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芊芊说:“当年,是高老师要求我离开你。起初我没答应。其实我是个很传统的人,我骨子里信奉从一而终,既然跟你好了,便不想离开你。高老师威胁我,要将我和你早恋的事告诉我父亲。你知道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简单粗暴,而且酗酒,要是知道我早恋,不好好学习,肯定会暴跳如雷,轻饶不了我。无奈之下,我才答应跟你分手,与上官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当时下定决心,和你分手之后专心学习,考上大学,早点离开我那个毫无留恋的家。没想到过了一阵儿,高老师又找我谈话,说上官喜欢我,希望我能答应跟上官好。我不明白,高老师一向反对学生早恋,不然也不会拆散我和你啊,那为什么又要给我和上官牵线搭桥呢?”
“是啊!”这也是罗大铁最想知道的。
曲芊芊继续说:“高老师说上官暗暗喜欢我,已经到了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地步了,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学习。高老师为他着急,说他最有希望实现学校历史上第一个突破,出一个能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名校的毕业生,咱们学校会名声大振。高老师为了上官的成绩不受影响,才希望我能答应和上官好。即使暂时接受不了,也可以假装和他好,等高考完再分手也可以。”
“这太荒唐了!上官不就是学习好吗!凭什么别人都得为他牺牲!”罗大铁愤愤不平地说。
“这不怪上官,后来得知上官对此毫不知情。由于家庭的影响,我本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迫于高老师的压力,我最后答应了老师的要求,同意和上官交往。相处以后,我慢慢发现了上官的优点,渐渐喜欢上他了。于是,一直保持着恋情,直至最后走入婚姻。”
“怎么会这样!”罗大铁情绪非常激动,“与高老师说的出入太大了!”
“是啊。”曲芊芊回应说,“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高老师让我和上官好的理由过于牵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比如高老师说上官因为喜欢我茶不思饭不想,我跟上官好了之后才发现,他的心思主要在学习上,对我一直淡淡的,我没有感受到他有那么喜欢我。后来我问过上官当年对我的感情,为什么要跟我好,他不愿意多说,只说是听从高老师的安排。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和他都不情愿,而高老师硬要把我们撮合到一起呢?”
“这也是我一直弄不懂的地方。我当时不知道这么多内情,以为高老师拆散我们是因为他反对学生早恋。”罗大铁不解地说,“当听说你和上官好了之后,我愤怒了,心想高老师不是禁止学生早恋吗?那你和上官早恋,他为什么不管!我当时的结论是老师偏爱上官。”
“这是我心中一直没解开的谜。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高老师太偏爱上官了,简直把他当成了亲弟弟,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家里做好吃的,会把他叫到家里吃饭。按照这样的逻辑,那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权且说我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吧,也要留给他。”
“你当然是全班最漂亮的,你还是全校最漂亮的!当时我们男生都说你是校花。”罗大铁抢着说,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得意之色,仿佛曲芊芊依然是他的女友。
“唉,其实我自己一直很自卑。”曲芊芊一脸哀伤地摇摇头,“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没有主见,一直随波逐流,任凭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
“难道高老师说上官对你家暴也不是真的?”罗大铁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看他的神情,很希望老师说的是真的,他有了解救心中女神的理由,那么他的车祸计划便合理了。
“没有,绝对没有!上官在家里,和在外面别人看到的一样,很谦和,怎么可能有家暴呢?”曲芊芊坚决地说,同时还有很多疑惑,“高老师竟然编出如此离奇的故事,一定是因为这样说能刺激到你。”
“如果没有家暴,他又没出轨,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曲芊芊看了罗大铁一眼,颇为无奈地说:“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始终没有走进上官的心里。我早有一个感觉,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小阁是我的闺蜜,我都没跟她说过……我感觉上官心里有别人,因此,总觉得我们的心无法靠近。”
罗大铁忿忿地说:“我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原来他真有外遇!”
曲芊芊摆摆手:“不是外遇,是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他并没做什么。”
“是吗?”罗大铁问,“他喜欢的是谁?”
曲芊芊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一切都是猜测,此时告诉罗大铁没有任何益处,于是她说:“谁知道呢。”
曲芊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一切都是阴错阳差!”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罗大铁——她的初恋由于想救自己脱离“苦海”,竟然蓄意制造车祸,意图杀死她曾经的丈夫。可所谓的“苦海”并不存在,是他们的老师故意捏造的,而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却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其中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撞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大铁,自首吧,你不能再错下去了!”曲芊芊认为这是目前唯一的“止损”方式,也是罗大铁此刻最应该做的。
罗大铁摇摇头,一脸的痛苦和委屈:“芊芊,真没想到,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竟然向警方举报我!现在又让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