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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坛(1 / 1)


莱州境内的落乌山金坛寺,是齐地久负盛名的庙宇,香火鼎盛,从落乌山下陵水镇去往山上寺庙的人流络绎不绝。

绵延的石板路上,有一少年背着包裹正拾阶而上,他双腿不断交错,未有停歇,将一群群的香客都甩到身后。

这正是受李家掌柜福伯之托,前来送书的王索明。福伯说李府抄经一百零八册已满,功德即成,与他算清了当月抄写的费用,还额外拿了二十两李老太太给下的赏赐。

福伯又说自己最近太忙,脱不开身去送最后一十八册书,请王索明将书送给金坛寺,还道主持智明大师多次赞赏他的书法,可谓神交已久,请他务必去见一见。

王索明想推辞,福伯又摸出二两银子做车马费,这落乌山就在南门二十里外,以他现在的脚程哪怕不坐马车,一天走个来回也完全没问题,就当是去踏青郊游,王索明最后还是应下此事。

和齐掌柜请假,齐一心一脸不爽,想起徐寿中榜后自己登门拜访,徐寿多次要求对王索明加以照顾的话语,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王索明先去鞋履店买双轻便布鞋蹬上,直奔城外陵水镇,从陵水镇出发,再走五里山路,便可到金坛寺。

沿着山路行至半山,王索明有些渴了,透过路旁竹林看到远处似有人家,便舍了山路沿着小径穿过竹林,原来是两间略显破败的房屋,屋子被一圈小篱笆围着,篱笆里打理的很干净,应该还有人住。

呼喊两声,并无人相应,王索明翻了进去,在露天的灶台旁找到水缸,还有半缸水,王索明拿葫芦瓢舀起狂饮。

喝完水在院子里一转悠,才发觉其中一间房的檩子断了,屋子中部下陷,显然这间是没法住了。

屋檐下放了些农具,还有香炉,炉内几支燃尽的香火。

“鸡鸣寺。”王索明才注意到屋上有牌匾,原来也是一个庙宇!和金坛寺共处一山,怪不得香火如此败落。

离开前王索明从怀里摸出三枚铜板,放到灶旁。

山上人家,取水不易。自己灌得肚饱,这些僧人挑起来怕不轻松。

继续上路,饮满水的王索明一鼓作气登到了金坛寺,望着这三丈高的浩大山门,王索明不由得道一句气派。

随着人流进到寺内,依次有钟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等宏大楼阁,飞檐斗拱,气势宏伟。殿内漆着金粉的佛陀菩萨塑像庄严肃穆,各类牌匾铭文俯仰皆是。

院内,造型精致的香炉内火光熊熊,香客们虔诚敬拜,看得王索明不禁感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和刚才的鸡鸣寺比起来,这金坛寺才是正经庙宇,生意做的真大。

找到知客僧,道明自己是受李府所托前来送功德经文,王索明便被引入一间僻静的禅房,知客僧请他在这里稍待片刻。

门外突然一顿嘈杂,王索明干坐着无趣,也出门去瞧。

一个黄色僧衣的,应该是金坛寺本地僧人,坐在桌前问话,一手执笔在纸上记录,并没有注意到王索明在远处看热闹。

他面前有三个人,一个面容饱满神色不虞的红袍光头正在回话,他身旁另有一个面色焦急的瘦小沙弥,搀扶着一个双眼紧闭面带痛苦的老年僧人在等待。

“姓名?”金坛寺僧人问道。

“我是出家人,哪有姓名?”红袍光头反问道。

“法号!”金坛寺僧又不耐烦地问道。

“净明。”

“来处?”

“已经说过三遍了,沧州大禅院。”净明和尚语气开始不善。

什么大禅院,根本没听过。金坛寺僧人腹中冷哼一句,不以为然。

“度牒何在?”金坛寺僧又问道。

“刚才已交予你了!”净明和尚额上青筋在跳,指了指他左手拿着的度牒。

“哦。”金坛寺僧不以为意看了看手中的度牒,暗自嘲讽道什么地方的小庙都来我们寺院挂单,真当佛寺是善堂啊。

“对不住了,挂单名额已满,净明师兄请回吧。”金坛寺僧人直接开始打发红袍僧人。

“你这韦陀杵扛在肩上,怎地不能挂单?”

挂我们金坛寺的单?就凭你?我们金坛寺向来只接待有名气或有官身的僧人挂单,你们这类身无分文的野游僧,一个都别想进我寺门。

心里这样想,但金坛寺僧嘴上却说:“韦陀杵在菩萨肩上,只代表本寺接待挂单,但现在,本寺挂单人数已满,听明白了吗?”说完面色阴沉像一条蛇般不善地盯着净明和尚。

“你做妄语!”净明和尚根本不怕,目光坚定直视金坛僧,开口喝道。

这一喝,声音并不很大,但就连站在远处的王索明都感到心神一震。

金坛僧变了脸色,刚想发怒却又强压下来,满脸堆笑道:

“搞错了搞错了,还有一间房哩,哎呀师兄,你若早说你会狮吼功这类高深法门,我金坛寺禅房岂有住满之理。”

坏了,监院师伯说一定要善待武艺高强的云游僧,我这般轻慢,岂不是要吃挂落?金坛僧只觉得倒霉。

“不稀罕!”红袍和尚净明劈手夺过度牒,大步流星地走了。

金坛僧松了一口气,又看向等待已久的两位灰衣僧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俩来这干嘛?”

来人他是认识的,半山腰破庙鸡鸣寺的唯二的两个僧人,定心老和尚和他捡来的弟子空性,金坛寺与鸡鸣寺两家虽均为寺庙,但香火天壤之别,平时根本没有往来。

小沙弥有些紧张,略带哭腔地乞求道:

“这位……师叔,前日大雨后我们殿内塌了,师父心焦如火染了风寒,如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请师叔大发善心,给师父找个夜间不淋雨的地歇着,再劳烦师叔施舍点汤药……”说到后面,小沙弥开始啜泣。

金坛寺僧有些不耐烦,这两个和尚怎地和山下那些凡夫愚子一般,生病了上山来求施舍汤药,遭荒年上山求施舍稀粥,真以为佛祖是万能的吗?还不是他们这些僧人兢兢业业挣来的!要是烧香拜佛有用,他还想让佛祖给施舍个堂主、监院当当哩。

上次师叔祖下山收了个快断气的乞丐回来,后来在禅房里死了,被监院师伯念叨了好几天晦气。若是我收留的人死在禅房,监院师伯恐怕不会客气。

金坛寺僧打定主意,厉色道:“怎地?真当我们金坛寺是善堂!身为僧人,看不穿生老病死,放不下妄想执着。你们啊,真是一辈子白修了!”

空性小沙弥气得愣住,满面通红,继而哇哇大哭。

被他搀扶着的老人意识有些苏醒,枯槁的手指轻轻抚摸小沙弥的肩背,低声喃喃道:“空性……空性,我们下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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