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学溎、司马耕进入了托博尔河后,袁时泰将“托博尔斯克”改名为“津阳”,继续率部溯额尔齐斯河上行约200公里,来到伊希姆河(今Ishim河)河口。
伊希姆河为额尔齐斯河的左岸支流,发源于哈萨克草原的尼亚兹(Niyaz)高地,它自源头流出后,先向西流,再向北流,注入额尔齐斯河,河道全长约2450公里,河水主要靠融化的雪水补给,夏季河水比较浅,除了有些河段可以通航外,大部分河道只能通行平底小船。伊希姆草原就来自于伊希姆河,它位于托博尔河、额尔齐斯河之间,面积约10万平方公里。伊希姆草原地势低平,分布着小岗丘、浅凹地,植被主要是草甸,也有小片桦树林,伊希姆草原的东部是巴拉宾草原,南部是库隆达草原。
伊希姆草原曾是卫特拉部杜尔伯特部、准噶尔部的传统牧场,自俄国人占领托博尔斯克、秋明地区后不久,哥萨克人就开始入侵伊希姆草原,在伊希姆河河口建立了“乌斯基伊希姆”哨所,并于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在伊希姆河河口以上约220公里处建造了“塔拉斯克”城堡,“塔拉”在蒙古语中即为“草原”。俄国人建造“塔拉城”后,不仅进一步入侵伊希姆草原,也开始远征巴拉宾草原。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西伯利亚汗国灭亡后,哥萨克人在伊希姆草原、巴拉宾草原的对手换成了卫特拉部的蒙古人。由于卫特拉部的蒙古人数量远比西伯利亚汗国的人数多,战斗力也比楚库姆汗的手下强得多,哥萨克人的入侵,遭到了杜尔伯特部、准噶尔部的激烈抵抗,哥萨克人不得不放慢了侵占巴拉宾草原的步伐,但通过在额尔齐斯河、伊希姆河上不断修建哨所,巩固着对伊希姆草原北部地区的占领,持续压缩着杜尔伯特部、准噶尔部的牧场。在哥萨克人逐步蚕食伊希姆草原时,数千俄国人跟着哥萨克人士兵来到伊希姆草原,他们在额尔齐斯河两岸开垦了几万亩耕地。
铁血军摧毁“乌斯基伊希姆”后,50名战士坐着平底小船进入了伊希姆河,他们的任务是干掉俄国人在伊希姆河沿岸建立的哨所。今后,伊希姆河是铁血军南下进入哈萨克草原的通道之一。
袁时泰率部继续溯额尔齐斯河上行,摧毁了俄国人在额尔齐斯河沿岸设立的哨所、卡口后,来到了距伊希姆河河口约220公里的“塔拉斯克”。
自俄国人建造“塔拉斯克”城堡后,它就成了俄国人侵略伊希姆草原、巴拉宾草原的前哨,城内常年驻扎着150名哥萨克士兵,他们经常窜出城外,袭扰在草原上放牧的蒙古人、吉利吉斯人。
“塔拉斯克”城堡里的俄国人在铁血军的炮火下,大多成了肉碎,少量幸存的俄国人,在铁血军冲进城内后,全部成了俘虏。被俘的哥萨克士兵、俄国商人、猎人全部被押到城外,补上了一颗子弹。城内剩下的俄国工匠将继续干活,只是他们的东家换成了“铁血军”,城外的俄国农民将为大明国耕作。
袁时泰来到城内后不久,吉利吉斯阿勒蒂尔乌鲁斯首领博斯托尔果依在葛楚禄的陪同下,来到了袁时泰的指挥所。
博斯托尔果依随杜尔伯特部、准噶尔部从鄂毕河退到额尔齐斯河后,不断受到俄国人的侵扰,尽管自己与蒙古人一起围攻过托博尔斯克、秋明城、塔拉城,但都没有把俄国人赶走。后来他为了息事宁人,既向卫特拉称臣,也向俄国人进贡物品。
博斯托尔果依在塔拉城看见了葛楚禄说的大船,这些船果真不需要划桨就能逆水而行,他向袁时泰讨教后,才知道这些船是由机器驱动的。袁时泰也向博斯托尔果依介绍了铁血军最近对西伯利亚地区的俄国人采取的军事行动。他听了袁时泰的介绍后,心想你们汉人尽管消灭了托博尔斯克、乌斯基伊希姆、塔拉城的俄国人,难道你们真有本事把叶尼塞河、阿巴坎河、托木河、丘雷姆河、鄂毕河、塔夫达河、图拉河、伊塞特河流域的俄国人全部消灭?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决定还是慢点表态。
于是,博斯托尔果依对袁时泰说道:“谢谢你们替我们消灭了塔拉城、乌斯基伊希姆、托博尔斯克城的俄国人。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
袁时泰说道:“我们还要去阿尔泰山。”
“你们要去阿尔泰山?那里可没有俄国人。”
“阿尔泰山是没有俄国人,但有卫拉特的蒙古人。”
博斯托尔果依当然知道,卫拉特的准噶尔部、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辉特部在阿尔泰山西部放牧,于是问道:“你们要与卫拉特部开战吗?”
“我们不想与卫拉特部为敌,但是,如他们阻止我们去阿尔泰山,我们将不得不开枪自卫。还有,我们的部队进入唐努乌梁海、大湖盆地后,只有我们守住了阿尔泰山,才能防止喀尔喀部翻越阿尔泰山。”
“你们还要进入唐努乌梁海、大湖盆地?”
“是的,我们不仅要进入唐努乌梁海、大湖盆地,还要占领整个蒙古高原。”
“就靠你手下几千人,就想占领整个蒙古高原?”
“哪能仅靠我手下几千人呢?葛楚禄肯定告诉你了,我们有几支部队进入了勒拿河、叶尼塞河、鄂毕河,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有几支部队已去了额尔古纳河、石勒喀河、音果达河、色楞格河,他们占领那些地方后,就会向蒙古高原挺进。”
博斯托尔果依听后一愣,心想你们汉人究竟来了多少部队?如你们真能打败俄国人,征服布里亚特人、索伦人,恐怕喀尔喀部、卫拉特部联合起来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于是说道:“据我所知,卫拉特部、喀尔喀部自4年前举行联盟会议后,他们已和好了,你们要面对的是近百万蒙古人。”
“四年前卫拉特部、喀尔喀部举行的联盟会议,明着是为了应对俄国人、大清,可其实暗中各有心思。比如,喀尔喀部在6年前就向皇太极呈表称臣,和硕特部昆都仑乌巴什在联盟会议前,也向皇太极呈上了贡物,杜尔伯特部鄂木布岱青和硕齐为了搞好与俄国人的关系,释放了俄国俘虏,准噶尔部巴图尔珲台吉还与俄国人勾结,共同开发咸水湖,你说这些行为符合‘联盟会议’精神吗?所以,他们之间的和好是暂时的、表面的,有100万蒙古人又能怎样?我们一定能占领占领整个蒙古高原。”
博斯托尔果依听后,心想你袁时泰怎么会知道鄂木布岱青和硕齐释放俄国俘虏的事?又怎么会知道巴图尔珲台吉与俄国人共同开发咸水湖的事?再仔细一想,袁时泰说的也对,喀尔喀部、卫拉特部确实不是铁板一块,如被汉人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定会被各个击破。于是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置喀尔喀部?”
“我们占领蒙古高原后,让喀尔喀部蒙古人去塞内,与多尔衮一起替我们平定流寇。”
“让多尔衮、喀尔喀部替你们平定贼寇?多尔衮会听你们调遣吗?”
“多尔衮已经率兵进入了山海关。”
袁时泰话说到这里,博斯托尔果依已经听糊涂了,因为他知道大明与大清是死敌,大清还巴不得流寇灭了大明呢,怎么会听大明的调遣呢?可多尔衮竟然率兵入了关,替大明平定流寇,你说怪不怪?现在先别去管多尔衮、喀尔喀部的事了,还是先搞清楚你们有没有能力打败卫拉特部?于是问道:“要是卫拉特部真阻拦你们进入阿尔泰山,你们有把握赢吗?”
“卫拉特部连几千哥萨克人都打不赢,还有啥实力来阻挡我们?”
博斯托尔果依听后明白了,来到这里的大明铁血军已做好了与卫特拉部开战的准备,如大明铁血军真有肃清占据西伯利亚地区的俄国人的能力,恐怕今后整个伊希姆草原、巴拉宾草原、库隆达草原都是大明的天下。
博斯托尔果依离开塔拉城后,立即派人通知手下的各部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不许攻击进入额尔齐斯河的铁血军。后来,他得到阿勒蒂萨尔乌鲁斯首领伊申的号令,才知道汉人确实干掉了叶尼塞河、阿巴坎河、鄂毕河地区的俄国人,于是彻底臣服于铁血军,在萨彦岭地区四大吉利吉斯人乌鲁斯中,阿勒蒂尔乌鲁斯成了最后一个效忠大明国皇帝的吉利吉斯人部落。
袁时泰率部继续沿着额尔齐斯河上行,为了确保在额尔齐斯河有稳固的后勤补给线,铁血军每隔50公里,就留下30名士兵,设哨所、建基地。上行约300公里后,遇到了3000名蒙古人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