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晚,宴会已经开始了,许芜舟坐在车里,有点不安望着窗外。
沈宴钦此刻似是游刃有余,将车停在晚会门口,他拉开车门,朝许芜舟伸出手。
“手给我。”
许芜舟深呼吸片刻,朝他伸出手。
他的手掌很烫,而许芜舟手指冰冷,冰与火碰撞,她有一瞬间颤栗。
两人下了车,许芜舟挽上他手臂,又偷偷抬头去瞥他,换来他手指的抚慰摩挲。
烦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不少。
两人缓缓进入宴会正厅,沈宴钦十指与她紧紧交握,走进正厅。
“抬头,舟舟,有我在,别怕。”耳边响起他清澈温润的嗓音。
许芜舟闻声,十指与他紧扣,她的手指逐渐被他捂热,指尖暖意升了上来。
步入正厅,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水晶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尽显雍容华贵。
正厅人多,见两人来了,目光一齐都看向他们,推杯置盏,觥筹交错都在这一瞬间停下。
谁人不知,堂堂京北沈家公子今日竟然带了女人出席。
从前可是连各种宴会都不屑露面的高冷公子,今日却带了个模样清秀的女人。
难道沈家公子喜欢这模样的?
可这卦的在京北城遍地都是,怎个独独喜欢这种?
商业各界人士,名门贵媛纷纷打量这个沈宴钦带来的女人,有的目光中带着鄙夷,有的不可思议。
许芜舟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眼神转移视线,不去在意她们对她的注视。
“宴钦”许芜舟听见先一步回头,她下意识认为应该是他的父亲,她手臂碰了碰沈宴钦的胳膊示意他。
沈宴钦早就听到了,只是不愿回头。
他的父亲沈政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商人,但有经商头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为利机关算尽甚至家破人亡也不放过。
步步为营,亲手搭建他的商业大厦,现在大厦早已搭好,并且在国内外经营得如火如荼。
沈宴钦不想接手他的企业,因为那是他踩着别人的血建成的大厦,沈宴钦不想沾手。
但沈政以她母亲作为威胁,说起母亲,他从六岁起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母亲是国家话剧著名演员,他找遍了整个戏剧院,都没有母亲的身影。
沈宴钦心知肚明,是沈政搞的鬼,甚至对外宣称其母亲连曼女士自此退出话剧演艺界......
今天沈宴钦不得不出席,是因为有他母亲的消息。
但他也知道,沈政此举欲向商业各界表明,自己企业由沈宴钦接手。
他抓住许芜舟的手从他手臂上放下,复而与她十指交缠,狠下心,转过身。
许芜舟见他神情不对,自知其中必有缘由,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父一脸慈和地对她微笑。
她颔首礼貌回应,手指却被沈宴钦缠的越来越用力。
“父亲,我已经来了,我母亲呢?”沈宴钦语气冷厉,眉头紧蹙。
“宴钦,别着急,你不相信我?沈父轻晃手中的红酒,来了先去给各位叔叔问好不是?”沈政扭头暗示他。
沈宴钦咬了咬后牙,手指紧了紧,最终拿起桌旁的香槟。
他偏头看着许芜舟:“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我一会就来,嗯?”
这语气柔和了不少,和他刚才和他父亲讲话的语气判落两人。
许芜舟点点头,示意他没关系,可以走。
她望着沈宴钦的背影,退到正厅一边,看着桌上摆满的琳琅满目的马卡龙,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他父亲关系如此僵硬。
“许芜舟”
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在哪听过来着。
许芜舟回头,是陆仪。
“陆千金! 许芜舟语气惊讶,你...你怎么在这?”
“嗯,还知道叫我外号,没认错人,果然是你。”陆仪双臂叠抱,笑着看她。
“你也来参加宴会吗?”
许芜舟知道陆仪和沈宴钦家是世交,关系密切,在宴会上看见她不足为奇。
“我妈拉着我来,强迫营业,没办法。”
她无可奈何,但眼神又转到她身上,噙着笑:“这礼服沈宴钦送你的吧。”
“你俩关系都这么近了呀,我还以为只是小学生拉拉小手的模式呢。”她揶揄着她
“什么嘛,沈宴钦让我帮他一个忙,然后就来了这里。”
许芜舟转而又去人群中寻沈宴钦的背影。
看见他在人群中推杯置盏,强颜欢笑的模样,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不清楚为什么沈父要强迫沈宴钦坐他不愿意做的事。
“陆千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许芜舟望着沈宴钦的背影开口。
“怎么,对沈宴钦开始感到好奇了?当初寝室讨论的热火朝天,你可是一言不发。”
陆仪喝了一口香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见许芜舟半天看着她不说话,陆仪慢悠悠开口:“你是想问他和他父亲吧。”
“其实,这不怪沈宴钦,是他的父亲斩断了他自己的后路,他父亲做法太绝断,不念父子之情。”
“他父亲以沈宴钦母亲为威胁,威胁他接手科扬,今天他出席宴会,也是因为他父亲以他母亲的消息为由,让他过来。”
“你想,一个孩子在六岁母亲就消失不见,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