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锦儿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杨诚。
她心里好害怕,好害怕当初那一幕再次上演。
当初爹爹就是说完那些话后没多久便离她而去了。
从那以后村里人就说她是灾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克死自己的父亲。
杨诚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伸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轻声问道。
“你会做衣服吗?”
小姑娘在杨诚的怀里抬起头,迎着杨诚的目光,点点头。
以前她给爹爹做过,爹爹说她手艺好,做的结实又好看。
将来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能娶她。
“那我明日买些布回来,你给自己做一身,也给我做一身。”
“咱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有些不能见人了。”
说完笑着看着苏锦儿。
苏锦儿从杨诚的怀里退出来,看了看杨诚身上的袍子,前面有几个大洞,不禁有些尴尬。
她这个做妻子的,竟然没发现,早该给夫君补上的。
夫君是读书人,别人看见夫君这样,定然会瞧不起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失职。
神情羞愧的拿着字帖跟杨诚指着。
“夫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夫君在外面肯定遭人白眼了吧。”
“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杨诚把小姑娘拉进怀里,说道。
“没有的事,夫君在外面那可是很厉害的人物。”
“怎么可能遭人白眼。”
“只是咱们现在也有钱了,就不用那么节俭了。”
小姑娘点点头,心想,等夫君把布买回来之后。
一定要给夫君多做几身袍子,这样夫君就可以换着穿了。
自己这衣服还能穿,就不做了。
今晚倒是万里无云,月色在小院中铺上一层银霜,夜空中星辰点点,莹莹闪烁着。
两人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不知不觉中,苏锦儿就靠在杨诚的肩膀上睡着了。
杨诚听着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环住她的身子,慢慢抱了起来,轻的有些过分了。
得多补补啊。
第二日。
杨诚早早的起来,吃了早饭,就去了学堂。
进门的时候,赵元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杨诚没有理他,径直朝着自己的座位过去了。
不过他今日出门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些鬼神论他还是敬而远之的。
辰时一到,刘夫子便走了进来,放下书后,对着众人说道。
“县试将近,今日我们继续讲解这责难于君谓之恭的破题。”
杨诚在下面认真听着夫子的讲解。
两个时辰的课程,杨诚听完之后,隐隐摸到了八股文里面的一些技巧。
下学后,杨诚背着书箱刚出学堂,就看着几个衙役远远地朝他走了过来。
待近前后,对着刚从学堂出来的一些学子喊道。
“谁是杨诚?”
衙役的话刚说完,赵元就站了出来,指着杨诚说道。
“他就是杨诚,几位官爷,快把他抓起来。”
杨诚顿时一阵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细想,几个衙役就来到他身前说道。
“有人告你讹人钱财,跟我们去县衙一趟。”
杨诚一听衙役的话,立时就明白过来了,不禁看了一眼赵元。
赵元却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正在此时。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从一家杂货店走了出来。
乍看这下,这人跟杨有才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人正是杨有才的大儿子,杨文启。
今日店里休沐,他准备带着媳妇和两个孩子回村里去看看爹娘。
李氏几日前就一直念叨着想两个孙儿了,让他得空了一定带回来。
他走出店门正好看到杨诚被衙役带走的情形,不免有些奇怪,忙跟了上去。
几个衙役带着杨诚来到县衙大堂之上,杨文启也跟了过来,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杨诚。
与杨诚一起来的还有一人,这人与杨诚一同立于大堂之上。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不是赵公子吗?另一个得罪他的人是谁啊?”
“听说那人叫杨诚,小池村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赵元,哎!惨咯!”
杨文启也是认识赵元的,毕竟城里赵员外的公子,加上平时做事还那么高调。
想不认识都难。
他小声的问着身边几个人。
“杨诚怎么得罪赵元了?”
边上几个人见有人问,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说是那杨诚讹了赵公子的钱财。”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从赵公子手里讹到钱的,这杨诚也是县城头一位了。”
杨文启听的云里雾里,怎么就突然讹赵元的钱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堂下的众人议论的十分热闹,仿佛把这大堂当成了戏台子,就差花生瓜子大杏仁了。
就在众人议论声中,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在主位坐定之后。
抬手拿起醒木拍了一下,堂下的众人立时便安静了。
这人正是马邑县县令王涣。
王涣看着堂下的两人,一身长袍,都是读书人打扮。
只是这穿着却是反差极大,一个衣着光鲜,一个破破烂烂。
不过这衣着破破烂烂的年轻人倒是生的十分俊雅,瞧着比那衣着光鲜之人多了几分书卷气。
不过这也正常,赵元的风评,他是知道的,也比较了解这个人。
马邑县能从他身上看出书卷气的人估计没有。
两人见县尊大人出来了,都跪倒在地。
毕竟两人现在还不是真正的读书人,有些规矩是免不了的。
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这给陌生人下跪,杨诚还是头一次,不过也没办法,入乡随俗吧。
王涣看着赵元,虽然认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遍。
边上的师爷也拿着小本本在一边记录着。
旋即开口道。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赵元听到王涣问话,连忙答道。
“县尊大人,草民赵元,状告杨诚设局讹我钱财一百两。”
边说边指着杨诚,一脸恨恨的样子。
他一提到这件事就恨的牙痒痒,脑海中全是那天杨诚那副得意的样子。
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如果不收拾杨诚一顿,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细细的回忆了那天的事情,忽然想到杨诚在小乞丐那里的反常举动,不禁起疑。
便找人把那个小乞丐寻了来,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小乞丐吐露了实情。
他才知道自己被设局陷害,于是便去县衙告杨诚。
然后就有了在学堂门口杨诚被带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