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铁解释说:“上官的行踪很容易掌握。刚才我说过,以前我怀疑他有外遇,跟踪过他,基本了解他的活动规律。他和你住在江城大学西校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区,他走路上下班,而且每次都走同一条路。你应该了解,上官生活非常规律,每天下班比较晚,一般在晚上8点左右的时候从办公室出来,然后走回家。”
罗大铁越说越得意:“上官回家的路上有一处小路口,行人比较少,也没有红绿灯,周围路边树很多而且很茂盛,路灯又少,是个绝佳的制造车祸的所在。”
曲芊芊没有打断罗大铁,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让曲芊芊对整个事件有了基本的了解。罗大铁要想嫁祸马舵,制造车祸就得用马舵的车。他对马舵的车不陌生,盗用马舵的车对罗大铁来说像吃饭一样简单。关键是要掌握马舵的动向和用车的习惯,于是他想到了马舵的司机。结交司机没费多大劲儿,罗大铁深谙与司机那个阶层的人打交道的经验,因此很快与司机混熟了。这样一来,他想从司机嘴里得到马舵的行踪变得很容易。
那天,罗大铁从司机那里得知马舵要自己开车出去,罗大铁估计马舵要去郊区与情人约会。他万事俱备,就等这一天。机会终于来了,马上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按照原先设想的方案,罗大铁开车去马舵约会的小区那里等候。
他在小区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停好车,这里既能看到马舵所租房子的楼门口,又不易被发觉,他先在车里等着。对于私人侦探来说,等候是一门基本功,如同警察蹲坑一般,要有足够的耐心。
等了大约40多分钟,罗大铁看到马舵的车开进了小区。他对那辆车很熟悉,车从小区外进来,一进入他的视线便被他的眼睛锁定。等马舵下车进楼之后,罗大铁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打开马舵的车,开回到了市区。
罗大铁事先托人弄到了马舵的通话记录,查出了马舵情人的电话,他在回市区的路上,给马舵的情人打电话,说已经知道她和马舵的奸情,他打算告诉她的老公和单位。在马舵情人的再三恳求下,罗大铁说要想让他保密,必须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以后不许再跟马舵鬼混;二是三天内不许跟马舵联系,他能监听马舵和她的通讯,如果她联系了,保密的承诺便不再算数。
马舵的情人保证,罗大铁提出的两个条件绝对能做到。对她来说,在罗大铁说要提条件的时候,原本以为会要钱或者要色,最后听到提的条件没让她损失什么,很容易办到,一定大喜过望。
除了这些,为了能将警方的视线引到马舵身上,罗大铁还做了另外的设计,制造马舵的疑点。他结交马舵与上官础合作公司的会计,抓到会计的把柄,让会计私自转移一笔资金到马舵个人名下的公司,还让会计将此消息透给上官础,引发上官础和马舵的矛盾。
“怎么样?我的设计够周密吧?”罗大铁仍沉浸在自我得意之中,“我以前的理想是当刑警。唉,如果没有那次……我一定会是个好警察。”
曲芊芊听着罗大铁的讲述,痛苦而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充满了矛盾、纠结。她内心十分感谢罗大铁对她的痴心,同时又觉得他这样做走得太远了,越过了道德底线、法律底线,伤害了那么多人。最让她想不到的,罗大铁做的这一切竟源自于高老师的挑唆。
曲芊芊见罗大铁不说了,不知他说完了还是说累了。她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发现事情背后有这么多隐情。罗大铁从高老师嘴里听到的,远远不是事情的本来面目,而是高老师精心编造的骗局。罗大铁精心打造的自鸣得意的局其实源于另一个人的骗局,他费尽心思去利用别人,其实他才被别人利用了。
曲芊芊想让罗大铁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是多么站不住脚,多么的荒唐!于是她说:“大铁,其实高中时发生的那件事,不是高老师告诉你的那样……”
没想到曲芊芊话没说完,罗大铁打断了她:“芊芊,你们已经离婚了,你没必要再替上官础隐瞒。你不用不好意思,这不是你的错!”
“隐瞒?你说的是我被上官迷奸的事吧?我没有替上官遮掩,也没有不好意思。我被迷奸是高老师说的,你如果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会发现高老师告诉你的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你做私人侦探,心思自然比旁人缜密,你想想,我们上中学那个年代,上官只是一个中学生,哪有那么大胆子去迷奸女同学?你也知道,那时有好多女生暗恋他,其中不乏漂亮的,他要愿意,一定不乏投怀送抱者,他何苦去触犯法律呢?再说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在网上买什么都方便,那时一个中学生,上哪去弄迷药呢?还有,那时我们男女生基本不说话,上官哪有机会给我下药?”
罗大铁愣了一会儿,没有反驳,说明曲芊芊的话他听进去了。
曲芊芊又说:“我再讲一下当年为什么跟你分手,后来又怎么和上官走到一起。”
“好。”罗大铁热切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