直系血脉吗?为了慕家的名誉,他的名声,我们吃力不讨好,连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虽然瞒了这么多年,但那是我们的妹妹,南舟是我们的亲外甥,该维护的也要维护。”慕春生道。
“你维护他,可他维护你吗?这些年可没少打压你,就是想把慕家占为己有!”慕仁生句句控诉:“我爸偏心,我也认了,可他除了我爸偏爱,还有什么,说白了,就是我妹妹在外面生下来的不明野种,不该有继承权,该把权力让出来,该从老宅出去!”
慕南舟正在给姜惜之夹好吃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慕仁生气急败坏的说这些,他还是顿了一下,眉宇间有着一股戾气。
他紧紧的握着碗,手臂上的青筋隆起。
而慕春生很默契的没有做声。
两兄弟就是一唱一和,故意摊牌,不想忍了。
“砰”的一声,姜惜之先忍不住了,她把饭碗往桌上一放,站起来说:“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要是真维护,还用得着今天把什么事情都拆穿吗?就算慕南舟不是亲孙子,那也是爷爷的外孙,儿子和女儿有区别吗?怎么就成了你们嘴里不明来历的野种?他有名有姓,从你们那出来这么的难听,还带上人身攻击呢!”
而慕南舟抬眸看着她,还是很意外她这么维护他,心里不由的闯进来一股暖流。
慕春生也不想口舌之辩,又好声说:“二弟,叫你别多嘴,话说多了伤人,况且你也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能理解,南舟生病了,这慕氏不止有他,还有我们,他就暂且养病,不用去公司了!”
和他们串通的股东也说:“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慕南舟是外系,不是亲系,按照传统,这继承人就该传给亲系,春生和仁生兢兢业业为慕氏这么多年,就该是最佳掌舵人,慕南舟是该让出来了!”
看着他们的嘴脸,一旦慕南舟有个什么,他们原形毕露,都跑上门来逼宫了,姜惜之说:“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南舟继承慕家的时候有你们的份吗?好歹也是爷爷说的算!”
“慕老都好几年没见过了,也不在老宅,他无法出面,我们这些股东一致认为慕南舟已经不适合待在慕氏。”
“你们这些股东?代表全部?”姜惜之反问。
“这是我们慕家的事,有你一个外人插嘴的份吗?来人啊,把她赶出去!”慕仁生道。
“我看你们谁敢赶之之走!”慕南舟目光凶横的看着他们。
他突然发话,倒是让他们大吃一惊,还以为慕南舟恢复神智了。
“慕……慕总。”股东几个有些慌。
慕南舟把姜惜之拉进怀里:“之之是我的老婆,你们敢欺负她试试看!”
慕春生道:“我怎么没听说你们结婚了?”
“这也关乎慕家的名声,娶一个劳改犯,这不就是一桩丑闻!”慕仁生气愤的说:“太过分了,还有没有把慕家的名声放在眼里!”
“之之不是劳改犯!”慕南舟瞪着慕仁生:“你再多嘴,我撕烂你的嘴!”
“你看他,他在说胡话呢。”慕仁生也不敢轻易去惹慕南舟,又道:“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结婚。”
“我们是结婚了。”
姜惜之拉住慕南舟的手,他承认了,只有这样她才有话语权:“你们都没来老宅这么久了,在爷爷眼里,在别人眼里,你们都不拿这当家了,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结婚了呢?我们不仅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所以我有资格站在这和你们对话了吧?”
话一出,他们都震惊了,怎么可能!
慕春生皮笑肉不笑:“姜小姐,你别开玩笑。”
“老管家,你告诉他们,我和南舟是不是结婚了?”姜惜之说:“以前爷爷就有意让我和南舟结婚,我怎么可能拿这个开玩笑。”
老管家只好说:“是的,少爷已经和大小姐结婚了,还孕育两子。”
“孩子呢?我怎么没看见孩子!”慕仁生还是不相信。
“孩子在后花园玩耍。”老管家说。
慕仁生的亲信立马在他耳边告知他此事,确实看到他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来。
他们面色都很沉重,好似慕南舟结婚,还有孩子,对他们来说多么的不利。
“就算结婚,有孩子又怎样,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愿意把权力让出来,这慕家迟早要败在他手里!”慕仁生说。
股东们也是考虑过的,非常无情的说:“仁生说的没错,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南舟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管理不了慕氏,我们是为了公司着想,推选出一位新的,只要有能力,是谁并不重要。”
他们有他们的利益,他们不可能陪着慕南舟玩。
慕春生也就是拿着这一点说动了他们,让他们站在他们这边,把慕家给夺回来。
也就是这时,外面突然有一阵脚步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他冷笑了一声,话语刺耳又尖酸“怎么?人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这种事情都搞不定了,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儿子!”
话落,引得他们纷纷看向外头。
姜惜之也赶紧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身高差不多快一米九了,穿着军蓝色的制服,长筒靴,手撑着一个象征权力的拐杖。
他的头发是栗色的,眼睛是灰褐色,五官立体,像西方人,可又比西方人要柔和。
年纪有些大了,眼角有些皱褶,是白皮肤,那双灰褐色的眸子阴鹜至极,有着对众人的不屑。
天生贵族,对平民百姓的那种歧视,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德文希公爵。
姜惜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于他的到来感到吃惊。
“你,你是何人?”慕仁生见有个外国人,不理解的说:“你怎么出现在我们家?”
德文希藐视的看了慕仁生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们嘴里野种的父亲就是我。”
这话又让在座的大吃一惊。
“什么?南舟的父亲是外国人吗?怎么没听慕老爷子说起过。”
“慕老爷子也没说过南舟不是他的亲孙子啊。”
“这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了。”
股东们在讨论。
德文希并不在意这些人,灰褐色的眸子停留在慕南舟身上,冰冷的语气说:“见到我,不会叫人了?这就是你妈教给你的礼仪?”
慕南舟手握紧了拳头,在看到德文希的那一刻,身体不自主的颤抖,眼眶也随即猩红。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理智,声音沙哑:“之之,这些人好吵,我想要休息了。”
“站住!”
德文希脸色立马变了,十分的阴翳:“这是你对我的态度?让你在慕家呆了二十多年,忘记了自己该姓什么!这些年让你太自由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和废物有什么区别,德文希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句句指责,贬低,完全没有作为父亲的疼爱。
“德文希?”慕春生再次震惊:“难道你是德文希公爵?”
他又看向慕南舟,完全想象不到他居然是德文希的儿子。
当初南舟被带回来,就得知妹妹去世。
但从来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父亲也不让他们说出南舟的身世。
原来是这个原因。
慕南舟更像母亲,毛发、肤色、眼睛,没有遗传父亲的。
也许他更像东方人的脸脸,才没有被好生对待。
被他们遗弃,又被慕爷爷带回来。
德文希转过身来,手里的权杖再次触地,灰褐色的眸子不带感情的说:“我儿子在你们慕家呆了二十多年,是时候把他带回去了,至于你们慕家那点家产,我看不上,我儿子自然也看不上,留着以后给你们自己买棺材板吧!”
慕春生与慕仁生见状,也畏惧德文希的威严。
这和普通商人不一样,那是贵族,具有一定的权力。
慕春生说:“德文希公爵,家妹在世时从未提起过你,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今天我们不知道你的到来,也请原谅我们招待不周,至于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当我们没说过,都是一家人,不该算得这么清楚。”
德文希没有迎合他的话,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慕春生拉着慕仁生,又眼神知会一行股东,在不惹怒他的情况下,赶紧离开了老宅。
老宅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战场。
德文希坐在沙发上,手撑着权杖,冷漠的说:“听说你把慕家经营得不错,还以为你遗传了我的基因,有着非常果断的手段,看样子是我太高估你了,你连废物都不如,今天我就不应该来这里。”
话罢,他又缓和了脸色,又说:“既然来了,那也得做点事情,你是我儿子,就不应该再待在这里,跟我回去,以后我亲自教你,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用了!”
他说的话,每句话都看不起慕南舟。
这是姜惜之都没想到的。
慕南舟忍了很久了,看着高高在上的德文希,没有丝毫的父子之情,他下颚紧绷着,冷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