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芜舟被电话叫醒，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慢慢起身。
“晴姐？”
“芜舟，接到线人消息，下午三点有个商务宴会，秦界作为特邀会出席，还有海内外人造骨骼的供应商一起，秦界和季氏都会露面。”
许芜舟扣上衣服，“懂了，秦界我之前和他打过交道，我先去套套他？”
“医患事件，他和季氏都有主要责任，秦界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我和你一起去。”
“好，下午三点见。”
许芜舟翻身下床，脚还没着地，膝盖先倒在地板上。
昨夜沈宴钦力道重，许芜舟腿心现在还隐隐酸痛，她扶着床沿起身，走到全身镜面前。
嘴唇微肿，胸部咬痕明显，腿根处落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就连手指上也有齿印......
许芜舟扶额，果然，禁欲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身上干净清爽，应该是沈宴钦帮她洗过澡了，许芜舟换好衣服，出门前，给沈宴钦打了个电话。
“沈小宴，下午不用来接我啦。”
那边，沈宴钦一直未出声，纸张翻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喂？你在忙吗？”
“下午我和晴姐约好了一起吃个饭。”
谎话真是张口就来，许芜舟眼珠转动，半抿着唇，等着他回应。
过了一会，一道沉沉的男音响起，“嗯。”
“早点回来。”沈宴钦说完最后一句，悄无声息地断了电话。
“好......”许芜舟还未说出口，那边已经响起忙音，她放下手机，看着挂断的页面，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下午三点，许芜舟与何晴到达宴会地点，宴会安排在商务酒店大厅，厅前门口不乏有记者拥堵。
许芜舟提前做了功课，对今天出席的来宾大致了解，两人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观察厅前来人。
不一会儿，秦界出现，但他并未做逗留，目空一切，丝毫没有理会大厅内的其他人。
许芜舟认出了秦界身边的男人，是晴姐安排的暗探，虽然秦界没理会厅内的人，但厅内的人无一不想认识他。
但就在这时，沈宴钦出现了，许芜舟愕然，视线追随沈宴钦移动的方位，红唇紧抿。
她身处暗处，定在原地，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
好巧不巧，沈宴钦进入前厅后，一眼便瞟见了站在暗处的许芜舟。
两人视线对上，许芜舟手指曲起，目光直视他，像是小孩子做坏事，被大人抓个正着。
沈宴钦脸色微沉，朝她走了过来。
“站在这儿，专门躲我？”
许芜舟眼睛直直地看他，咬了咬嘴唇，“没有。”
“那许记者是吃饭吃到这来了？”
许芜舟知道他在打趣她，抬头直言：“对，晴姐也在这儿。”
沈宴钦瞧她一副撒谎还得理的样子，“这件事，不需要你涉险其中。”
许芜舟眉头蹙起，走上前，“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对你说谎？”
“你不也是没打算向我坦白吗？”沈宴钦凝视着她，“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不也没说？”
“现在反而质问我？舟舟，这么厚道？”
许芜舟气急败坏，原来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行，就算我骗了你，你看着我被你戏耍地团团转，开心了吗，沈总？”
她一句‘沈总’无非是在向他划清界限，沈宴钦将她逼进暗处墙角，俯下头，轻声道：
“秦界的势力并非如你所见的那般简单，他黑白两道各有权势，你所窥见的，仅是冰山一角。”
沈宴钦身形高大，将她抵在角落，许芜舟头顶处陷入一片阴影，极具压迫感。
“你和他抗衡，未必处于上风，舟舟。”
许芜舟使力将他推开，两人距离拉开，空气中透着寒凉。
她吞了吞喉咙，抬头，语气强硬：“对，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是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我不会露半点风声，对你也是这样。”
“况且，记者职业，讲求事实真相，不论涉事对象是谁。”，她尾音发颤，“沈宴钦，你没有权力要求我...”
许芜舟嘴唇微颤，又说：“从前我就觉得你控制欲太强，但一直在我接受范围内，所以我没有吭声...”，她咬了咬牙，将脸别过一边，“就算你没有卷进这件事里，我也还是会去查明真相。”
那边，秦界已经和来宾客套完一番，正打算离开。
前厅来宾逐渐增多，大堂内气氛喧嚣热闹，而这边空气凝滞，缄默冷淡。
沈宴钦滚了滚喉结，眼神清锐：“控制和保护，是两码事。”
许芜舟垂眸，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她手指紧掐着大腿，口气暗讽，唇角抬起：
“打着保护的名义来控制，沈总好手段，总归是稳赚不赔。”
..........
沈宴钦站在原地，面色阴沉，静静地看着被鸢尾花缀满的阳台边沿，任凭身后的女人朝反方向离去，没有回头。
阳台上的花瓣被冷风毫不留情地刮走，沈宴钦在窗内目睹一切，但始终冷漠旁观......
许芜舟走出沈宴钦视线范围内，她深呼一口气，本想找何晴，但无奈找不到。
她知道秦界这次出面另有所图，表面上是晚宴，实则是暗探接头。
秦界身后两三人上了顶楼休息室，许芜舟悄悄地跟到了顶楼门外。
或许沈宴钦说的是实话，秦界黑白两道皆有权势，但这并不能劝退她，记者这份职业，对于她来说，非同寻常。
就算没有沈宴钦，她也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许芜舟走到休息室外，房门紧闭，只有隐约的声音出来，但一直听不清。
她耐心捕捉着门内人的话语，许芜舟听到出事两个字，拿出录音笔，贴着门缝开始录音。
不过五六分钟，她身后传来的声音使她一惊，“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许芜舟保持冷静，转过身，将录音笔塞进腰后职业裙的暗袋里，开口道：“我搵洗手间。”
许芜舟用的是粤语，她还并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佯装是外地人。
保安语气严肃，“洗手间？在楼下，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保安质问道，眼神锐利。
许芜舟大脑疯狂运转，额头沁出薄汗，而保安此时正步步紧逼，打算搜身。
沈宴钦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许芜舟恢复理智，抬头，下巴朝那一撇，“沈宴钦，我是和他一起来的。”
保安表情疑惑，视线逡巡着她，扭头，打量着二人。
沈宴钦走近，保安开口，“原来是沈总。”保安笑了笑，语气和缓了些：“这位.....”
许芜舟心里忐忑不已，想起方才吵架撂下狠话，自己之前又骗了他，万一他不愿意承认......
沈宴钦面如寻常，神情不像是见到熟人的反应，况且他和许芜舟之间隔了半段距离，外人见了，几乎都会认为他们是陌生人 。
他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就在她心里飘忽不定，迟疑之际，沈宴钦淡淡开口，用粤语说道：“我在找你。”
他注视着她，目光柔和，手朝她的方向伸出，“bb，过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