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沐安的离开，时礼的精神气儿好像也一扫而散，他揉揉鼻梁，恢复成那副困懒模样。
他努力收住情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系统欢呼：【哦豁！宿主成功获得女主友情奶一瓶，当前友情值进度为2/10。请再接再厉~】
时礼回教室，脸趴在左臂上，刘海遮住了眼睛，屈着食指轻轻的弹了弹牛奶瓶。
班级里安静了一阵，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瞬间恢复了热闹。
陈周子忍住用笔戳了戳他问：“不是去办公室了？哪里来的牛奶？老师说什么了？”
时礼没回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事，笑了一下没笑够，摇了下头，接着笑。
陈周子疑惑：“什么情况？你这是去办公室了还是去快乐星球了？”
“班长，可以教一下这道题吗？”同班徐嘉欣拿着卷子，有些紧张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时礼，一边看问：“时礼，你感冒好点了吗？”
“他死不了，没见正乐着呢。”陈周子拿着笔搁进抽屉，“给我看看。”
“那就好。”
徐嘉欣视线落到时礼修长皙白的手指上，线条干净又匀称，她咬咬唇。
陈周子把题目大体思路讲了遍，看徐嘉欣有点走神，不高兴敲敲桌子道：“喂，不带这样的，给你讲题你走神。”
徐嘉欣回神将笔记移了回来，看着卷子：“抱歉，班长，有点难，可以再讲一遍吗？”
“……行吧。”
时礼把牛奶放进书包里，翻了翻桌角上的数学试卷，找出昨天发的试卷看了看。
看了看那些题，他抓了下额前的碎发，看向桌上的练习册。
说来，他初高中的时候，生活里好像全是题，无数的题，做不完的题。
后来到了大学时，为了报复那对擅自改了他志愿的父母，他大学期间可以说是荒废学业，后来独立强大后因身体不好，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
高中这些题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解了。他扯了扯领口，看向旁边给人讲题的陈周子，在纸上写。
——顺便教一下我。
陈周子无语抬起头，表情一言难尽：“别搞我行不行，年级第一。”
——v你50，看看实力。
陈周子：“……？”
***
临近中午教学楼暗了颜色，走廊随处流着余晖。
不远处的操场上一群男孩子勾肩搭背打篮球，分享刚从食堂买回来的可乐。
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心或失落通通写在脸上，笑声藏不住，回荡在蓝天白云的日光下。
陈周子捏着衣服扇风，喝了一大半水，大口喘气，俯下身子看时礼本子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解题思路，迷惑道：“不是，你干什么，搞半天你来操场是备课来了？！不打球了？”
时礼头也不抬，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字。
“你家感冒药是不是过期了，给孩子吃傻了。”
时礼往边上挪动一步，拉上口罩。
陈周子翻了翻白眼，活动了下有些酸涩的脚踝，指着操场一处，下巴一抬：“哎哎哎，那什么，沈沐安，沈沐安。”
时礼：“嗯。”
“不去打个招呼？”
时礼快速看了眼，视线落在沈沐安旁边的男生身上停了一下，眼神显出些许深不可测的暗调，他垂眸继续写，只是，本子上的字颜色比前面的深了很多。
小超市里挤挤攘攘，学生基本聚在货架或收银台。沈沐安买完东西，提了一袋零食，嘴里塞了个棒棒糖，和苏枝走在操场上。
门口，林起凡站在那里，大剌剌地拿出手机，另一只手拎着瓶罐装可乐，边往嘴里灌边刷手机。
看着她们眼前一亮：“班长，苏枝，好巧，我请你们喝可乐啊。”
林起凡作为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以前数学老师不在，沈沐安有不懂的也会去问一下他。
只是有一次偶然听到他“女生就是学不好理科”的发言后，就再也没去问过他。
沈沐安瞥他一眼：“不用，谢谢。”
林起凡和她并排走：“这次的数学还挺难的，需要我教你什么吗？”
“不用了，不会我去问老师。”
苏枝倒是意外的看了林起凡一眼，含着糖也没开口。
林起凡停下回过头，见她手指绞着衣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一片灰青色的小扇形，继续道：“老师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正好我也想请教你英语呢，咱们互帮互助正好。”
沈沐安“咔嚓”一声咬碎糖，刚想说什么，飞来一个篮球，咕噜咕噜滚到她脚边。
“班长，麻烦帮忙扔过来。”那头，男生里有人认出沈沐安高呼了声。
沈沐安比了个OK的手势，捡起球。
林起凡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篮球：“给我吧，你们女生力气小，可能扔不过去。”
“别什么事都用男女来分辨，你是看不起女生？”沈沐安思索片刻，声线几乎无起伏问：“还是，看不起我？”
林起凡一愣，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苏枝打断他，眼见朝那边，扬了扬下巴：“安安，他们急了，快丢给他们。”
沈沐安不再理他，转过头也就看见时礼，一群少年在篮球场上奔跑，区别于其他人，他校服衣领被他拉到了顶端，半截下巴遮在拉高了的衣领里，长腿局促地踩着台阶上，腿上放着书包，上面放着本子，手里拿着笔正在写什么。
微风扫动他额前的散发，他突然偏头瞟向她，只是一秒。再垂眸收回，像是不经意。
沈沐安带着不可思议的回视线，长手往后一拉，力道朝着篮球打去，球在空中以一道圆弧线的轨迹，起跳抬手的时候力度过猛了些，篮球朝着斜对面的篮球场飞过去。
在操场他还在学习，他是瑞士卷嘛，这么卷可还行，还让不让她们这些成绩不好的活了。
“我去！”男生惊呼了一下，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抬手去挡住头，那球像是认准了人一样，弹向另一边。
沈沐安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瞧着那球砸上时礼那张脸上。
“小、小树枝，你看到了吗？”
苏枝张大嘴：“我如果没瞎的话，你砸到人了。”
“我居然扔出了拐弯球，我这算不算天赋异禀？”
苏枝看着那边已经围了一群人，看清那人的脸，心口一紧：“妈呀，有没有天赋另说，你好像砸到人家三班团宠了。”
苏枝转头，就看着沈沐安晃着马尾辫哒哒哒地朝那边的篮球场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