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础听着高士瞻有些怪异的笑声,庆幸余韵对他的提醒以及他对余韵的坚信,让他始终没喝那杯毒酒。他见高士瞻深陷其中,叹了口气说:“既然我没喝毒酒,你何必要喝呢!”
高士瞻翻了一下眼睛,“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没喝毒酒就赢了?其实我还有后招的!既然不能与你同归于尽,那我就自己死,让警察认定你是凶手,看你如何面对儿子,看儿子会不会恨你们,哈哈哈……你杀死了把他养大的父亲,你再解释说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还肯相信吗?”
“你真的喝了毒酒?”上官础焦急地说,“那赶快打120吧,也许还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打120?我要用我的死给你和余韵制造最后一个障碍!我的死,值!”
“别固执了!高老师,余韵以前没有将高余身世的秘密告诉我,也没告诉高余,自然有她的考虑。今天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会尊重余韵的意见,我们都会保守这个秘密。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抢夺高余,会伤害到高余。”
高士瞻一点不为所动,得意地看了一眼上官础:“害怕了?我喜欢看到你害怕!看来我这招很管用,我现在只想用死来报复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为什么非要用死来解决?我手机呢?”上官础看到自己的手机还在高老师那边,伸手去拿,“我来打120。”
没想到高士瞻把上官础的手机抢先抓在手里,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阳台,打开窗户,一扬手将手机扔了下去,然后转身,向上官础亮了下空空的两手,得意地说:“你的手机没了,我的手机和家里的座机事先都藏起来了,你想打110或者120?你拿什么打?没辙了吧?哈哈……”
高老师身材瘦削,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他得意地做着摊开两手的动作,上官础看着颇感滑稽,那样子颇像游客在峨眉山遇到要食品的猴子,为了表示自己手里没有可吃的东西,会向猴子摊开双手示意。而此刻高老师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猴子。
面对固执的高老师,上官础已经无计可施,想不出如何能劝服他,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高老师,我们都是成年人,受过高等教育,您是令人尊敬的老师、事业有成的副校长,我们不能理智一些吗?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呢?”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把别人的老婆搞了,还要把别人的儿子搞到手,你什么损失都没有,你只是占便宜,你当然可以理智了!你想过我吗?我现在孤家寡人,只有儿子了,你们还要把他抢走,这是把我往死里逼!所以,我才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话还没说完,高士瞻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身子虚弱地滑倒在地上。虽然离得远,但上官础隐隐看出高老师脸色发白,看来他真的喝了毒酒,现在毒性开始发作了。他喝的是什么毒药?如何解毒?上官础全然不知,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呼救。
可他的手机被扔掉了,高老师的手机和座机不知道在哪,他只能出门求救了。上官础既想去扶高老师,又想出去呼救。大门和高老师所处位置在相反的两个方向,他的腿还没有康复,两者显然不能兼顾。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认为去扶高老师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求救要紧,服毒的人耽误不得。于是他跛着一条腿,奋力奔向大门。
“站住!”
上官础听到高老师虽然虚弱但拼力喊出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嘿嘿!”高老师说,“你想跑?没那么容易!出去的门已经上了锁,没有钥匙打不开,钥匙已经被我藏起来了,你很难找到,你死心吧。哈哈哈……”
“我不是要跑,我想出去找人打120救你!”
“你巴不得我死呢!怎么会救我!”高老师脸上一副痛苦的样子,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胸口,硬撑着说,“别费劲了,认命吧。今天虽然不能和你同归于尽,现在这样,也是我想要的结果。你看,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中毒死了,你就脱不了干系。”
高士瞻大喘了一口气,又说:“我刚才让你给我倒酒,就是想把你的指纹留在酒瓶上和我喝酒的杯子上。你想想,警察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是你给我下的毒。当然,你可以等我死后,把指纹擦了,那别的指纹也会被擦掉,一个被刻意清洗过的杯子,你也说不清楚。这些细节我事先都考虑过了,无论如何你都脱不了干系。”
上官础叹了口气:“唉,如此固执,何必呢!”
“我死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好受!我虽然不是高余的亲生父亲,但一手把他养大,我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要是知道你把我杀了,会怎么看你?曾经让他如此崇拜的大教授却是个杀人犯,他一定会看扁你!恨死你!你以为他还会认你吗?”
上官础无奈地叹口气:“唉,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既然余韵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也不会,你要相信我!”
“鬼才信!”高士瞻大口喘着气,“别人的承诺,别人的保证都是靠不住的。”
上官础看自己很难说服高士瞻,只能先不管了。与其说服他,还不如自己行动。于是,他不再理会高士瞻,一瘸一拐地跑到入户的防盗门,开了几次都打不开。
他又折返回来,跑到阳台,从窗户往下看了看。高老师家在20层。从阳台往下看地面,是一片树丛,看不到有人走动,在楼上喊破嗓子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