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韵给曲芊芊打电话,将高老师要上官去见他的事说了一遍,并讲了她的担心。
曲芊芊认为余韵的分析不无道理。罗大铁对上官起杀意,主要是受了高老师的挑唆。还有一次,上官在昏迷之中的时候,高老师莫名其妙地去病房看望他。当时曲芊芊没在病房,上官的学生通知她以后,她急忙赶了过去。她当时已觉出高老师神情不对,担心他心怀不轨,格外警惕。那时上官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能力,想想都后怕。
余韵将曲芊芊的看法告诉了上官,上官神情沉重,沉默了许久,随后叹了口气说:“他怎么会这样,我们再对不起他,也是20多年前的事了,何必非得要以命相抵呢?”
余韵明白,20多年前的事情,背后的隐情上官并不知道,余韵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和上官的爱情是纯洁的,促使他们走到一起的那件事太肮脏,上官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承受不了,她不想让他们的爱有污点。
余韵十分为难。如果为了上官的安全,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他会明白高士瞻的为人,会明白高士瞻叫他去,一定不是为了化解他们之间的疙瘩这么简单。不告诉真相,上官又理解不了余韵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上官像下了决心,坚定地说:“不管高老师要干什么,我都要去,我不想和他之间的结越系越牢。”
余韵明白上官的心愿,也不好再加以阻拦:“好吧,我不拦你。你要明白我的担心,不要让我盼了这么多年,刚刚得到你便又失去,好吗?”
“好的,我听你的。”
“你要时刻记着,他很可能不怀好意。”余韵还是不放心,“为了我,你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余韵靠进上官的怀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他跑掉似的。上官明白余韵的心思,他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放心,为了你,我会时刻警惕的。”
周末到了,曲芊芊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一百三十多平米的房子,她一个人住显得太空了。上官出院后住到了余韵那儿,从家里只拿了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他的大部分东西还留在家里,特别是书房,以前基本都是上官用,全是他的书和资料,现在依然摆在那里,曲芊芊一动没动地保留着。
收拾完屋子,曲芊芊四仰八叉地仰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微微有点饿了。干活与不干活真不一样,身体活动了,微微出了些汗,肚子也饿了,看来中午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这时,手机有微信,她拿起一看,是上官住院时的主治大夫罗医生,他说: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好吗?
曲芊芊记起上官没出院的时候,有一次余韵神秘地对她说:“我看罗医生总在注意你,我觉得他喜欢你。”
看曲芊芊有些不好意思,余韵又说:“应该给他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其实,曲芊芊能够感受到余韵所说的罗医生喜欢她,也许余韵说得对,也要给自己机会。于是她回了一句:好的。
罗医生随即发过来一串夸张的手舞足蹈的Fsh图画。
那天的一大早,上官础按照预先的安排,告别余韵,赶往东山市,去拜访高老师。开车需要先走高速2个小时,下了高速再走2个小时的省道。
由于上官础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自己开不了车,高士瞻又事先说过不许余韵一起来,因此,只能找人开车送他。
上官础想起自己的学生里有人会开车,一问果然有好几个。他选了一个比较健壮而且机灵的男生,开他的车送他。余韵不太放心,对男生叮嘱了好多。
车开出去好远,余韵依然站在街边远远地望着,远去的车看着越来越小。余韵很难放心下来,不知上官此行将会遇到什么,而自己却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开车的学生能够有机会送导师,情绪很兴奋,问了上官础好多问题。车上了高速,上官础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想打个盹儿。开车的学生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上官础闭目却未能养神,脑子里一直闪着各种各样的疑问。为了不让余韵担心,他没有对高老师的意图表现出太多的不安。他心里并非没有质疑,从来不曾联系的高老师,为什么突然要找他谈?要谈什么?
他现在的生活唯一与高老师有关的只有余韵,因此高老师的谈话一定与余韵有关。可这有什么可谈的呢?余韵几年前已经与高老师离婚,他和曲芊芊也分手了,现在他和余韵都是自由之身,俩人在一起合情合理,高老师难道还要干涉吗?
还有高老师的儿子,要考他的研究生。他很喜欢高余,以前不知道高余是高老师和余韵的儿子,现在知道了。余韵和他沟通过,她和高士瞻都打算让高余毕业后去美国,他表示理解。考他的研究生也好,去美国留学也好,都是不错的选择,他不会有意见,而且还答应余韵,帮着劝劝高余。因此,关于高余他跟高老师好像也没什么可谈的。
高老师到底要谈什么呢?上官础想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开车的学生问:“上官老师,快到了。”
上官础指路,让学生开车找到了上高中时高老师和余韵的住处,他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现在那里已经面目全非,高老师的房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建的楼房。
在上官础的脑海里,高老师原来房子的样子依然很清晰,那里发生过让他一生难以忘怀的故事。
现在虽然时过境迁,面目全非,他的初恋爱情、那段珍贵的感情经过时间的磨蚀却依然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