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兴县到武定的路上,阿巴泰站在小清河的一座桥梁边,看着延绵十几里的队伍,催促着大家往前赶,清兵对那些走得慢的奴隶,不断地挥动着bian子,如不听话,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阿巴泰看着刚刚修复的桥梁,心想可真悬,幸亏自己派了谭泰及时赶到,所以这座桥梁破坏得不严重,能很快修复。要是彻底被拆毁了,至少二天才能修复。
图尔格告诉阿巴泰:“我们已从被抓的人中征了2万男丁。”
阿巴泰听后,心想这下又有2万奴隶兵了,于是说道:“好。这下我们有6万人了。”
图尔格就问阿巴泰:“我们要进攻武定吗?”
阿巴泰说道:“听孔有德说,惠民县也是富庶之地,我们攻下惠民县城后,还可以捞一把。”
“有道理。德州是山东重镇,明军一定会以为我们要攻德州,所以他们一定会在德州摆下重兵。我们从武定过去,顺便还能抢一下沧州。”
“过了德州后,我们兵分二路,我去沧州,吸引明军主力,你去冀州。”
“我去冀州?”
“颚硕还在冀州呢,我们能把他扔下吗?”
“当然不能扔下他。”
“你去了冀州,与颚硕汇合后,一起回关外。”
“好。”
阿巴泰、图尔格一路说着话,一路走着。
申时,一个尖兵前来报告:“前面15里就是徒骇河。”
阿巴泰问道:“河上的桥梁怎么样?”
尖兵说的:“破坏的不严重,已经修复了。”
“谭泰呢?”
“他已带人去进攻惠民城了。”
阿巴泰一听,过了徒骇河不远就是惠民县城了,于是朝后边的士兵们喊道:“大家加把劲,过了徒骇河就是惠民城。攻下惠民城,城里的女人、财宝就是我们的了。”
6万清兵朝徒骇河冲去。
徒骇河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是禹疏九河之一,它发源于山东西部。据《尔雅·释水》记载,九河是徒骇、太史、马颊、覆鬴、胡苏、简、絮、钩盘、鬲津。又据《汉书》记载,“九河”之一的徒骇河,流经西汉成平(今河北省泊头境内)县境。如今的徒骇河前身古名漯川、漯水、漯河,曾是古黄河的一支,宋代漯川堙没后逐渐演变而成。随着黄河的南徙,为适应地表径流排泄的需要,在古漯川流域发育了一些新的河流,明代以前一般都称土河,即为徒骇河的前身,这些河流逐渐贯通演变,由相继形成的商河、土河(徒河)等河流疏通合并而成,明代便将“土河”更名为徒骇河。
在后世,徒骇河的南边是黄河,但在明代崇祯年间,徒骇河南边还没有黄河。历史上,山东境内的这条黄河是1855年黄河改道后才出现的。
徒骇河以北40里,就是惠民县城。
当阿巴泰带着人到达徒骇河时,谭泰已带着1500人来到了惠民城。
谭泰站在惠民城外几百米处,看到城墙上不仅有大炮、滚木,还有数千拿着弓箭、大刀、鸟铳、菜刀、镰刀、锄头、木棍的人。他从心底里就看不起城墙上的守军,你们有那么多人,干吗不敢出城和我决战?
一个清兵向谭泰报告,惠民城的守军把护城河里的冰都破了,所有进城的道路都被挖了好多坑,所有进城的桥梁板都被拆了。
谭泰一听,头大了。要攻城,要么等河里的冰结厚了再渡河攻城,要么修复桥梁后再攻城。他手下的兵都来自关外,没几个懂水性的,让他们渡河去攻城,无异于让他们送死,不是冻死就是淹死。他决定先修复桥梁,于是派人去周边的村庄看看有没有木板、门板,可他派出去的士兵搜查了周边6个村庄,村里不仅没人,连可用的木板、门板都没找到。看来惠民城的守军早已有了准备,把能用的木板、门板都藏起来了。
他没撤了,只得让士兵把惠民城围起来,防备城里的人再出来破冰,等阿巴泰的大军到后再攻城。到那时,即使河里的冰层不厚也没关系,有足够的奴隶兵渡河攻城。那怕奴隶兵不懂水性,冻死、淹死了也不在乎。
史可法、邓祜、彭汝器、文德欢等在小李村埋伏着。文德欢是徐州卫的一个千总,跟着史可法来到了山东。
2天前,史可法就率5000名明军赶到了这里,看到惠民知县在组织附近的村民拆毁沿河的桥梁,于是他就选择了小李村、冯家村,并在村里埋伏了起来。
在后世,徒骇河上的桥梁很多,相邻桥梁之间隔1公里算是远的了。
在明代,河道上的桥梁并不多,比如徒骇河从高王庄村到小范村40里的河段只有3座桥,老百姓把另外2座桥拆掉后,特意留下了小李村前的那座樊桥。
小李村在樊桥东北方向6里,北边1里是冯家村。
几个时辰前,史可法在小李村里用望远镜看到谭泰带着人占领樊桥后,留下几十个士兵守桥,然后搜索了桥周边的樊桥村、贾家村、陈洪口村,没发现村里有人,就带着大批士兵向惠民城而去。
估计谭泰认为这些村民很害怕他们,在得到消息后都跑远了,所以他也没再派人仔细搜索。要是他派人仔细搜索的话,不仅会发现东边几里外的小李村、冯家村有几千明军埋伏着,还有20门新式大炮以及几十门史可法从淮安、徐州、济宁带过来的将军炮、弗朗机炮。
清军逼近小李村后,惠民县就疏散了附近所有村庄的老百姓。
史可法等人望着越来越近的阿巴泰主力,商量着怎么办?
邓祜问道:“范总督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这下咋办?”
文德欢说道:“按道理,2个时辰前范志完就应该到了。可不打的话,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过去?”
邓祜说道:“我们只有5千人,他们有这么多人,拦不住呀?”说完,他和彭汝器、文德欢望着史可法,看他拿什么主意。
史可法就说道:“我们不是有远程大炮吗?先轰他们一阵子,无论如何不能让阿巴泰轻轻松松渡河。只要范志完率部赶到这里,我们就有机会消灭他们。”
彭汝器问道:“要是范总督不来呢?”
史可法想了一下,然后凝视着几个营总,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使我们都战死,也要把阿巴泰扒下一层皮。”
“好。”
于是,小李村响起了炮声,炮弹直朝正在过河的清军飞去。
小李村响起的炮声把正在过河的清军吓了一跳,等到炸弹炸开时,阿巴泰懵了,听炮声,那是后边追击的南直隶明军才有的大炮,怎么这里也有这种大炮?
阿巴泰四处搜索着炮声,发现炮弹是从六里外的村庄飞来的。飞过来的炮弹都是开花弹,不过从炮声看,大炮数量没后边那支南直隶明军的多,那么人数也不会太多。我有4万人精兵,还有2万奴隶兵,把你们消灭了,缴获了你们的枪支、大炮,带回关外,即使没带一两黄金回去,皇太极不仅不会责怪我,还会奖励我。于是,他向马喇希、孔有德下令,让他俩派7500名骑兵、3000名鸟铳手,带上全部奴隶兵,渡河进攻小李村、冯家村,同时下令其余人趁此机会押着捕获、抢来的人、牲畜、物资赶紧过桥。
在奴隶兵纷纷涉冰过河时,一发炮弹落在了桥上,顿时炸死了桥上的十几个人,接着又飞来几发炮弹,把桥炸毁了。
阿巴泰赶紧下令修复桥梁。
孔有德领着一个叫管如山的人来到阿巴泰面前。
管如山原是滨州人,当年跟着孔有德去了后金。他告诉阿巴泰,武定、滨州段的徒骇河并不深,尤其在这个冬季,水深最多2尺。
阿巴泰一听,忙跟着管如山涉冰来到河中心。河道里有几个被炮弹炸开的冰窟窿,管如山跳进窟窿,果然看到河水刚刚没过管如山的膝盖。也就是说即使冰层全裂开了,不懂水性的人也能过河,过河时只有2只脚泡在水里,也不至于冻死。
北方的河流与南方的河流最大的区别就是丰水期、枯水期的水位相差太大。南方的很多河流在枯水期还能通航,北方的很多河流在枯水期即使没结冰也没法通航,甚至会断流。史可法也早就从武定、滨州两个指挥使那里了解到了徒骇河的水文情况,因此也没让人破了徒骇河里的冰层。破了冰也是白费功夫。
有的读者可能会问,都已经进入二月了(即后世公历3月-4月),徒骇河还会结冰吗?
现在还是明代崇祯年间,全球处于小冰河时期,平均气温要比后世低5-6℃,甚至10℃左右,连长江都能封冻,广东琼州府都能下暴雪,你想象一下天有多冷。
即使在后世的1970-2020年代,3月份德州、滨州的平均温度分别为6.6℃、5.8℃,平均最低温度分别为1℃、0.4℃,极端最低温度分别为-14.7℃、-16.6℃。
所以在明代4月初的徒骇河不仅结着冰,而且冰层还有几寸厚。
阿巴泰本来担心河水太深,怕这么多人、马、车一起过河时,万一冰层开裂,人落水后会淹死、冻死。现在见到管如山跳进冰窟窿的情形后,顿时欣喜若狂,心想这下没啥好担忧的了,忙下令河南岸的人全部下河道,把马车、货物抬着过河。
当几万人陆续牵着马,抬着货物过河时,小李村的炮火已顾不上这里了,因为近3万清军(含奴隶兵)正在疯狂进攻小李村、冯家村。
在小李村的正面,2万名渡过河的奴隶兵在1万多名清军的督战下,向前冲着。天空飞过来的炮弹在半空爆炸了,几万枚钢钉、钢箭、钢珠像黑雨一样扑向地面,一轮炮击后,几百名奴隶兵倒在了地上。清军见小李村正面炮火猛烈,就在正面留下了2千人,其余没死的清兵分别从南、北、东方向逼近小李村、冯家村。
冯家村在小李村北1里,史可法在每个村摆下了5门加农炮、5门榴弹炮。清军要从北面进攻小李村,必须攻下冯家村。要从南边进攻小李村,必须攻下小李村,否则夹在两村之间的清军会遭到两面打击。
村里架好的20门新式大炮本来是面向村西的,清军从四面开始合围后,这些大炮也不可能跟着清军进攻的方向不断调整位置,于是史可法命令村里的几门加农炮再次把炮弹照顾到了正在运输货物的清军头上,榴弹炮炮弹开始照顾愈来愈近的清军。
史可法站在屋子里,想着范志完的部队应该快到了。
半个时辰后,清军在付出了2000多人的代价后,终于完成对小李村、冯家村的合围,这时加农炮、榴弹炮对村四周的清军已失去威力,能起威力的只有村里的将军炮、佛朗机炮。孔有德的汉八旗兵也从河的南岸抬来了几门将军炮、佛朗机炮。马喇希下令清军同时从四个方向进攻。
清军沿着村口道路向前冲时,遭到了燧发枪的远程射击。
史可法在小李村、冯家村各部署了150名从黄希宪那里借来的燧发枪枪手,这些枪手就守在村口,他们的前边也有掷弹手掩护,后边有弓箭手、大刀手。一旦清军突破路口,那只有靠手掷弹、刺刀、弓箭、大刀了。
清军见没法从村口突入,就用带来的将军炮、佛朗机炮炸开村外围房屋的墙头后,从这些缺口突入了村内,数千清军从这些缺口冲进了村子。明军与清军就在村子里开始了巷战。村子内传出一片短兵相接的枪声、砍杀声。
站在远处的阿巴泰心想,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小李村、冯家村。突然,一个清兵跑来报告,西边来了几千名明军。
阿巴泰举起单筒望远镜,果然看到西边2里左右有约3000名明军向这里冲来。他赶紧向石廷柱下令,让他率3000名骑兵前去拦截这股明军。
瓜尔佳·石廷柱原为大明辽东广宁卫守备。天启二年(1622年),他与孙得功、金砺等人降清,授游击世职。曾先后跟随努尔哈赤、皇太极征伐大明、朝xian、察哈尔部,明清松锦会战时,为皇太极出良策。战后擢为昂邦章京(相当于总兵),后入汉八旗,为镶红旗固山额真(相当于都统)。
从西边来的那支明军就是王永吉、雷演祚带领的德州卫士兵。王永吉、雷演祚前天傍晚从德州出发,终于赶到了小李村。王永吉见清军前来后,下令战斗。
石廷柱的清军都是骑兵,德州卫的士兵绝大多数是步军,尽管有300名鸟铳手,但这些火绳枪的射程并不远,在清军的骑射面前并没有占到便宜。几千名清军很快冲到了德州卫的队形前,两军接触后,开始了搏杀。
几个士兵保护着王永吉,被王永吉一把推开,喊道:“你们给我上。”自己也提着腰刀杀进了清军阵型。
无论是小李村、冯家村,还是西边的战场,明军人数加起来还不到1万,与数万清兵激战半个时辰后,渐渐不支。王永吉面前倒下了1千多明军士兵,小李村、冯家村的拼杀声也渐渐稀松下来。
阿巴泰站在远处,得意的想到,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些明军都会被我的勇士们杀光。你们这些大炮、枪支就是我的了。
突然,从东边传来一阵密集的炮声,接着空中传来一片“呜”、“呜”声,他抬头一看,西边的空中飞来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那些“呜”、“呜”声就是这些飞行物发出来的。
这些飞行物飞到正在渡河的清军头顶后炸开了,几百万枚钢柱、钢钉、钢箭倾斜而下,顿时,几千名清军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冰冷的河里。
随着空中的炮声不断传来,东边不远处的地面上,几千名明军朝这里跑来,他们都不穿盔甲,但每人手里都拿着枪,拿着阿巴泰一直渴望得到的那种枪。
阿巴泰明白了,那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南直隶明军追过来了。按说清军大部分是骑兵,行军速度应该比黄希宪快,但阿巴泰带着几万名抓获的奴隶,沿路还要收拢散开在各地的队伍,因此速度并不快。黄希宪的部队在王高镇遇到了追击清军的松江卫陆元宏部,合兵一处后,快速追了过来。
小李村、冯家村的史可法率领的明军及西边王永吉率领的明军听见炮声,看到援军来后,顿时勇气倍增,喊杀声再次响了起来。
阿巴泰看到南岸还有不少货物没有运过徒骇河,于是命令阿山、金砺赶快带兵去阻击东边的那支南直隶明军,下令其他士兵、奴隶抓紧时间把剩下的货物搬过徒骇河。
阿山、金砺刚集合好队伍,就看见远处有几万名骑兵正在涉冰过徒骇河。阿山定睛一看,这些骑兵就是在海州城、莱阳城杀得自己人仰马翻的“流寇”部队,叫什么“小袁营”。这下自己还能占便宜吗?
阿巴泰也看到了“小袁营”的骑兵,心想这下自己一点都占不到便宜了,徒骇河南岸的财宝、货物不能再要了,赶紧跑吧。于是他下令赶紧跑,向惠民县城方向跑。
在撤退的牛角声中,几万清军撇下抓来的奴隶、货物,撒开大腿向北跑着,跑得慢的都被明军击杀在地。石廷柱想跟着阿巴泰撤退时,被不远处的一个明军用弓箭射中了胸膛,他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忍痛刚想爬起来,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看到一股血柱从被砍断的脖子里喷涌而出。
袁时中带着“小袁营”追击着清军。
在惠民县城,谭泰正在攻打惠民城。
起先,谭泰一直在惠民城外做着攻城的准备。攻城需要云梯,没有攻城的云梯,就令士兵砍伐了路边的树,用绳子绑扎起来自己做云梯。涉冰过河攻城的话,要用稻草、麦秸、门板、砂子铺在冰层上,门板没找到,谭泰就让士兵准备了很多稻草、麦秸、砂子。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惠民县城被破了冰的护城河里,由于气温下降,几个时辰后又结成了厚厚的冰。谭泰见到天色已晚了,他不知道阿巴泰啥时候能达到惠民城,于是想先攻下惠民城,到时在城里等着阿巴泰就行了。
于是,1500名清军开始进攻惠民城。几百名清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扛着云梯,涉冰过河,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着激烈的战斗。
刚开始战斗时城墙上不断射出的弓箭、扔下的滚木,让谭泰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但是,守军只有200多名弓箭手,而且弓箭的准头不如清军的弓箭手,几轮对射后,城墙上能拉弓的没剩下几个了。尽管守军有弗朗机炮、将军炮,但这些炮的威力与明军边镇用的炮比起来,差远了,好多炮手都倒在了大炮的边上。
清军见城墙上射出的箭、炮很稀疏了,几百名清军持着弓箭抵近城墙,掩护其他清兵攻程。清军冒着守军从城墙上扔下的滚木、石块、火油,死伤了400多人后,终于有几个清兵登上了城头,掩护其他清兵攀城。随着越来越多的清兵攀上城头,在城墙上双方开始了肉搏战。
这些清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城内除了500名守军是军人外,其他都是乡勇民壮,在战斗中,尽管这些乡勇民壮人数多,也悍不畏死,但在与清军的搏斗中渐入下风。
谭泰正指挥着余下的清兵继续攻城,扩大战果时,只见从南方乱哄哄的跑来的几百名骑兵,他定睛一看是自己人。
阿巴泰带着主力并没有向惠民城跑,而是从惠民城的西边穿了过去。这些清兵是逃跑时失散的清兵,他们以为阿巴泰会来惠民城,所以失散后就跑到惠民城来了。
谭泰拦住一个小头目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小头目说道:“那支南直隶的明军追来了。大帅没来这里吗?”
“大帅没来这里呀。”
“那赶紧跑吧,再不跑,会被他们追上的。”那个小头目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人绕过惠民城,跑了。
谭泰朝着小头目的背影问道:“大帅呢?”
“大帅也跑了。”
谭泰赶紧下令攻城的清军撤退。他的部队刚刚集结好,准备向北跑时,只见南方过来了几千名骑兵,高举着大刀向自己冲来。
谭泰一看,那不是在莱阳城的那支“小袁营”的流寇队伍吗,他们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他下令自己的部队与“流寇”战斗。
谭泰在与小袁营的部队战斗时,惠民城的城门打开了,数万守军、民壮冲出城门,涉冰过河,也加入了战斗。
谭泰身中一箭、一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艰难地用刀撑起身体,刚刚站直,只见一个骑兵举刀向自己砍来,他的头颅飞了起来,他在高处看见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还看见自己的几百名手下正在向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