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肠灌好,田欢再将腊肠另一头也拴好,指挥着顾长水把这些腊肠挂在厨房里,和腌制好的腊肉一起风干。
做好了这些大件,她又将猪肝、从镇上买回来的鸡鸭都给卤了,再着手准备几件新年穿的新衣服,七八天的时间就一晃过去了。
到这个时候,算算时间腊肠应该风干得差不多了,田欢早上进去厨房里摘下来一串拿在手里掂一掂,邦邦硬。
“好了,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腊肠!”田欢愉快的做了决定。
腊肠的做法简单。其中最简单的只需要将风干的腊肠片成薄片,上锅蒸上一会,蒸到肉变色,就熟了。
当然这点菜可不够他们吃的。田欢就再用腊肠切片,下锅炒出来油,然后和地里摘的新鲜小白菜一道炒了,连盐都不用放。
再折下来一截腊肠,切成小丁,和酸笋一起做个汤,一样任何调料都不需要加。腊肠的咸、酸笋的酸香就已经足够让这一大碗汤味道十足。
把前些天从镇上带回来的珍珠丸子从井里拿出来几颗热一热,三菜一汤就上桌了。
虽然都是猪肉做的菜,但蒸腊肠口味浓郁,炒白菜清新爽口,珍珠丸子松软可口,腊肠酸笋汤酸酸咸咸,四样菜都各有特色,也各具风味,并不会让舌头觉得味道有多重复。
而且从颜色上看更是:蒸腊肠鲜红透亮,炒白菜红白绿相间,珍珠丸子莹白圆滚,腊肠酸笋汤则是奶白的汤水里沉浮着红的腊肠黄的酸笋。各种各样鲜亮的颜色在肃杀的大冬天里让人眼前一亮,霎时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在眼前,顾长水忍不住欢呼声,赶紧提起筷子挨个尝过一口,每一样菜他都赞不绝口。
“有媳妇真好!”
到最后,他所有的感慨都化为一句满足的喟叹。
这个吃一口,那个也尝一尝,他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记给田欢夹菜:“媳妇你辛苦了。你也吃,多吃点。”
田欢看他吃得开心,她心里就比自己吃到嘴里还要觉得满足。
不过,等再吃上两颗糯米丸子,顾长水突然眨眨眼,他小声感叹了句:“你说,如果用竹鼠肉做糯米丸子,那口感应该也不错吧?应该还带点竹子的清香,肯定很好吃!”
田欢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顿。
“现在你不怕吃竹鼠肉了?”
“这不是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吗?”顾长水傻笑两声,“之前是天天吃顿顿吃,我实在是吃怕了。不过现在好长时间不吃,我舌头又开始想念它的味道了。”
田欢顿时掩嘴直笑。“这个容易。等年三十那天,咱们拿两只竹鼠,做点糯米丸子尝尝好了。”
不过,现在他们也只能用两只竹鼠了。毕竟其他竹鼠都是要拿去镇上卖的!
顾长水又嘿嘿笑着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既然确定腊肠已经做好了,小夫妻俩就提上两根去送到顾家。
身为儿子儿媳,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五十文钱赡养费外,三节两寿他们也必须有所表示。三节就是端午节中秋节和年节,两寿自然就是顾安和姜氏两口子的生日了。
所以现在,他们得趁着年前给公婆送一份年礼过去。
自打那天王员外过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还和顾长水相谈甚欢后,顾安一家子都老实了不少。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再来找过他们小夫妻的麻烦。
现在他们把腊肠送到顾安家里,姜氏一看他们就送来这么点东西?她虽然心里不大高兴,嘴角还撇得高高的,但好歹她没有再说什么。
顾安甚至还主动和顾长水说话:“水哥儿,你知不知道现在酒楼里的竹鼠卖得好得不得了?好些人家年夜饭都特地在酒楼定了一份竹鼠肉呢!”
“知道,王员外都叫人过来告诉过我们了。所以这两天我们得多捉一些竹鼠,好方便他们年三十那天做了挨家挨户送过去。”顾长水老实回答。
“大过年的,他们还要那么多竹鼠,那你们卖出去的价钱可得涨涨呢!”姜氏也忙道。
顾长水依然只是平静的点头:“这个王员外已经主动提了。过年期间的竹鼠,他一斤十文钱的收。”
语气平平淡淡的,一副‘再涨价也和你们没关系’的架势。
这么淡漠疏离、坚决把他们的关心给隔绝在外的架势,让顾安心里很是不高兴。
要是以往,他肯定早就发作了。可是现在,一想到顾长水这个儿子早已经分家,而且他的力气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小呢!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王员外撑腰!
得罪顾长水事小,可要是得罪了王员外……
他就只能把满肚子的不高兴给憋了回去。
“嗯,既然他主动给涨钱了,那就说明他还是个懂行情的,没有瞎压榨你们,那我就放心了。”顾安故作深沉的点点头。
顾长水也就当做他是真的好心为自己考虑,他开心的道:“孩儿多谢爹娘关心。既然这样,那孩儿和我媳妇就先走了。”
“等一等!”
这个时候,顾长杰突然从书房里出来了。
他难得脸上挂着一抹笑,以一副无比亲近的姿态靠近顾长水:“大哥,咱们商量个事呗!”
“你说。”顾长水点头。
“王员外的摘星楼里头竹鼠现在很火爆呢!除了价钱不俗外,主要还是提供的量太少,我好些同窗想吃都吃不到。这次年后,我订好了正月十二那天请他们来我家吃饭,到时候你们送点竹鼠过来吧!我们也不要多的,四五只做给他们吃,末了吃完了,再给他们一人拿上个两三只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味道就行了。”顾长杰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顾长水眼神一暗。“你说你一共要多少只?”
“打底二十只吧!你们家里要是有多的,也都拿过来,说不定有人家里人口多的呢?那就多给他们拿两只回去。”顾长杰就道。
顾长水冷冷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