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岱青、叟塞、博多和、阿罕、扎木萨、玛济克、班第被押下去后,朱慈烺问刘云龙:“太祖曾八次远征北元,最远到哪里?”
刘云龙说道:“太祖远征北元时,北部最远到达乞塔河,西部最远到达乌布苏湖。”
“那成祖远征北元呢?”
“成祖曾五次远征北元,北部最远到达斡难河(也称鄂嫩河),西部最远到达敖尔告(今乌兰巴托)。”
“那当初我们为啥没能彻底占领这些地方?”
“陛下,虽说当年我们十几次远征北元,一直和北元死磕,还动不动几十万大军进入草原武装大游行,但由于战略上出了问题,所以我们一直没能彻底征服北元。”
“这倒新鲜,战略上出了哪些问题?”
“当时只想着击败北元的兵,没想着要他们的地;只想着让他们进贡,没想着让他们交税;只想着让他们表面臣服,没想着向占领区移民。所以那时我们每次远征北元,劳师糜饷,却未能开疆拓土,甚至从成祖后期还开始弃地收缩,死守长城了。”
“可这些地方太冷了,我们汉人不适应。”
“不是我们汉人不适应,而是朝廷根本就没想到依靠国家力量在占领区屯田、屯民、屯兵。西伯利亚比辽西、蒙古高原、西域冷多了,你看看俄国,在沙皇支持下,几十个、几百个哥萨克组成一组,他们自带干粮、马匹、武器,越过乌拉尔山,一边向土著强征皮毛税,一边构筑城堡稳步推进,仅用几十年的时间就占领了西伯利亚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不仅没消耗俄国人的财富,反而为俄国源源不断地提供了税收。”
朱慈烺听后点点头,然后说道:“可像你那样动用公司财力、物力、人力,将难民运送到西伯利亚、楚科奇、阿拉斯加、卑诗、吕宋、伊里安岛、帝汶岛,成本太大了。”
“哪个百姓愿无缘无故地背井离乡?这几十年来频繁的天灾人祸,才迫使百姓不得不逃难,造成了几千万的难民。我只是利用难民想活下去的欲望,采取一切手段把他们送到了西伯利亚、楚科奇、阿拉斯加、卑诗、安东半岛、库页岛、黑龙江、兴凯湖、济州岛、台湾岛、西贡、河仙镇、郑和岛、吕宋群岛、伊里安岛、淡马锡、帝汶岛、澳洲岛、纽泽兰岛。今后,朝廷还得动用国家力量把难民、战俘输送到边远地区、寒冷地区,比如鄂毕河、额尔齐斯河流域;比如西域、哈萨克草原;比如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南部非洲,这些地方有了我们的人,我们才能牢牢占据那里。等战乱结束后,有些地方朝廷可以以很小的代价去开发,比如这里的辽西、科尔沁草原,比如西部的蒙古高原、阿尔泰山,比如更西部的葱岭、乌拉尔山,比如北美洲的加尼福尼亚地区、南美洲的秘鲁地区以及非洲南部地区。”
“用什么办法代价最小?”
“鼓励百姓去淘金。”
“这里也有金矿?”
“有。这一带能勘察到大大小小几十个金矿,比如敖汉旗东南部的金场沟(今也称金厂沟梁),元代起就有我们汉人在那淘金,渐成村落,但由于他们的探矿技术落后,只能在沟道里淘洗沉积的砂金,其实沟道两岸的漫滩下面也有大量的砂金矿,另外金厂沟除了有砂金矿外,还有130吨左右的岩金矿,是这一带最大的岩金矿。敖汉旗西部的撰山子也有砂金矿、岩金矿,岩金矿储量在7吨左右、白银储量在32吨左右;比如,喀喇沁旗的砬子沟也有丰富的砂金矿,砬子沟上游的安家营子有金矿田(今也称金蟾山金矿田,由雁翅庙金矿、金蟾山金矿、大水清金矿、安家营子金矿等组成),黄金储量在30吨左右;比如喀喇沁左旗北部的乌彩沟有砂金矿,乌彩沟附近的几个山体还有岩金矿(今岳台子金矿、任台子金矿、辘轳井金矿);比如在乌兰哈达(今赤峰)西部的柴胡栏子(今初头朗镇)有黄金储量在15吨左右的金矿,乌兰哈达地区的莲花山、红花沟、索虎沟等地还有十几个中小型金矿。”
“你的意思是,让百姓来淘金或开采金矿后,矿区附近就会聚集大量的矿工。这些矿工都需要粮食,矿工的家属就会在矿区附近开荒种地。”
“对。还可以在这一带适当的伐木。这样,几年之后就会在金矿附近、伐木区附近开垦出大片良田。”
“这一带还有其它矿产吗?”
“这一带除了金银矿外,还有铜钼矿、铅锌矿、铁矿、锰矿、煤矿、膨润土矿、萤石矿、石灰石矿、石英石矿、磷矿、叶腊石矿等。比如巴林出产一种叶腊石,它与浙江的青田石、昌化石及福建的寿山石一起被称为“四大名石”,巴林石辽代时期就已开采,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高原后,他的属下就向他奉献了一只巴林石碗,被成吉思汗赐名为‘腾格里朝鲁’,也即‘天赐之石’的意思。”
“既然这一带有这么多矿,西拉木伦河、老哈河两岸又能开垦很多耕地,是否可以在这一带建个工业城镇。”
“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把这个工业城镇建在乌兰哈达地区,今后就按我们汉人的习惯把乌兰哈达称为‘赤峰’。”
“‘赤峰’?这个地名不错。”
刘云龙又对朱慈烺说道:“皇上,我有个建议,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建议?”
“恢复内地裁减的驿站,并在西伯利亚、楚科奇、阿拉斯加、卑诗、安东半岛、黑龙江、兴凯湖、库页岛、济州岛、台湾岛、西贡、河仙镇、郑和岛、吕宋、淡马锡、伊里安岛、帝汶岛等地区设立驿站。”
朱慈烺一听,忙说道:“当年父皇因财政困难,裁减了不少驿站。你现在让我来恢复、新设驿站,不是与父皇对着干吗?”
“当年太上皇确实因财政困难,裁减了不少驿站,驿卒李自成还因衣食无着,加入了农民军。但现在不同了,南方能给朝廷提供大量税赋,已能养得起这些驿卒了。不过,我说的驿站并不是让路过的官员白吃白喝白睡的那种驿站,而是专门传送信件、物件的驿站,可以把它称为‘邮政’。”
“邮政?”
“皇上,今后分居各地的百姓总是要与家人、朋友通信的,比如某对父母居苏州,他的几个子女分别去了雅库特、阿拉斯加、帝汶岛发展事业,这些子女肯定会每隔一段时间写信向父母报平安,兄弟姐妹之间也会不时地写信互相问候,甚至会邮寄一些衣物、特产。同样,分居各地的朋友之间也会相互写信,邮寄一些物品给对方。朝廷设立邮政后,不仅可以为各地官府之间的书信来往提供方便,老百姓也能很方便地进行通信了。”
“邮政的经费怎么解决?”
“朝廷可以印刷邮票,内地之间来往的信件,百姓买个几文的邮票,内地与边远地区来往的信件,百姓买个十几文的邮票,这样不就解决邮政的经费了吗?至于邮寄信件、物品究竟需要多少邮费,由朝廷户部进行仔细研究。”
“你说的有理,等我回南京后,就在户部下设‘邮政院’,由‘邮政院’进行调研后确定具体的邮费。朝廷建立邮政院后,出差的官员怎么办?”
“出差的官员可以住在途径地官府指定的客栈,这些客栈可以称为‘招待所’,为了防止官府兴办的‘招待所’亏本,空闲时可以向社会开放。”
“你这个建议不错。”然后,朱慈烺问道:“我们现在去巴林,还是直接去达里湖?”
刘云龙说道:“我们直接去达里湖吧。”
在朱慈烺、刘云龙去达里湖时,鲁之域、刘积福对巴林部展开了进攻。
巴林部的祖先来自于成吉思汗的十世祖孛端察儿,孛端察儿在攻打札儿赤兀惕部落时,捉到了一名叫“兀良合真”的女人,这个女人就跟孛端察儿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巴阿邻”,巴林是“巴阿邻”的汉译。孛端察儿去世后,他的子孙曾一度归属泰亦赤兀惕部,到了成吉思汗时期,他们投靠了成吉思汗,为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高原立下了丰功伟绩。后来,成吉思汗将巴林部3000户安置于阿尔泰山西北的额尔齐斯河上游地区。到了十三世纪末,巴林部迁徙到了喀尔喀河(即哈拉哈河)一带游牧。达延汗时期,巴林部归于喀尔喀左翼三万户(即察哈尔、兀良哈、喀尔喀)之一的喀尔喀部。十六世纪中叶,兀良哈部发生了叛乱,叛乱被平息后,兀良哈部被分割,巴林部也分到了一部分兀良哈人。那时巴林部的首领是苏巴海(也称速把亥),万历十年(1582年),苏巴海率巴林部进攻大明镇夷堡时,被明军李成梁部参将李平湖一箭射死,他的头颅被明军将领李有名割了下来。苏巴海死后,由三子把兔儿(也称巴噶巴图尔)继承巴林部首领,把兔儿死后,又由把兔儿的儿子色特尔继承首领。崇祯元年,巴林部因不服林丹汗,被林丹汗击败,色特尔本想投奔科尔沁部,谁知科尔沁部不愿接受巴林部,色特尔无奈之下就率子色布腾、额布格岱洪巴图之子色棱(色特尔的侄子)、和托果尔昂哈之子满珠习礼(色特尔的侄子)等归附后金,跟随后金征伐林丹汗。崇祯元年(1628年),巴林部随后金军从养畜牧河入大安口,克遵化,崇祯二年(1629年),巴林部随后金军进攻昌黎。崇祯五年(1632年),色特尔去世,由色特尔的长子色布腾继承首领,色布腾继承首领后,就随后金军进攻大同、宣府。崇祯七年(1634年)五月,巴林部随后金军再次征伐林丹汗,归途中随后金军从独石口攻打朔州,十月清廷封色特尔之子色布腾(也称塞布腾)郡王,将巴林部分为左右两翼,右翼由战功显赫的台吉阿玉锡(色布腾的近亲)率领,领12个牛录,由满珠习礼主左翼,领15个牛录,色棱领2个牛录,归左翼,总兵力在9000人左右,左右翼同牧于潢河(即西拉木伦河)。崇祯十一年(1638年),巴林部随后金军破墙子岭,进关劫掠。不久参与了松锦战役。今年四月,色布腾、阿玉锡、满珠习礼率5000人马随多尔衮入关,分别由色布腾的次子格哷尔图、侄子色棱留守巴林部左右翼。色布腾、阿玉锡、满珠习礼入关后不久,就随巴哈纳进入了山东。
历史上,1648年清朝正式设巴林左右两翼旗,封色布腾为札萨克辅国公,掌右翼,封满珠习礼为札萨克固山贝子,掌左旗,同时还追封过世三年的色棱为固山贝子,由其子温春袭爵,成为左翼的闲散贝子。
当鲁之域的5000关宁军、刘积福的1000铁血军对巴林部发起攻击后,格哷尔图、色棱率4000巴林部蒙古兵迎战,但只装备了弓箭、马刀、长矛的巴林部蒙古兵那是明军的对手,不到三个汇合,巴林部损失了2000多人,连色棱也战死了,格哷尔图、温春(色棱的儿子)不得不率余部投降。
鲁之域来到格哷尔图、温春面前,望着跪在地下的两人,说道:“现在宣读圣喻,格哷尔图为巴林部右翼旗主,留在原地驻牧,温春率巴林部左翼去澳洲岛放牧。”
格哷尔图心想自己父亲、哥哥鄂齐尔还在关内,怎么自己一下子成了右翼旗主?但他不敢违抗圣命,只得伏在地上喊道:“谢陛下隆恩。”
温春心想,满珠习礼还在关内,自己能指挥得了左翼吗?于是伏在地上对鲁之域说道:“将军,我父亲只领有2个牛录的属民,其他的都是满珠习礼的属民。”
鲁之域说道:“从现在起,满珠习礼的属民都归你了。有不服者,杀无赦。”
温春听后,忙说道:“遵命。”
几天后,温春率巴林部左翼3000余户离开牧地,去宁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