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京北城大街上依旧车流拥堵,喇叭嘈杂声一片。
宁静的车内,许芜舟盯着前方的车出神,偶尔眨两下眼睛......
“看得出来,许小姐还是在意。”他笑笑,声音打破车内平静。
“没有,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许芜舟坐直,回神,语气中夹带着冰冷。
“嗯,说的倒也是”,李屹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时间不会倒流,世上也没后悔药,就是这么个理。”
不过,他分明看清了许芜舟动作里透露出的犹豫不定。
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男人,李屹透过车窗看得一清二楚。
并且,一眼就认出了他,科扬总裁,最近京北圈子里没少议论过的对象。
和网站照片不同,他傲然尊贵,举手投足间不容冒犯。
只是没想到,自己母亲给他介绍的姑娘会和沈宴钦扯上瓜葛。
还真不是一般人,他盯着挡风玻璃上倒映出的许芜舟。
*
京州院小区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停留在暗处。
那里没有灯光照明,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出一辆豪华汽车停在原地。
车窗半降,沈宴钦半靠在座椅上,昏暗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冷漠寒厉。
黑暗中,他视线微抬,落在楼道入口处。
谁也不知道这辆车停了多久,冰雪寒天,小区内寂寥无人,清冷萧瑟。
汽车远光灯从远处打来,照射进楼道口处。
沈宴钦掀起眼,眼神漆黑锐利地盯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孩。
许芜舟下巴埋在围巾里,露出半张白皙的脸蛋,杏眼圆润。
“李屹,今天谢谢你。”
许芜舟从围巾中抬眼,脸上笑容浅淡。
“没事”,他看了眼她,玩味着说,“以后请许小姐吃饭,不要拒绝我就是了。”
“快回去吧,下小雪了。”
他朝楼道口那边抬了抬下巴,
“以后外出多穿点,京北夜间气温零下......”
李屹稍稍停顿,他无意间瞥见暗处的劳斯莱斯旁,站着一个人,身形很高,双手插兜,正直直地朝这边盯着。
击倒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最喜爱的东西,据为己有。
他嘴角一勾,收回眼神,抬手将许芜舟碎发边粘着的雪花抚去,“别冻感冒了。”
许芜舟凝眉,抬眼看他,下意识退后了半步,隔开了些距离。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声音冷了半分,对他说着。
两人简单道别后,许芜舟往楼梯口走去,雪开始下大了,洋洋洒洒地飘下......
刚走进楼道,脚还没踏上楼梯,一道黑影朝她走来,牵起一阵寒风。
许芜舟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股强劲抵在墙上,她惊呼一声。
灯光昏暗的楼梯间,那人鼻梁高挺,离她很近,四目相对,空气凝滞。
下一秒,热烈的吻接连落下,犹如狂风过境般的凶狠,在她唇齿间疯狂,沉沦......
许芜舟慌乱地扭动着身体,却不曾想他更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两具身体贴合,他将许芜舟未说出的话赌回口中。
她被一整个吻住,柔软堵得更深,所有的呜咽和挣扎被全部吞噬。
许芜舟呼吸急促,她伸手去推他,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贴墙压在耳边。
胸前的纽扣被扯开,露出一片白嫩,胸脯饱满圆润,两道锁骨凸显,男人动作激烈,在她颈间凶狠放肆......
“唔......沈宴钦,放开我。”
许芜舟声音喘息,大口喘着气,手掌推了推他埋在胸前的头。
沈宴钦并未理会,他将吻改为咬,咬上她肩颈,胸脯,锁骨,像个孩子般和她赌气。
理智,冷静,在此刻坍塌殆尽。
什么高岭之花,现在他就像只野兽。
许芜舟胸前衣衫凌乱,外面冰天雪地,鹅毛大雪,她却浑身火热。
良久,沈宴钦在她锁骨前舔舐到一滴泪,咸而涩。
他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找回了些许理智,抬眸望去,对上许芜舟水润的眼睛。
她别开眼,拢了拢胸前敞开的衣领,没再看他。
黑暗之中,沈宴钦滚了滚喉结,抬手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声音嘶哑,
“对不起.....”
“沈总玩够了吗?”
一句话,冰冷刺骨,扎进沈宴钦心头,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冷风吹进楼道内,吹进他那血淋淋的窟窿里。
微弱的光线中,他声音含哑,“他是谁?”
沈宴钦并未放开她,他背脊微曲,明灭的灯光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极具攻击性。
“这好像与沈总无关吧,沈总,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质问我?”
许芜舟眉心蹙起,圆眼盯着他,挣扎着要推开他。
他动了动唇,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苦涩开口,
“那封信呢?为什么要写信!”
“沈总自己心知肚明。”
沈宴钦眸色狠戾,目光冰冷如刀刃,
“我要你自己说!”
许芜舟眼睛圆睁,嘴唇紧抿,“我记得沈总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况且,沈总也最近快要结婚了吧。”
她抬起头,对上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样,又是何必呢?”
“是让我做你的情妇?”
“还是打算包养我?”
“许 芜 舟!”
沈宴钦双眼通红,涩然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沈总回去吧,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沈宴钦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浮现一丝自嘲,声调平凉,
“我对于你来说,可有可无,对吗?”
话语一出口,暗道里的风猛烈灌进来,在狭小的楼道里,呼啸着。
像是不甘心,在做最后的,无用的挣扎。
许芜舟喉咙酸痛,艰涩开口,“对”
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痛在他心底翻涌,汹涌地灌满了他,他放开许芜舟,踉跄地退后几步,一双眼通红。
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他停顿许久,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所以,你有过一丝真心吗?”
五年前有过吗?
就算五年前没有,现在,有过一点吗?
回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显然,不语即代表着默认。
沈宴钦舌尖抵了抵脸颊,点点头,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双手无力下垂。
他脊背弓了下去,退到门边时又猛地折返回头——
他含住了她的嘴唇,许芜舟蹙起细细的眉,嘴唇再次被他霸道地搅进来,呼吸缠在一起。
微颤的手搭在雪白的脖颈上,沈宴钦捧住她的脸,许芜舟被迫仰着头,呼吸不上来,只能回吻他。
纠缠不已,沈宴钦含着她的唇瓣重重地咬了一口,唇齿顿时充斥着铁锈的味道,他下巴搭在她肩颈处。
沈宴钦声音嘶哑,但语气决绝,盯着许芜舟出声:
“我不会再朝你走一步。”
“好。”
沈宴钦松开手,冷冽的气息消失。
离开的时候,他对着许芜舟说了最后一句话:
“半步都别想。”
沈宴钦背对着许芜舟离开,他离得越来越远,很快,那个黑色的人影消失在漆黑中......
再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
雪风吹进许芜舟眼睛里,她全身力气殆尽,强忍着回到家。
到家后,她并没有开灯,她蹲下身抱着膝盖一直不停的掉眼泪。
眼泪顺着往下流,淌过沈宴钦吻过的锁骨,脖颈,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痛感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