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南、北两翼也响起了炮声。巴特尔心想,难道自己派出去的侧击部队也跟对方干上了?如是这样的话,来这里的汉人远远不止2000人,他把自己斥候头目家里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心想等回去后非砍了他,谁让他谎报军情的?
草原上浓烟滚滚、马嘶人叫,战斗在继续着。
突然,巴特尔身边一个亲兵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巴特尔随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空飘起了一个蓝色的“大泡泡”,那是他从没见过的能飘在天空的“大泡泡”。大泡泡的下面有个大篮子,篮子里站着2个人,其中1个人正不断挥动着手里的红、绿、黄旗帜。
看到这一幕,不仅巴特尔懵了,他的部下也都惊呆了,心想人怎么可以坐着这个“大泡泡”飘在几百米高的空中?就是这个人在指挥着汉人的炮兵在开炮,怪不得自己怎么躲,都躲不开汉人的炮火。
这时,一个蒙古人大喊道:“这些汉人是通天的,肯定是长生天派来的天兵天将。”
他这么一喊,其他的蒙古人也醒悟过来了。长生天是萨满教中的最高天神,尽管很多蒙古人已信了佛,但还没抛弃萨满教。你想呀,不是天兵天将的话,怎么可以坐着“大泡泡”飘在半空?不是天兵天将的话,怎么会有这么猛烈的炮火?不是天兵天将的话,自己为何一直没法靠近对方?一定是自己的部落中有人得罪了长生天,所以老天爷派天兵天将来惩罚我们了。
于是,冲锋的蒙古人纷纷拉住马头,停下步,然后下马,跪倒在地。
在后边督战的巴特尔一看,自己的部下都跪倒在地了,这还打什么仗?心想难道真有人得罪了长生天,所以老天爷派来了天兵天将?仔细一想,前一阵子自己好像抢过别人的老婆,难道就因为这件事,长生天就来惩罚自己了?真要被长生天抓到天上去,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带着几百名亲兵快速地逃跑了。
待余孝祥来到战场,1000多名蒙古人还跪在地上,口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余孝祥下令收缴他们的弓箭、弯刀,同时命令军医给蒙古伤员疗伤。
被俘的蒙古人见铁血军讲的确实是汉话,确信遇到的是汉人。可这些汉人竟然派军医给伤员疗伤,难道现在的汉人变了性子?听族里的老人讲,以前汉人杀蒙古人时,一颗人头值50两银子,怎么现在这些汉人不杀自己领赏了?
被俘的蒙古人带着余孝祥来到自己部落的营地时,发现自己的营地除了一群老人、女人和孩子外,还有一支铁血军部队。这支部队是余孝祥派出去准备抄巴特尔后路的朱永康部,他们早就发现了蒙古人的这个营地,见蒙古人投降后,就提前控制了这个营地,防止巴特尔回来带他们走。
巴特尔逃走时,途中遇到了从南部逃回来的士兵,说那里确实有1000名汉人军队,他们不仅有炮,他们手中的枪一打一大片,还能打几百步远,自己的弓箭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收拢残兵后,发现身边只有700多人了。他想回到营地去,带走自己的老婆、孩子,却看见自己的营地也被铁血军控制住了,于是就带着残兵逃进了南部的山区,沿着一条山谷逃了。
余孝祥来到蒙古人的营地,问明情况后,下令不得骚扰蒙古妇孺,违者杀无赦。
这次战斗,巴特尔手下的几个宰桑(鄂托克首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还有几个宰桑被俘。
余孝祥把被俘的几个宰桑叫了过来,问道:“你们已经失败了,你们是准备效忠于我们皇帝,还是准备继续效忠于硕垒汗?”
作为蒙古人的宰桑,他们很清楚,在草原上与敌方作战,一旦战斗失败、被俘,如不愿臣服,被俘方的精装汉子及身高高于车轮的男孩都得被杀掉,其他的女人、孩子只能做奴隶。眼前这支汉人部队尽管赢了,但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蒙古人进行屠杀,反而还给伤员疗伤。如果自己继续效忠于硕垒,说不定他们立即会进行大屠杀;可如果效忠于大明国的皇帝,自己就成了蒙古人的叛徒。
正在这些宰桑左右为难时,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宰桑站了起来,说道:“我叫胡日吉拉,愿效忠于大明国皇帝。”
其他宰桑望着他,心想你怎么第一个做了叛徒?
胡日吉拉望着其他宰桑,问道:“难道你们想让自己的父母、老婆、孩子死于非命?”
这些蒙古人宰桑可以在战场上舍身往死,但绝不愿自己的老婆、孩子死于非命,他们听了胡日吉拉的话后,心理终于崩溃了,忙纷纷表示,愿效忠于大明国皇帝。
其实,余孝祥就没想着对被俘的蒙古人进行屠杀。他见几个宰桑宣誓效忠于大明国皇帝后,就让他们继续担任宰桑,只是收了他们的马鞭,受没了他们的兵权。在几个宰桑宣誓时,余孝祥命随军记者给他们拍了照。
根特木尔把被俘的鄂嫩部酋长宜勒图砍了头后,来到这里,见铁血军根本就没对蒙古人进行大屠杀,于是问道:“你不怕他们反叛?”
余孝祥说道:“他们都宣誓效忠于我们的皇帝了,就不怕他们反叛。”
“他们要跑了呢?”
“今后这里是我们的天下,他们能跑哪里去?”
“这里的地面广着呢,你们都能占领?”
“无论是这里的尼布楚草原、蒙古高原、贝加尔湖两岸、外兴安岭,还是勒拿河、叶尼塞河流域、鄂毕河流域、额尔齐斯河流域,我们都要占领。”
“你们有那么多人吗?”
“我们有2亿多汉人,有足够的力量占领这些地方。”
根特木尔一听有2亿多人,心想你们汉人得有多少军队呀?!
由于很多蒙古人的伤还没好,余孝祥决定在这里休整几天,一方面在这里建基地,另一方面接收从后方运来的粮草。因基地附近的河流叫“乌鲁利加河”,余孝祥决定将这个基地命名为“乌鲁利加”。
后来,大华公司在乌鲁利加河上游支流兹库依河(今zinkuy河)、阿拉特撒河(今Aratsa河)发现了砂金矿。
几天后,铁血军补充的粮草运过来了。后勤物资运过来时,乌鲁利加的蒙古人才知道,来这里的汉人远远不是几千人,而是几万人,仅运粮食的马匹就有2000多匹。看到铁血军在这里建立基地后,知道这些汉人将常驻此地。
补充了粮草后,余孝祥在乌鲁利加基地留下了100名铁血军战士,继续率部向西进军。
前方60公里的达拉孙也是乌鲁利加部落的一个营地,前一阵子他们中的很多蒙古汉子随巴特尔到东边与铁血军作战了,留在营地里的也是一些老人、女人、孩子。达拉孙营地的蒙古人见自己的儿子、丈夫回来后,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与鄂温克人作战的,而是和来这里的汉人打了一仗。尽管自己失败了,但他们知道这些汉人与以前族中老人说的汉人不一样,他们是长生天派来的天兵天将,不仅不杀蒙古人,还给受伤的蒙古人疗伤。
从达拉孙沿着音果达河谷地一直向西,就能到达齐洛台(今赤塔)。谷地里有几条音果达河的支流,左岸支流主要有博顿古伊河(今budunguy河)、温古尔河(今Ungur河)、克鲁奇纳河(今Krua河),右岸支流主要是奥列古伊河(今Olenguy河)。
根特木尔告诉余孝祥,在博顿古伊河、温古尔河、克鲁奇纳河、奥列古伊河上游也有人放牧,不过不是蒙古人,而是索伦部的鄂伦春人的几个小部落,总人数在500人左右。
在元代,贝加尔湖地区鄂伦春人与布里亚特人一样被称为“林中百姓”,进入明代后,他们与鄂温克人一样被称为“使犬部”、“使马步”,或“南山野人”。因他们大多生活在贝加尔湖东、黑龙江以北地区的森林里,因此满人称他们为“树中人”。鄂伦春人与达斡尔人、鄂温克人都被称为“索伦部”,在索伦部中,鄂伦春人是人数最少的一个民族,总人数还不足5000人左右,200人的部落就算是大部落了,小部落只有几十人,甚至十几人,他们在林中过着渔猎、放牧生活。
根特木尔派使者跟着铁血军进入了博顿古伊河、温古尔河、克鲁奇纳河、奥列古伊河,去劝他们效忠于大明国皇帝。
50个铁血军战士在音果达河谷地沿着克鲁奇纳河上溯50多公里后,来到一个叫依林卡(今Ilinka)的地方,发现这里有密密麻麻的湖泊,湖泊的四周是草场。依林卡地区的湖泊面积都不是很大,有些湖泊是淡水湖,有些湖泊是盐湖,生活在这里的鄂伦春人就利用盐湖来熬盐。依林卡的鄂伦春酋长见根特木尔的使者来后,也宣布效忠于大明国皇帝。
驻守在依林卡的铁血军战士发现这里的鄂伦春人使用的武器竟然有元代的火铳,还有火药,后来才发现依林卡地区有几个湖泊已硝化,鄂伦春人就利用这些硝化的盐湖来熬硝,依林卡的东北部有褐铁矿,鄂伦春人开采了铁矿后冶铁,依林卡的西北部有硫铁矿,鄂伦春人开采了硫铁矿后提取硫磺,有了硝、硫磺,就有了火药。战士们觉得奇怪,这里的鄂伦春人是怎么掌握熬硝、制硫技术的?参观了他们的熬硝池、冶炼炉后,发现熬硝、制硫的工匠竟然是汉人。经询问才知道,鄂伦春人在一次与茂明安部的战斗中,俘获了茂明安部里的几个汉人工匠,因此他们就掌握了熬硝、制硫技术,鄂伦春人一直把这几个汉人工匠当做宝贝,酋长甚至把自己的几个女儿嫁给了工匠。知道原因后,战士们这才明白,怪不得鄂伦春人能在依林卡长期立足,使用冷兵器的部落根本不敢进攻这里。不过,战士们发现鄂伦春人的熬盐方法太土,根本就没有提纯,熬制的盐中含有较多的氯化镁、氯化钾,所以他们的盐不是发涩,就是发苦。
后来,大华公司在依林卡地区开产褐铁矿、硫铁矿,并在最大的一个盐湖附近建了个钾盐厂,成了尼布楚地区最大的化工厂(今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最大的钾盐厂也在依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