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芜舟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拟好了大纲和采访纪要,她先是发了一份晴姐。
不久晴姐给出回复,她很满意,于是,许芜舟将一早写好的采访申请和大纲,纪要这些连带着一起发给科扬秘书邮箱。
她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缓缓了。
接下来,就等沈宴钦那边回复就好了。
另一边,沈宴钦还在科扬办公室,诺大的总裁办公室中,只有他一人高大的背影。
倒映在面前的落地窗上,自下俯瞰,可以看见CBD夜景。
窗前的男人回到座位,拿起手机,是程练。
“喂,哥,你要的东西我发你邮箱了。”
沈宴钦抬起手,看了眼表,已经是深夜。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
“不苦,为哥打工,命苦罢了。”
程练抿了口茶,嗓音湿润,语气中带了几分劝说,
“你一直拒绝投行公司那位千金,不就是为了等她吗?”
沈宴钦无声,电话挂断。
沈宴钦在电脑上打开程练早上发的邮件,是许芜舟的简历。
“27岁,女,未婚,本科毕业于庆阳大学”
“未婚”这两个字被莫名放大,他眼睛紧盯着那两个字,心底舒了口气。
沈宴钦看着女人的蓝底免冠照,声音透着凉意:“小蝴蝶,我们来日方长。”
*
次日,沈宴钦来科扬上班,路过秘书台,李秘跟了上去,走在后头。
她斟酌出声,“沈总,总台那边想采访你,相关邮件已经发你邮箱了。”
沈宴钦走进办公室脱下大衣,里面西装裁剪合身,衬得人矜贵稳重。
他打开电脑,回绝道:“以后这种采访,我一律不接受。”
李秘点点头,“好的,沈总。”
李秘走到门口,被沈宴钦叫住,“等会儿,你刚说的是谁采访?”
“央视总台采访。”
沈宴钦点开电脑上的邮件,看见申请信右下角处的落款人名,嘴唇一勾,改口道,
“可以,让那边下午准备准备。”
“可是...沈总,下午美国那边的科技公司合作谈判你看.......”
“问那边能不能改天,不能的话,我也不介意换家公司,毕竟,美国想要和我合作的公司不差它。”
李秘应道,“好的沈总。”
李秘一脸无奈的从办公室出来,旁边的瑞贝卡见她一脸愁容。
“怎么了?沈总骂你了?”
“没有,沈总叫我取消下午的会议。”
“为什么?”
“因为下午他初恋要来了呗。”
“!!!”
许芜舟收到科扬的同意,并且可以下午就过来采访。
这一消息在办公室炸开了锅,但许芜舟心情却欢快不起来。
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这可不是沈宴钦的风格。
无论如何,许芜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毕竟,这好像是他唯一接受采访的一家媒体......
下午,许芜舟带着摄像机设备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外。
但沈宴钦那边似乎还在开会,许芜舟本以为还要很长时间,她拢了拢大衣。
谁知,门开了。
李秘走了出来,对许芜舟笑了笑,“久等,许小姐,请进,沈总在等您。”
“好的,谢谢。”
许芜舟拎着设备,进了门。
办公室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是,她一眼就看见了沈宴钦。
他坐在桌前,微微低头,手上正在签文件。
听见声音,他头也没抬,继续签着字,嘴里却出声,
“许小姐先暂坐。”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笔认真地低头写着。
手腕筋骨微凸,外头的阳光打进来,照的他脸上轮廓棱角分明。
整个人看上去清冷成熟。
往昔的那个少年没了半点痕迹。
他没听见回应,眼角微抬,正撞上许芜舟的目光,
与以往不同,她没有躲开视线,而是明晃晃地与他直视。
眼神没有掺杂一星半点情绪,仿佛就只是礼貌对视。
这下,换做沈宴钦不知所措,他敛下眼,收拾桌上杂乱的文件。
许芜舟拿出三脚架和摄像头以及录音笔,她把三脚架架好,打开摄像机。
这边沈宴钦也收拾好了,他从桌前起身,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动作中,他可以窥见许芜舟。
头发长长了很多,乌黑微卷,随着手上的动作散落在胸前,一片柔软。
职业西装裙下是纤细笔直的小腿,针织毛衣扎进腰间,衬得腰肢更为细瘦。
她将垂落下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截雪白的颈脖,肤质玉润。
以及领口下小巧的锁骨,像月牙一般。
许芜舟找好角度,对沈宴钦点了点头“沈总,可以开始了吗?”
语气一本正经,他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只小蝴蝶了。
语气,字里行间透露出陌生,冷淡。
“可以。”
许芜舟坐在他对面,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间距很小。
摄像机对着沈宴钦,她翻开记事本,开口道,
“沈总应该知道采访流程,那我们接下来按照问题流程,一个一个问题回答,如何?”
沈宴钦盯着许芜舟,“好。”
“早就听闻沈总是金融海归,为什么会突然回国成立科扬?或者说,成立科扬的初衷是什么?”
许芜舟面色平静,看向沈宴钦,等他回答。
“往小了说,是因为科扬的雏形是在美国创立的,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研发人工智能的科技公司,到后面在美国读书才把它做大;往大点说,目前我国在金融领域里,鲜少有AI的运用,这次回国,也是想往这方面试试。”
“沈总的眼界和志向令人钦佩,那请问沈总,是如何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将科扬发展的如此迅速?”
这可并非是一般企业家所能做到的。
沈宴钦眼睫掀起,眼睛盯着许芜舟说道:“因为从前某个人说过,我是她唯一的底气,所以,不论这条路如何艰难,我都会想办法解决......”
许芜舟对上他眼睛,握住录音笔的手轻颤,她看见沈宴钦瞳眸中的那抹禁色,漆黑冷厉。
她克制情绪,保持冷静后,开口道:“那请问沈总,创立的过程中,有哪些难题是你印象最为深刻的?”
沈宴钦长腿稍稍放缓,膝盖顶上她的,脚尖也是,和她触碰着。
外面寒风呼啸,凌厉地在玻璃上刮过,能听见呼呼地风声。
他看着许芜舟的脸,一张没怎么上妆的脸蛋,乌眸红唇,明净水秀,看他时眼睛透亮,落在他眼里却是明媚勾人.......
“有”,他声音低哑,“那个说我是她唯一底气的人,把我丢下了。”
许芜舟瞳眸放大,呼吸停顿半刻,闷得她喘不上气,握住录音笔的手指尖逐渐泛白......
她从沈宴钦凌厉的眼神中逃离,看向窗外。
“抱歉,我去上个洗手间。”
许芜舟起身,门在沈宴钦后面,她要绕过他。
她还在回想沈宴钦刚说出的话,一不留神,脚尖被三脚架绊倒,身体失去重心。
她直直地倒在沈宴钦怀里,沈宴钦也没有推开,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许芜舟处于低势,他占据高位,俯瞰着她。
沈宴钦凑近她肩颈处,在她耳边出声,
“你说,许记者,那个人是不是很可恨?”
气息拂在她耳际,勾起她身体微微发颤。
许芜舟手肘撑在他大腿上,隔着西裤,能隐隐感受到遒劲有力的腿部肌肉。
上半身靠在他怀里,沈宴钦感受到她柔软的胸部覆在他胸膛上......
许芜舟脑子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强烈的感知到,他在她脸侧呼吸,呼吸声沉重。
鼻尖划过她耳廓,许芜舟身体过电,脸颊发烫。
沈宴钦记得她耳后那一片带有她馥郁的发香,清透淡然,依旧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