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因原本以为凭自己的3000精兵对付几千名汉人绰绰有余,谁知这些汉人的兵器比俄国人的还要厉害,在死伤了1000人后,托因自己也成了铁血军的俘虏。
托因在被押往袁时泰的舰船上时,看到汉人竟然在给自己的部下疗伤。这与他印象中的汉人军队大不一样,先祖也先率部进攻大明时,双方都是恨不得把对方屠尽为快,今天的汉人怎么变了样?
快到船上时,托因看到有100多名铁血军士兵笔直地站立在两侧,他们都穿着挺括的军服,尽管没披挂盔甲,但他们的脚下是皮靴,腰间是皮带,手持钢枪,枪口上还有明晃晃的刺刀。
托因知道,汉人给他摆出这个阵势,是向他宣示军威。
袁时泰看到托因被押过来后,对他说道:“老乡,请坐。我是大明铁血军伊尔库特都督袁时泰。”
托因听袁时泰称他为“老乡”,忙问道:“我们怎么成了老乡?”
“你先祖脱欢娶的夫人是大明苏州人,所以你有我们汉人血统。我来自苏州,你说我和你是不是老乡?”袁时泰为了改善与杜尔伯特部的关系,竟然把200多年前的事也搬了出来,还“冒充”苏州人(其实袁时泰的老家在河南滑县)。
杜尔伯特部先祖脱欢的夫人叫“敏答失力”,是大明苏州人,年轻时随父戌边,后被脱欢掳去做了夫人,生下了也先。
托因听后心想,自己是也先的后代,按此推论的话,自己确实有汉人血统,与来自苏州的袁时泰也能称得上是老乡。于是,托因就问道:“既然我们是老乡,你们干嘛要入侵我的牧场?”
“我们不是来入侵你的草原的,而是来保护你们的。”
“保护我们?”
“对。你们与俄国人斗了几十年,你们保住了坎河盆地、阿巴坎河盆地、托木河盆地、伊希姆草原吗?”
“没有。”
“如没有我们,今后你们能守住巴拉宾草原吗?”
“俄国人的武器比我们的先进,正在不断蚕食我们的巴拉宾草原,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恐怕巴拉宾草原也会被俄国人占领。”
“看来你自己也没有守住巴拉宾草原的信心?”
“老实说,我确实没有这个信心。”
“那我告诉你,我们的部队正在占领勒拿河、叶尼塞河、鄂毕河,托博尔斯克、秋明城、塔拉城里的俄国人已经被我干掉了,我们还会干掉在塔夫达河、图拉河、伊塞特河、亚伊克河的俄国人。”
“什么?你们正在占领勒拿河、叶尼塞河、鄂毕河?已干掉托博尔斯克、秋明城、塔拉城里的俄国人?”
“是的,现在‘托博尔斯克’已称‘津阳’。”
听到这里,托因心想卫拉特部曾出动数万人围攻塔拉、秋明、托博尔斯克,都没能打败俄国人,汉人却仅靠几千人就干掉了塔拉、秋明、托博尔斯克的俄国人,怪不得自己的几千人会失败,就问道:“你要杀我吗?”
“我干吗要杀你?”
“我攻击了你们呀。”
“你是不明所以才攻击我们的,不知者不为过。只要今后你不再攻击我们,我们就能和你成为朋友。”
托因一听还能和将军做朋友,就试探道:“你们能把伊希姆草原还给我们吗?”
“可以,甚至你们可以去塔夫达河、图拉河、伊塞特河、亚伊克河流域放牧。”
托因一听有这么大一片牧场,忙说道:“谢谢。”
“不过有些地方不能交给你们。”
“哪些地方?”
“俄国人已在这些河流的两岸开垦了几十万亩耕地,你知道我们汉人最喜欢耕作,所以这些耕地都将交给来这里的农民。”
“你们还有农民要来这里?”
“那当然,不然我们天天吃牛肉、羊肉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要长久待在这里?”
“对。我们只有长期驻扎在这里,才能保护你们杜尔伯特部不受俄国人的侵害,也保护你们不受准噶尔部的攻击。”
“准噶尔部怎么会攻击我们?”
“去年,巴图尔珲台吉要求你们杜尔伯特部与他一起进攻哈萨克,你们出动了多少人马?”
“只有几个部落出了兵。”
“今年六月,巴图尔珲台吉又要求你们跟他去远征哈萨克,你们好像还是没出动多少人。”
“是的。”
“你们如此蔑视巴图尔珲台吉,难道不会激怒他吗?”
“我们凭啥要听他的?要是我父亲在世的话,还轮不到他说话。”
“可你父亲毕竟已经去世了,你们弟兄几个至今还在内讧,你们还有实力和他抗衡吗?”
“我们弟兄几个的事,你也知道?”托因见袁时泰点点头,又说道:“我们的实力是拼不过巴图尔珲台吉,可我们不稀罕他。因为他是靠与俄国人勾结,共同0开发咸水湖后才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要是我把咸水湖交给你,你能保住它吗?”
托因一听,袁将军果然够朋友,还把咸水湖交给自己,于是感激地连连点头。可转眼一想,又问道:“你把咸水湖交给我,岂不是要与准噶尔部开战了吗?”
“我们并不想与准噶尔部开战,可咸水湖有俄国盐工,准噶尔部驻守在咸水湖的兵丁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带走俄国人吗?”
“你要断了巴图尔珲台吉的财路,他肯定会攻击你们的。”
“所以并不是我们要与准噶尔部开战,而是他们会主动进攻我们。”
“你们拿下咸水湖后,不要这个湖里的盐吗?”
“巴拉宾草原还有其它盐湖,我们不和你争咸水湖里的盐。”
“其它盐湖里的盐都是发苦、发涩的,不能吃。”
“那是你们没有提纯的技术,我们从其它盐湖里提纯的盐,纯度比你们咸水湖的盐还要高,所以不会发苦、发涩。”
“你们不驻兵的话,万一巴图尔珲台吉来进攻咸水湖,恐怕我挡不住他们。”
“如你效忠于我们皇帝的话,我可以帮你组建一支常备军,有了它,你就能挡住准噶尔人了。”
“帮我组建常备军?要多少人?”
“不多,800人足矣。我们从俄国人手里缴获了大批燧发枪、小炮,这种枪、炮对我们没啥用处,就卖给你一批吧。”
“这批枪支弹药要多少马、羊?”
“不多,只要1000匹马。”
“好,我愿效忠于你们的皇帝。”说完,托因又问道:“这支常备军要训练多长时间?”
“不长,三个月就可以了。”
托因心想,训练一支常备军只需三个月,确实不算长,可想到有了枪炮后,需要火药,而做火药需要木炭、硫磺、硝石,木炭可以自己烧制,硫磺可以从附近的温泉中获得,可就是没硝石,于是说道:“可我没硝石,没法做火药。”
“我们会给你提供硝石的。今后你就在这里铸铁、做火药。”
“能再给我一些被你们俘虏的俄国工匠吗?”
“你要自己学着造火绳枪、火炮?”
“自己不懂造枪、造炮的话,万一枪炮坏了,就没人修理了。”
“可以给你一些俄国工匠。不过,我可提醒你,俄国人的火器在我们眼里连渣都算不上,你可别动小心思。”
“我的常备军都是你们训练的,哪敢动小心思?”
“你明白就行。”
于是,托因在大明龙旗下宣誓效忠于大明皇帝。在托因宣誓时,铁血军拍下了他宣誓的照片。
宣誓结束后,托因问袁时泰:“都督大人,刚才你们用机器‘咔嚓’、‘咔嚓’的,是干吗的?”
袁时泰告诉托因:“那是在给你拍照。”
“拍照?”
“就是把你刚才宣誓的样子定格下来,今后你看到这张照片,就会记起你宣誓的样子。”
很快,托因从袁时泰那里拿到了自己宣誓的照片,他看着照片,整夜在想着汉人是怎么会有“拍照”技术的?
第二天,托因就叫来了几百个人,在鄂木河河口建造木头城,这个城将被命名为“开阳”。
“平阳城”位于库隆达草原(也称库伦达草原)。库隆达草原是西西伯利亚平原最南部的草原,介于额尔齐斯河、鄂毕河之间,面积在10万平方公里左右,因草原上有库隆达湖(也称库伦达湖)而命名。库隆达草原的地形呈波状起伏,岗丘与低洼地交互分布,海拔在100-250米之间,植被主要是草甸,也有小片松树林、白桦林、白杨林。地域内有很多淡水湖、咸水湖,土地肥沃,开垦后可以种植麦子、土豆、玉米、花生、棉花、亚麻、油菜、向日葵等农作物,也可以种植草类植物后饲养牲畜,但是这里的年降水量只有250-350毫米,不能种植水稻。
今后,“开阳城”将成为大明国在西西伯利亚平原南部的重镇。由于库隆达草原有众多的盐湖,因此“开阳城”也将成为大华公司在西西伯利亚平原重要的化工城。
历史上,俄国人入侵库隆达草原后,于1716年在鄂木河河口建造了“鄂木斯克城”,进入二十世纪后,鄂木斯克成了重要的“石油加工城”、“化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