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情霜回到姜家时就一直身体发抖,不由自主的哭笑,整个人好似疯癫了一般。时不时又躲在角落里,好似有人在追赶她。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再去伤害李司衍了。”
“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求你了,哪怕,哪怕,让他回来,哪怕把姜家给他。”
姜无羁看着疯疯癫癫的妻子很是嫌弃,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女人,两家联姻,母亲用性命威胁,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买通医生让你大出血而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无羁听到林情霜的话内心警铃大作,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埋下,就会有发芽的那一日。
【世子,姜无羁那边已经有所调查啦,剧情很快可以拉回来了。李司衍的生活,马上可以回到正轨了。】
余苏礼:嗯,总归还是要让他知道。认不认姜无羁,是他的自由。但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第一次遇到李司衍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绝望感太强烈了。在他没来之前,这个世界没有给过他一丝善意。他的人生,全是黑暗。
阳台上的李司衍站在冬日的阳光下拿着水壶给底下的绿植浇水,余苏礼觉得,这才应该是他最真实的模样,他就应该这样幸福才好。
李司衍,你会变成很厉害的人啊。像我所说的那种,大家都会崇拜你。你会好好毕业,好好工作,遇到,自己喜欢他也喜欢你的人。然后,幸福的过完这辈子。
哪怕,没有我。
余苏礼捂住胸口,感觉到有一丝丝微弱的疼痛,他就这样愣了一会,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系统激动的穿上自己刚买的黄色小西装飞到余苏礼面前。
【世子,你感觉到心痛了。你舍不得他,你舍不得他。】
余苏礼感觉着那一丝丝微弱的痛感但不到一会又慢慢消失了,他又恢复了那一副冰冷的模样。
余苏礼:有一点点而已,但我们也算进步了。
系统激动的扑到余苏礼怀里,努力听着余苏礼的心跳。刚才这里,因为李司衍乱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也足够了,至少证明世子真的有动情了。
林情霜彻底疯了,整天喊叫着有女鬼追她,要不就是躲在床底要不就是躲在衣柜里。姜无羁觉得越发厌烦便完全不去理会,哪怕他们的女儿姜甜甜来劝也毫无用处。
直到他发现了李司衍的存在,多年的隐忍在此刻瞬间瓦解。
他怒气冲冲的跑去质问林情霜,她却大笑着恶狠狠的盯着姜无羁坦白了一切:“对,何婉君就是我弄死的。她居然敢偷偷怀上了你的孩子还准备生下来,我绝对不会同意,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披头散发哭的崩溃:“姜无羁,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每一个你将我扔下的夜晚,我都恨透了你,还有那个何婉君。就连我们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千求万求才做的试管。我跟你夫妻三十载,你甚至连我一个手指头都不愿意碰。你这种人,不配有孩子,我就是要弄死他。啊。”
林情霜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极了的姜无羁一巴掌扇晕了过去,嘴角流血但也不忘大笑:“我觉得我可怜啊,何婉君更可怜。她当时租的那破小的房子里,放满了崭新的孩子衣服玩具,可惜啊,我连见孩子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姜无羁,哈哈哈哈。”
姜无羁杀红了眼掐着林情霜的脖子用力的将她抵在门上:“林情霜,你简直不是人。我说过,我从来,都不爱你。是你用命要挟,是我母亲,用命要挟我才会妥协娶你。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啊,你来啊。为什么,要杀了她。”
姜无羁的眼泪滴在林情霜手上,她双眼泛白但也还是露出嘲讽的微笑。
姜无羁放开手,夺门而出。
婉君,平时割到手都会哭着喊疼的。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多痛苦。
姜甜甜冲到楼上,看着地上拼命呼吸的母亲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过父母吵这么严重的架,也从来没见过父亲会动手。她还是一个高中生,只能哭着努力抱起自己的母亲。
姜甜甜无助的想让林情霜好受些:“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妈妈,别扔下甜甜。”
林情霜看到姜甜甜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缓了一会将姜甜甜抱进怀里:“妈妈,没事。甜甜,不哭,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哭,别哭,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会保护好你的。”
姜无羁让人彻查了一切,看着二十年前何婉君的死亡证明他突然哭不出来,只是感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路。
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谁,只能怪自己当初太软弱,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也害了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秘书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尽力让他振作起来:“姜总,还有大少爷呢,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好。李凛冬那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无羁的思绪被拉回,看着李司衍这些年的经历心疼的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在拳场打拳打的一身伤,在餐饮店洗碗,在洗车店洗车,在商场外面穿着厚厚的玩偶服发传单。太多太多了,那个年纪别人没吃过的苦,别人不能吃的苦,李司衍都吃了。
而他甚至只吃着几块钱的泡面,最贵的就是十块钱的炒饭。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旧伤加新伤。
姜无羁先是找到了何婉君的坟墓,看着上面一如清秀温柔的模样他哭倒在她面前,仔细的擦去她那泛黄的照片。口中说了无数次对不起,但自己也知道,她再也不会听到了,再也不会了。
他恨极了当初自己的软弱无能,甚至害怕的逃避,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离开之后她的生活。是自己害死了她才对,自己手上沾的是自己最爱的人的血。
她死了,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明明就怕疼了,她最怕疼的。
“婉君。”
两个字,是姜无羁三十年来无数次想念的名字,但是再也没有回应了。
姜无羁没有着急去找李司衍,而是来到了何婉君父母的老宅,万幸的是他们二老还健在。只是当时因为何婉君执迷不悟要跟他结婚,彻底跟他们决裂了,或许二老现在也不知道,何婉君已经死了。
两位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一生勤恳老实。但偏偏,姜家那样的豪门人家,看不上这样的家世。
两位老人住在清静的小院里,姜无羁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也不说话。直到何母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她心里是五味杂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