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芙蕖池畔,花香馥郁。
阳光淌进了水榭里,照在了男子的身上,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愈发的通透如玉。
他脊背微弯,低着头,收拾着餐具,连着夜殊辞的餐具,他也帮着收了。
洛雪衣看着他俊俏的脸,轻笑道:“不知道小师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做家务的男人很有魅力。”
“没听过这句话,不过,既然师姐喜欢,以后这些事,都由我来做。”
阳光下,他那清隽的眉眼显得格外沉静,说话的语调也淡漠得没什么起伏。
若是洛雪衣不注意,还真以为他平静如水。
她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笑道:“小师弟,你好贴心啊。”
“师姐过奖了。”
他低着头,一丝不苟的收拾着残局。
餐具都被他施了清洁术,收进了储物戒里,接着,他又将椅子都摆放整齐,就连水榭中飘舞的帐幔,也被他一一勾在了银钩上。
微风携来花香,扬起了他单薄的青衫,衣袂曳荡,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洛雪衣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夫感”。
在外能努力修炼,在家还能认真打理家居环境。
单论这一点,夜殊辞可比不上他!
夜殊辞,他......
电光石火间,她脸色微变,对纪成蹊说:“小师弟,你快点想办法拦住师兄!他肯定是去找宿离了!在寒冰洞的时候,宿离给我送了几次玩具过来,师兄对他颇为不满。
只是寒冰洞里太无聊,也太难熬,他再不满,也没说什么。但今天他本就心情不好,又看到了你的食盒,搞不好就要去找宿离的麻烦!”
纪成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洛雪衣早就知道了食盒是宿离准备的。
他来不及生出羞赧之情,对洛雪衣说:“宿离是为了帮我才会亲手动手制作食盒,师兄要找他的麻烦,也是因我之故,我现在就去拦住师兄。”
“你只需拦住他片刻就是,剩下的我来处理。”
“师姐放心,我这就去。”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水榭之中......
迤逦的山间小路上,一道青色的遁光划过,纪成蹊踩着飞剑,出现在了夜殊辞的身前。
“师兄,前些日子,师父一直在教我一心剑,可我始终不得要领,刚刚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点,想请师兄赐教。”
“等去了演武场再说。”
“师兄,得罪了。”
话落,一道璀璨的剑光亮起,如浮光掠影一般,朝夜殊辞掠去。
夜殊辞身形一闪,黑色的身影如迅鹰一般凌空而起,避过了剑锋。
他眯着眼睛,寒声道:“纪成蹊,你疯......”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剑光亮起。
夜殊辞面覆阴云,漆黑的瞳孔像凛冬的夜空,透着连光都化不开的寒意:“发什么疯?!到了演武场,有的是你吐血的时候!”
“抱歉师兄,时机不等人,我现在就需要师兄的指点。”
夜殊辞瞥了他一眼,抬手一招,荡魔劫出现在了手中,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砰——”
携着刀意的荡魔劫朝着纪成蹊劈了过去,纪成蹊“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手中的长剑顿时失去了灵光。
“没领悟剑意,你还算不上我的对手。”
寒冽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气之中,黑色的身影就移形换影,消失在了纪成蹊的眼前。
纪成蹊拭去了唇边的血迹,朝剪芙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的道:“只拦了片刻,不过,应该足够了吧?”
话落,他立即服食了一颗回春丹,身影化作一道遁光,追了上去。
·
揽月峰下,宿离住处。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猛然闯入,几个都聚在这里的杂役弟子都懵了。
“夜、夜师叔?”
“夜师叔也是过来买东西的?”
“夜师叔,既然您也要买,不如您先挑吧?”
夜殊辞眯着眼睛,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的扫过众人。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身玄衣,容颜似玉,晔晔流光。
然而,他不是暖玉,是冷玉。
身上的气质冰冷阴沉,显得他愈发的孤傲矜贵,高不可攀。
如意顶着他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强压下心中的惧怕,轻声说道:“夜师叔,宿离的雕工确实不错,用来装礼品很拿得出手,要不您也过来挑几个?”
一旁的宿离也收起了脸上的惊讶,躬身行了一礼:“夜仙师喜欢宿离的手艺,是宿离的荣幸。”
夜殊辞心中恼火。
可如意是洛雪衣的杂役弟子,跟洛雪衣情分也不一般,看在如意的面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不急,一个半妖,回头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他凤眸凛冽,扫了宿离一眼,转身离开。
“吱——”
门扉打开。
黑色的背影在日光中显得威严而高大。
如意看着他的背影,跟宿离对视了一眼。
这两天,纪成蹊和夜殊辞都争着给洛雪衣献殷勤,送早膳。
所以,她起床以后,都在静室里打坐修炼,没有去做那碍眼的人。
哪知,就在刚刚,她突然收到了洛雪衣的传讯符。
她只能匆忙抓了几个杂役弟子,忐忑不宁的赶到了宿离的屋子里。
好在,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芙蕖花?”
如意刚松口气,突然,寒冽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瞬间,屋里似乎刮过了一阵钻心刺骨的冷流。
夜殊辞眯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打量着这些木匣——大多都有芙蕖花的元素。
再联想到纪成蹊刚刚的反常,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明显,这个半妖雕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帮纪成蹊讨樱樱欢心!
“狼狈为奸!胆大包天!”
他拔出荡魔劫,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