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欢就朝他一笑。“一会还有更好看的呢！我记得，咱们用来写对联的红纸就放在你书房里，对吧？”
顾长水点头。“右边第二个抽屉里头。”
“好，知道了。”
田欢就去书房里将红纸找出来，剪下来大拇指粗细的长长几条。
红纸条拿回到厨房后，先放在水碗里浸一浸，等红纸被泡软了，她才拿出来，抻开了拉直盖在鱼糕表面。
通过热气和水的作用，红纸不过才在鱼糕上头附着一会，再取下来的时候，鱼糕表面就已经留下了一道红艳艳的印子。
田欢如法炮制，又在鱼糕表面留下好几道一样的印子。
等到一张红纸条上的红色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她再换另一条。
很快，两屉鱼肉上就都留下了均匀分布的几道红印子。
“好了，起锅吧！”田欢把装着红纸的碗放到一边，她拍拍手。
顾长水赶紧过来将蒸笼从锅里搬下来。
“想把鱼糕放到一边晾一会，等凉了再倒出来。”田欢嘴上吩咐着，但手上却已经迅速的拿起刀，在鱼糕边上割下来一小块形不规则的鱼糕塞进顾长水嘴里。
“好香好香！”
顾长水被烫得直跳！可他还是忍不住点头，嘴里赞叹个不停。
“有鱼肉的香味，还有鸡蛋的味道，偏偏还很有嚼劲，真好吃！”
田欢也自己吃了一小块，她再用碗装了几块递给顾长水：“给娘送去。”
“好。”顾长水赶紧接过碗，“对了媳妇，黑鱼肉我摔打好了。”
“知道，看到了。”田欢连忙点头。
趁着顾长水给唐氏送鱼糕的功夫，她把锅子清洗干净，往里头再倒上半锅水。
然后，顾长水就回来了。
他自觉的坐到澡堂口，继续添柴火。
田欢就将装着黑鱼糜的盆端过来，等到水烧开后，她就抓起一把鱼糜，跟之前挤珍珠丸子一样，从虎口里挤出来一个个圆圆胖胖的小丸子。
不过这一次，小丸子刚挤出来就被扔进开水锅里。在开水里翻滚几下，就变成奶白色，一个一个的漂浮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等田欢把鱼糜都给挤完，锅里的丸子也已经浮了满满的一层。
她拿起笊篱，将煮好的鱼丸都捞起来放到一旁的筛子里沥水放凉。
不过，等捞起最后一笊篱的时候，她回头就见顾长水还坐在灶膛跟前，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沾上了一抹灰，这就叫他这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偏偏一双眼还直勾勾的盯着笊篱里的鱼丸，就差吐出来舌头了！
这一副馋得都快流出来口水的大狗样！
田欢忍俊不禁。
“好了，给你尝尝！”
她把笊篱递过去。
顾长水就朝她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媳妇你最好了！”
他开心的说着，就赶紧抓起一颗鱼丸扔进嘴里。
“唔，好劲道啊！这口感比鱼糕还要劲道得多！”他含糊不清的感叹。
“那是当然。鱼糕是吃一个鲜嫩的口感，但鱼丸除了鲜嫩外，劲道也很重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交给你来摔打上劲？”田欢笑道。
说着话，顾长水已经连吃了好几个鱼丸。当然，他也没忘了田欢，就也往她嘴边送过去一个：“媳妇你也吃。”
田欢一口咬下去，顿时牙齿都察觉到鱼丸在被咬成两半的时候，丸肉一下从被压缩的状态弹开，瞬息一股鱼肉的清香在口中爆开，她的舌头也品尝到了黑鱼独有的细腻鲜美。
的确劲道。
田欢细嚼慢咽着，最后恋恋不舍的把鱼丸给吞下肚去，她才意味深长的看了顾长水一眼。“男人力气的确比女人大多了，做出来的鱼丸也比我做得更劲道好吃。”
想想以前，她每次摔打上劲的时候摔得胳膊都酸了，最终煮出来的口感距离今天自己吃进嘴里去的还要差了一大截！
顾长水立马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这个简单。以后家里凡是有需要摔打上劲的菜，你都交给我，我包圆了！”
“这个还用你说？你一膀子的力气，不用可惜了！”田欢没好气的道。
顾长水又笑了笑，他忙往嘴里再塞一个丸子，就又主动装了一小碗给唐氏送去了。
一时间，他们院子里弥漫着鱼肉的清香，简直叫人口水直流。
这就可怜了小小的晚哥儿。
他还在吃奶，都没长牙呢！
闻着满屋子诱人的清香味，又看到外婆和爹娘大吃特吃的浑身舒爽，他也忍不住伸手踢腿，咿呀叫着想要吃。田欢几个当然不给，反倒还继续当着他的面吃着东西有说有笑。
他挣扎半天见大人们都沉浸在美食里不理会自己，他立马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唐氏一听外孙子哭了，她赶紧就放下碗筷过来抱孩子。
晚哥儿湿漉漉的眼睛立马看向唐氏放在一旁的碗。但唐氏依然坚决摇头：“这个东西晚哥儿你还不能吃哟！”
晚哥儿顿时又咧嘴大哭起来。
顾长水和田欢见状，他们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唐氏立马虎下脸：“你们俩真是够了！赶紧的给我出去！”
小夫妻俩吐吐舌头，就忙不迭出去了。
这边陪唐氏吃一会东西，他们再回到厨房，就见鱼糕已经放凉了。
田欢指挥着顾长水把鱼糕从蒸屉里取出来，她拿起刀子划拉几道，就将与大块圆圆的鱼糕给划成了粗细均匀的几条。
田欢拿起其中最好看的三条，各自用油纸包抱上。再把鱼丸捡了三碗的分量，也分成三份用油纸包包了，就把东西放到篮子里。“好了，你提出去吧！其中一份给柳先生，另外两分提到村长家里，一份留给村长，另一份请村长代为孝敬爹娘。顺便回来的时候，去村里二叔家买一块嫩豆腐回来。”
顾长水赶紧答应着出去了。
前脚他刚走，后脚唐氏就过来了。
“晚哥儿睡着了？”田欢忙问。
唐氏点点头。“哭了半天，最后累得睡着了。”
她看着田欢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