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姨还不敢相信。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偏偏被她遇上了。
“不可能。”诺姨神色有些慌乱,完全无法相信:“不可能这么巧!”
姜惜之关注点在她身上,依照她对她的熟悉感,唯一查到一丁点她身世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人。
哪怕只有一丝线索。
她逼问着:“你先说,那个孩子是谁?”
诺姨神情凝重,在愣了半秒之后,还是想确定她的身份。
连忙拿起姜惜之的左手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那一颗比较明显的痣。
随后,她瞳孔微缩,又十分震惊的望着姜惜之。
如果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那这也太巧了。
她十有八九猜到了。
“你……真是!”她迟钝的说了三个字,已经压力倍增,感觉到摊上了麻烦事。
姜惜之仔细观察她的面色,从她的表情,震惊、疑惑、焦虑,又再次震惊,不安的盯着她的脸。
那一刻,她知晓,她们之间二十年前就有渊源。
好奇吗?
姜惜之还挺好奇的。
可一想结果是坏的,她又怎么去接受。
可她总得知道自己来自何方。
哪怕亲生父母把她丢弃了。
哪怕她生来就不被接受,也想知道自己出生在何处。
她拧紧了拳头,带着沉重的压力询问道:“诺姨,你说,听你这口气,你知道我是谁,那个时候,我真在你手里过,究竟是谁把我卖给了你!”
诺姨迟疑了,额心冒着细细的冷汗,比起她的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倍感危险。
笼罩在了恐惧之中。
“是仇人,还是我的亲生父母?”姜惜之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现在……已经叫姜、姜惜之了!”诺姨答非所问,磕巴的喊出她的名字:“你居然还没有死!”
眼看要从她嘴里得知答案了,她还沉浸在慌乱之中,姜惜之揪着她的衣领,摇晃着:“诺姨,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你……”
诺姨六神无主了,望着姜惜之的脸,正准备要脱口而出。
这时,从草丛之中,出现一个人影,他有些伸手,一把抓住了姜惜之的肩膀,卸下她的手臂,快速的夺过她的刀子。
姜惜之全神贯注质问诺姨,没料到还有另外的人。
刀子落在地上。
回头一看,是诺姨的丈夫。
“小丫头,你好本事!”男人就是要一巴掌甩过去。
诺姨却道:“慢着!”
男人停住了手,又不解的看向诺姨。
他们做事一直以来心狠手辣,却不心软,从来没对谁留情过。
何况她还挟持了她!
现在她这个命令,倒是有些突兀。
“你在说什么?”男人拧眉,严肃的问。
诺姨面色灰白,望着姜惜之,又看着他的男人,说:“她……真是。”
闻声,男人面色一僵,眼睛也变得锐利起来,抓住姜惜之的下巴,仔细的查看她的脸。
姜惜之的手臂脱臼了,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
他们打着谜语一样,对她的身世一字不提,却又表现得那么的凝重。
仿佛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秘密。
男人这时松开了姜惜之,问:“你确定了?”
“你记得那个女娃,她手里有颗痣,她也有,她说见到我熟悉,你也说她熟悉,这不对上了,她很有可能是那个女娃,一定是!”诺姨脸色难看,有些激动,想要证实这个结果与他说的一样。
男人再次看向姜惜之:“她真没有死。”
望着诺姨,他又凝重的说:“她活着,我们就得遭殃了!”
诺姨也是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她不死,她们就无法活。
毕竟,当年他们骗那个人,这个女娃已经死了,谁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男人捡起那把刀子,擦了一下上面的血,冷冷的说:“那上一次没有把她卖掉,这一次,她真的就不能活了!”
诺姨咽着口水,得知这个结果,她手心已经出了很多汗。
见男人拿着刀,她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现在她死在我们手里,会不会……”
“不会有人知道的!”男人道。
诺姨却说:“我们手底下的人知道,逃走的那个小丫头,还有那两个孩子都知道!”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姜惜之看着他们,害怕她的存在到这个地步。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让他们害怕。
姜惜之也认命了,只想知道一个结果,明明白白的死去,问:“我都成了任你们宰割的羔羊了,是不是让我死得明白一点,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害怕我的存在,难道在我的父母眼里,我已经死了吗?”
她从他们嘴里只得知了这些消息。
她好像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诺姨凝视着姜惜之,她活着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个威胁。
只有她死,那二十年前的事才能永远封存。
诺姨深呼吸了一口气,抹掉脖子上的血迹,对她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而是凝重的说:“姜惜之,你现在已经叫姜惜之了,你是谁,我无法告诉你,我只能说,你的出生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你的出生让无数人羡慕,不幸的是你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你死了,我们才安全,要是你活着,有一天站在他们面前,那我们都活不了了!”
她也不打算把她买了,只有她死,才能结束一切。
她看着她的丈夫:“动手吧!”
男人朝姜惜之一步步逼近。
姜惜之手脱臼了,很疼,使不出力气,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望着男人手里的那把刀。
她真的要到头了吗?
她没有了退路,反抗不了,面色苍白,死死的闭上眼!
她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感觉有人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接住那个人,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