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师说:“是吗?真没想到他这么糗过。看他整天拉着脸,还以为他心理变态呢。”
另一人道:“是啊,不变态的话,那么好的老婆怎么会跟他离婚呢!”
“听说他原来的老婆挺漂亮的?”
“那是。当时有好多人羡慕他呢。”
“那怎么离了?”
“谁知道啊。他那种性格,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那人又叮嘱了一句,“我说的这些,别跟别人说啊。”
高士瞻听了满肚子不快,又担心与两人碰面彼此尴尬,卫生间也没上,气哼哼地回去了。两人的话让高士瞻郁闷了一整天,让他想起20多年前自己刚工作的那段岁月。那时,他的性格不像现在这样,他跟学生很能打成一片,特别是上官础,自己对他多好啊,像亲弟弟一般,可上官础是如何对待他这个老师的呢?太让人心寒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屋子让他心情更加烦躁,胸口像充了满满的气体,感觉要爆炸似的。他坐在写字台前,忿忿地写着“上官础”几个字,口里念叨着:“上官础!上官础!阴魂不散的上官础,欺师灭祖的上官础,你怎么还没死呢!”
十多天前,高士瞻从媒体上看到一则消息,江城大学的年轻教授、海外归国科学家、市政协委员上官础遭遇车祸,正在医院抢救。媒体上还说,市政协主席前去探望,并指示医院全力救治云云。短短几行字,能了解到上官础没死,伤势如何却看不出来。
最可气的是罗大铁,他在江城,作为上官础的同学,应该去探望过,知道上官础的伤势吧?怎么不来电话告诉老师一声呢?高士瞻当年带过的上官础那个班,现在省城工作和生活的学生中,上官础和他这个老师基本不来往,曲芊芊是上官础的老婆,不像上官础那样与老师形同水火,但也没联系,马舵和刘小阁是上官础的死党,与老师的关系也是淡淡的。只有罗大铁,他在高中时打过高士瞻,后来高士瞻主动消除了误会,让罗大铁感激涕零,反而跟老师联系最多。因此,要说询问上官础的伤势,问罗大铁最合适。
高士瞻心想,罗大铁应该明白他想听什么,要是主动来电话告诉他多好,可罗大铁这个蠢货,怎么不体谅老师的焦急心情呢!
这时,高士瞻听到手机响。他正烦着,气哼哼地想,肯定又是推销电话,所以没去理会。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看没人接便停了。高士瞻想到电话那边肯定是气急败坏,心里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他不耐烦地翻看手机,原来是罗大铁。打开微信一看,罗大铁说:上官础出车祸了。
笨蛋!他出车祸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他现在怎样。高士瞻想着,马上拨通罗大铁的电话,脱口想说“他死了吗?”,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合适,马上改口说:“上官础出车祸了?他怎么样?没事吧?”
“他命大,在医院呢。”罗大铁说,“虽然没死,情况不乐观,一直昏迷不醒,最后能不能醒过来,医生还不敢确定。”
最好别让他醒过来!高士瞻在心里诅咒着。
英邦脑子里一直琢磨着那张电话记录单,有人匿名电话举报马舵,说他将与上官础合作公司的资金,打到他自己名下的公司。英邦查出,马舵和上官础合伙开的公司叫础舵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公司名中有“础”和“舵”两个字,显然是从俩人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
电话反映的线索很重要,如何查实却让英邦颇费脑筋。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马舵与车祸案有关,因此,不好正式调查这个础舵新材料公司。如果直接找马舵问,肯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英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避开马舵来查实这个线索的办法。
英邦无计可施的时候,队里的内勤李姐又给他送来一份电话记录,还是前几天打电话提供线索的那个人,又打电话给警方提供了础舵新材料公司会计的姓名及电话。这下好了!英邦可以绕开马舵直接询问会计人员。看来,提供线索的人对马舵很熟悉,会是谁呢?
午饭时分,英邦给那个会计打电话,说明身份,约他见面。会计颇为犹豫,既对英邦的警察身份不太相信,又担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左推右搡地不肯答应。英邦无奈之下,说到公司找他。会计很不希望有警察去单位找他,这样才答应和英邦私下见面。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英邦赶到础舵新材料公司附近,找了一家肯德基,坐在那儿等会计下班。一直等到5点半,那个会计才来找他。
英邦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们公司最近给多讯公司打了一笔款,是你经办的?”
他事先查过,马舵自己名下的公司叫多讯公司。
会计没否认。英邦又问:“你们础舵公司与多讯公司,经营范围不属于相同或相近领域,平时也没有业务往来,你们为什么给多讯公司打款呢?”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马总的要求办的。”
“这件事,上官础……马总的合伙人知道吗?”
“我不清楚。有马总的签字,我不会问那么多。”
英邦与会计又聊了会儿,没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会计离开后,英邦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直接回了单位宿舍。作为市局刑侦大队的借调人员,队里给他安排了单身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