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陆游川无一败绩，在清徽宗已经打出了名头。
夜殊辞则是清徽宗出了名的天才弟子。
他身具腾蛇血脉，又得了中古时期一个化神道君的传承——《荡魔真篆》。
因此，当夜殊辞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台下众人全都沸腾了，甚至还有人设了赌盘，四处吆喝人去下注。
“那还用说吗？肯定押夜师兄啊！”
“是啊！陆道友虽然也是天纵之才，但夜师兄拥有腾蛇血脉，经脉、筋骨更强韧，丹田可以容纳更多灵力，且天生就有玄冥阴火！”
“夜师兄的荡魔劫也更胜一筹！”
......
众人议论纷纷，大部分人还是更认可夜殊辞，押他赢。
但随着下注的人越来越多，押注的人居然出现了两极分化——押夜殊辞的男修很多，但在场的女修却多押陆游川。
有人替夜殊辞打抱不平了起来：“这些女修一个个的怎么回事？陆游川再厉害，难道还比得上夜师兄？”
“这你就不懂了，陆道友不但实力高强，还生了一副好相貌啊！”
“难道夜师兄生得不好？”
“依我看，两人的相貌倒是不相伯仲，不过，陆道友风流倜傥，女修们就好这一口，夜师兄还是太阴冷了些，旁人看着就害怕。”
“可不是，陆道友见人三分笑，一见到他，人就要醉倒了！”
这话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很快，那设赌盘的人转悠到了洛雪衣的面前。
此时，台上的陆游川正在调息，无暇顾及其他，夜殊辞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可他却像是脑后生了眼睛一样，转过头来，扫了她一眼。
她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掏了一千灵石：“押我师兄夜殊辞。”
话音刚落，那极富压迫感的目光便收了回去。
洛雪衣：......
顾清涟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夜殊辞和洛雪衣之间非同一般的亲昵。
偏偏昨天洛雪衣给陆游川送手帕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是旁人，即便不暗暗鄙视洛雪衣的“水性杨花”，也要调侃八卦一二。
但顾清涟为人君子，非礼不言，因而只道：“听说夜师弟的荡魔劫一出炉就生出了灵性，改日我也要跟他讨教一番！”
半个时辰过后，陆游川恢复了灵力。
他结束了打坐，朝夜殊辞拱了拱手：“我叫陆游川，道友请。”
“夜殊辞。”
话落，他拔出了荡魔劫。
一见这灵性十足的长刀，陆游川就明白，他遇到对手了。
他抬手一挥，长长的链刀如银蛇舞动，在阳光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下一刻，只听见“铛”的一声，两人战到了一起。
双方不断过招，招式极尽变幻，挥出的寒光耀眼至极，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台下众人看的兴致盎然，不时抚掌叫好。
“好刀法！神出鬼没，机变如神，不愧是《荡魔真篆》！”
“陆道友也好身手！步法玄奥，身形如影似幻，链刀挥洒自如！”
“听说陆道友是另有奇遇，得了传承！”
“两人都是少年英才啊！”
......
议论声中，顾清涟也点头称赞：“夜师弟的刀法愈发的奇诡，刀气又刚烈霸道，气势比从前更盛，可见这几年，夜师弟也有颇多进益。”
台上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一连过了一百多招，仍然只打了个平手，双方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不过，陆游川倒是打的极为过瘾。
跟上一场耗尽灵力的耐力战相比，这一场他打的大开大合，酣畅淋漓，十分痛快。
心里一高兴，他便取出了一只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朗声笑道：“痛快！夜道友好刀法！”
见到这一幕，洛雪衣心里“突”了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夜殊辞凤眸一眯，目光落在了那只绘着芙蕖花的酒壶上。
这芙蕖花的图案着实眼熟——单瓣的芙蕖花，花瓣的形状长而微卷，顶端以朱红点染，花茎缠绕如藤蔓。
很明显，酒壶的图案和洛雪衣房里的茶盏一模一样！
这酒壶和茶具都是一套的！
顾清涟尴尬得连连拱手：“实在对不住！师妹送我的荼蘼春我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游川连壶带酒抢走了！”
洛雪衣气鼓鼓的说：“那大师兄可记住了，你欠我一次！”
“只要能帮忙，我一定尽力。”
台上，只见夜殊辞长刀一挑，将酒壶挑开。
“铛——”
酒壶掉到了地上，滚落到了比试台的边缘。
陆游川挑高了眉头：“夜道友，比试就比试！何必对我的酒下手？这么好的酒，我可还有大半壶没有喝完！”
说着，他低喝了一声，手中噬魂链刀矫若游龙，猛地朝夜殊辞挥了过去。
阳光下，链刀上的无数银钩如巨禽的利爪，反射出赫赫寒光，叫人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夜殊辞忽然举刀，轻轻一挥。
这一刀，没有了先前的狂暴刀气，也没有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诡谲，却韵味悠长，蕴含至理。
“铛——”
链刀勉强挡住了散发着雾气的黑色长刀。
陆游川“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台下瞬间哗然。
“夜师兄居然筑基中期就能使出刀意了！”
“果然是天纵之才啊！”
“刀法通神！难怪能入紫薇阁，成为核心弟子！”
......
眼见陆游川挥起噬魂链刀，想要再挡一刀的时候，一条黑色的锁链忽然锁住了他的脖子。
夜殊辞抬手一拽，陆游川就被锁链拽到了他的面前。
他再次挥刀，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这场比试。
陆游川的胸口被击中，如一片破败的红枫，从树梢坠落。
他狼狈的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流至下颌，滴落尘埃。
阳光下，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犹如冬日的初雪，被烙上了鲜血的印记。
他咳嗽了一声，抹去唇畔的血迹，对夜殊辞心服口服：“筑基中期能使出一刀蕴含刀意的刀法，已经不凡，你居然还能使出一刀！天下英雄果然不能小觑！我认输！”
“承让！”
夜殊辞弯腰，捡起比试台边缘的那只酒壶，翻身跳下了高台。
黑色的身影闪了一下，很快就来到了洛雪衣的面前。
他将酒壶交给洛雪衣，话语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气：“东西不要乱丢。”
她接过酒壶，看了眼其上明媚鲜妍的芙蕖花。
被摔，被滚，这酒壶并没有一丝破损，因为它并不是瓷器，而是用一种硬玉制成的。
这种硬玉看似和瓷器一样光洁，却很坚固，并不像瓷器那么易碎。
只是，这酒壶真要是碎了，只怕夜殊辞还高兴些！
她收起酒壶，抓住夜殊辞的手，摇了摇：“师兄，你刚刚赢得这么漂亮，还什么生气呢？”
他扫了她一眼，不答，转而跟顾清涟交流起了修炼心得。
洛雪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噘起了嘴。
台上，陆游川的周围围了一圈女修，全都对他关怀备至。
他拒绝了她们的好意，一边自顾自的吞服了丹药，一边给洛雪衣传音：“原来夜道友是为了洛道友才挑走我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