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完面色难看许多,钱贵妃面色也闪过几分不愉快,不过都很快的掩盖了过去。
“太后所言极是,臣妾定会记在心里。”
太后点点头,这算过去了,她没想到自己当初帮助自己的孩子登上了帝位,现在却因子嗣问题无法传承,这是内心一个多年无法解开的结。
她最开始为皇帝挑选妃子门第,家室,才情,相貌,品行样样看中,这才有了皇后,可自己满意没用,自家的帝王是个不能生的,可让她发愁。
她现在只求有个孙子抱抱,然后继承帝位,她也才能安享这太后之位。
太后看向下面一片的莺莺燕燕,也觉得乏了,便让她们都回去了。
苏皎皎听到可以撤退的消息之后,一扫之前的阴霾,学其他妃子告退的模样,就出了宫殿。
郑韶清和她又一同回去了。
“今日御花园的桂花和木槿开的很好,妹妹可想去看看?”郑韶清问。
苏皎皎想了想,自己还没在宫中转过,这下还有熟悉的人带路,有了机会自然要抓住,“自然是想的。”
“那便明日吧。”
苏皎皎点点头,“早上太早,中午太晒,下午申时我瞧着不错,不晒也不热,风景也是极好的。”
郑韶清点了点她的头,“你啊,可真懒。”
“那便这么说定了。”苏皎皎笑道。
“好。”
与郑韶清分别后,她便回了映月轩,一进屋内就看到里面摆放的木质食盒。
松酒见她回来,连忙把食盒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道红烧猪蹄。
没想到沈逾白还真按照昨天她说的,给她送了这个大猪蹄子,她以为只是戏言。
这下倒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后面又让小厨房把饭端上来,配上红烧猪蹄,便吃了起来,饭后就睡了。
晚上起来就在自己的院子,躺在树下的贵妃椅上,看着满天繁星和月牙,一片自在。
今晚没有收到皇帝要来侍寝的消息,就在她开开心心准备关起门睡大觉的时候,沈逾白又来了。
苏皎皎真的不明白这皇帝为什么要留宿在她这里。
后宫这么多宫殿不香吗?他自己的乾清宫不香吗?
非要和她挤在一张榻上不说,晚上还要搂着她睡。
沈逾白不知道苏皎皎的内心活动,他已到而立之年,后宫嫔妃众多,他什么都见识过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来到苏皎皎这里,感觉和别处都不一样。
就像......有家的感觉。
许是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寻常人因为他是帝王,敬重他,爱戴他,害怕他,恐惧他,还有很多很多。
可是他在她这里,能感受到她的狡黠和柔顺,他是九五之尊,要什么没有,可她未曾向自己提过什么别的要求,就连赏赐也没要过。
他在位很多年了,很久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哪怕只搂着她睡一觉,自己肩上的重担都会轻很多。
所以在最后,他打算自己就寝的时候,选了她。
他看到苏皎皎面漏喜色地把他迎了进去。
又是一夜安眠。
第二日,她又送皇帝上了早朝,告诉松酒还有春茶,任何事情都不要来烦她,连吃饭也不要,然后躺床上就睡了。
等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悠悠醒来,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暗叹道,真舒服啊。
中午吃完饭后,叫春茶给她简单装扮了一下,她要赴郑韶清的约。
因为昨天提前跟郑韶清说了自己初来乍到,并不怎么认识路,所以郑韶清说好申时来找她。
郑韶清提前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了映月轩,之后两人一同往御花园赏花去了。
“我听闻御花园的木槿花和桂花树开的最好,前几日我路过的时候,就闻到了沁人的桂花香,就想着和你来赏赏花。”郑韶清笑盈盈的。
她来到宫中,地位不高,很少能与人交心,在这宫中两年时间了,并不得圣宠,平常清闲,但也有些寂寞。
自从第一次在凤仪殿见到苏皎皎,不知怎么的,就非常有好感,便鼓起勇气结交。
如果她这里有什么好事了,自然也是会先想她,分享给她的。
“多谢姐姐挂牵。”苏皎皎看向面前的郑韶清,确实,有个人陪着,非常不错。
两人一路聊天,先到了木槿花处,花香淡淡的,不算出众,但重瓣淡紫色,淡粉红色的花接连盛开,非常浓烈好看,不远处风乍起,桂花幽香也传来,叫人好生欢喜。
两人有说有笑了好一阵。
在不远处亭子内坐着下棋的两人,也被她们欢快的声音吸引。
手执黑子的沈嘉琅动作一停,坐他对面的韩家小公子韩景安便催促道,“淮王你快下啊,早听闻你棋艺一绝,今日难得遇到你回宫面圣,不杀上几局都不过瘾。”
沈嘉琅一笑,手中的的黑子落下,“方才不过被欢笑声吸引罢了。”
“我刚刚也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倒是无忧无虑,很少在宫内能听到这般笑声。”韩景安使了个眼色给沈嘉琅,“要不待会去看看?反正你现在也是朝中呼吁声最高的继承人选。”
“诶,景安兄此言差矣,没有定下来的事还是不要说了。”沈嘉琅赶紧止住了他的嘴,“宫中耳目众多,还是沉默些好。”
韩景安想想也是,虽说他家在朝中中立多年,现在因为自己朝沈嘉琅靠拢,已经遭到了长辈斥责,他可不能不注意了,要不然回去又得挨韩老头家法伺候。
“淮王说的是。”韩景安也执白字落下,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不过我瞧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沈嘉琅笑而不语,他心里也和韩景安想的一样,皇上是他舅舅,十二年了后宫佳丽数十人,一无所出,难道还能突然蹦出个孩子。
他父亲镇南王沈逾游镇守边疆十余年,和皇上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相伴长大,当初也是扶持皇上的一大助力。
朝廷之内,他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不说这些。”沈嘉琅嘴角勾起丝丝浅笑,“景安兄,你输了。”说完落下一子。
“诶诶诶,沈嘉琅,你怎么能分散人注意里呢?”韩景安看着面前的棋局,瞪大了眼睛,“不算,再来。”
气得他都叫了他全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