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礼吃着小蛋糕,心里却在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江徵在江天身边那么久都没找到暗杀的机会,可想而知,就算江天这个人大字不识,但防备心还是心机都是很深沉的。如果真的如同看到的这样单纯,早就死在战场上无数次了,更加不可能变成现在的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处霸王。
江徵也早就知道了吧,那所谓的父亲慈爱,只不过是架在自己的母亲血肉之上所换来的一丝怀念怜悯,而江天早就没了生育的能力。传宗接代,又或是放在身边怀念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
是什么都好,反正都足以让人恶心。
余苏礼想着入迷,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出现。
是乔生。
乔生微微俯下身拿起一个小蛋糕放到手里,闻着有些甜腻了,这些是之前从来都不会碰的。
“之前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吗。”乔生坐到余苏礼身边,递过来一杯热茶。
余苏礼看着还是记忆中温暖的师哥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可是为什么悲伤,说不出口。
原主的情绪好难过,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遗憾。
如果师哥也喜欢他就好了,如果师哥不嫌弃他就好了,如果师哥明白他的苦衷就好了。
原主之前啊,想过了所有的可能,所有的结局。
也想过,原本师哥就厌恶他,听到他去攀上江天那一个人,为了所谓的权贵,想必已经看一眼就想吐吧。
可真相说不出口,说一句身边的人就多一份危险。
余苏礼微微挪开身子,让两个人之间隔开一些距离:“人都是会变的,之前再不喜欢的,现在也喜欢了。”
余苏礼是有些置气的成分在,毕竟那一枪是实打实打在自己的胸口处。
虽然偏了,但疼肯定是疼的。
若不是在被审讯时,被秦楚塞入的那一颗保命丸,恐怕早就死了。
余苏礼第一次开始怀疑,原主所喜欢的人到底值不值得那样的深情。
乔生微微一笑,眼神复杂:“是吗,都会变的吗,或许吧。告诉江徵,寿宴过后,搬到江府。”
乔生说完就离开了,可余苏礼却觉得越发看不懂他了。
乔生跟江天到底有什么关联,可剧情里什么都没写,自己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大概。
余苏礼看着那桌子上的萝卜雕刻突然心里有些泛酸。
若是系统在的话,想必又会拿着一箱黄金爬上天梯了。
也不知道他的小萝卜头,有没有长大,有没有懂事些。
柚柚,还会不会哭得那样委屈找爹爹。
但时间久了,总会过去的吧。
两个小家伙,都会长大的。
江徵拉着方景玉到了二楼,用力的手将方景玉的手腕握地有些青紫。
“方大小姐,这又是想干什么。”
方景玉委屈的嘟着嘴,看着自己青紫的手腕递了过去:“你看啊,把我的手腕弄疼了。我只是想看看那位,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余苏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江徵心里早就郁闷至极,但又只能耐着性子揉了揉方景玉的手腕:“别去招惹他,方景玉。你我一同长大,你自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原本笑得有些甜蜜的方景玉慢慢有些失落跟担忧,手腕上海留着江徵的手温:“嗯,知道,我自然知道的。”
江徵离开了,独留方景玉一个人站在原地。
方景玉只能看着他离开,但不能挽留。
因为喜欢,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不能阻止。
“江徵,你娶我,好不好。我不要你爱不爱,我只想站在你身边。”
好在这是无他人在场的拐角,好在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余苏礼站在一楼向二楼的楼梯处,知道江徵会朝着他走下来。
方景玉,方大小姐,生错了年代。
她是那样好看,那样洒脱的人,不该生在这的。
余苏礼觉得惋惜,甚至觉得心疼。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有着上帝视角的人,却只有视角,没有改变的能力。
余苏礼笑着,笑着看自己的这双手。
突然觉得,或许应该认命了。
江徵没回答方景玉,走下楼梯也走向了余苏礼。
他这一辈子,不会娶谁。
因为选的这一条路,真的不知道下一秒是生是死。
好在,所念之人在身边。
这五颜六色的灯照在两个人身上,楼下是一起跳舞的人,有些嘈杂的西洋乐。
而这个时刻,他们只看得到彼此。
可惜啊,这年代,爱意说不出口。
江天笑呵呵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而身边不再是秦楚,而是乔生。
众人都奉承的道喜祝贺,江徵也奉上自己所亲手画的百寿图。
江天开心极了,面色红润,连夸几个好字。
可转手将那一幅百寿图递给了身边的手下收了下去,江徵有些疑惑,毕竟往常的江天从未如此敷衍对待,每一年的寿辰,他所送的东西都会被小心保管。
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猜测心思。
余苏礼看着乔生身上的军装也有种不祥的预感,乔生不应该是在戏园吗,为什么现在却换上了军装站在江天身边。
江天拿着酒杯递给江徵,让他站在自己身边:“江徵,我的儿子。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我有这样的儿子。他啊,最像他的母亲。今日是江某的寿辰,也有另外一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我身边的这位,乔生。以后啊,姓江,他呢也是我的亲生儿子。但自小流露在外,如今才找回。希望日后,各位,对犬子多加扶持。”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到收不回嘴,还没反应过来。
余苏礼跟江徵同时皱眉,余苏礼更加不解看向乔生。
乔生拿过一旁的酒杯朝着江徵示意,一饮而尽:“江徵,我比你大三岁。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江徵看着江天,压着情绪:“倒是不知道父亲何时有了这样大的儿子,我又何时多了一个哥哥。”
江天没理会,招手让手底下的人端上一个大的蛋糕。
拿着刀叉切开了寿桃,一半给了江徵,一半给了乔生。
“日后父亲老了,打下的江山是你们两兄弟的。一人一半,绝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