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屋里这味，这么恶心人。”陈、陆二人扯开门后立刻侧身进屋，警惕地看着周围。小陆用手捂着鼻子，止不住地干呕。
一股腐肉的味道，掺杂着臭鸡蛋味，又酸又刺鼻，死老鼠一样，“尸臭。看来真有人死在这。”陈景澄捏着鼻子，只用嘴巴呼吸。他另一只手紧握着插在腰间的匕首，贴墙缓步向后厨房走去。
进门后是一条短廊通往后厨房，地窖就在那里。此时已近乎傍晚，阴暗，湿冷笼罩着整间屋子。身子擦过墙面，蹭下来几层白灰。块状墙灰掉落，被捻碎在脚下。
后厨房有窗，飕飕寒风砸到窗棂上，震得玻璃片直哆嗦，几近花甲老人的门牙，再一哆嗦就脱落下来。
地上有被燃尽的柴火堆，仅剩几根树杈子还保留着烧到一半的焦黑色。陆成业走到火堆前，捏着半焦的树枝，抓了一大把灰，又看向地上翘起的地窖盖子，说道：“这地上走起来怎么粘鞋呢。”说着他扬起一把灰，撒到地窖盖子周围。
杂乱的脚印显现得更清晰了，看来不止一个人走过这里。步伐交错，有擦蹭拖拽痕迹。“小心着点，别破坏现场。咱俩先掀开地窖盖看看。”陈景澄先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留存。
越靠近地窖，就越能闻到腥臭味。
地窖盖得撬开。靠近时为了尽量不重合踩到已有脚印，使劲别了一会儿才打开。扑面而来的一股尸臭味，熏得人直上头。这味道几周都会存在记忆里忘不掉。
两条人出现在眼前，一个仰面被丢进地窖，嘴巴微张，血迹干在脸上，；一个面朝地趴在地窖里，压在另一个人身上。他俩几乎看不出人形来，像是胡乱被丢在地窖里的。
陆成业跳进地窖里，强忍着干呕，观察着他俩：棉絮爆出的袄子粘连在皮肤上，露出的皮肤部分全部呈现绿色，腐败的血管和水泡糊在上面。“师父，应该死很久了，至少两天。”他从兜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想用手把上面的人翻过来。刚一动手，皮肤撕拉声出现，恶臭味更熏人。
他的脸与下面的人的脖子粘到一起，撕下来估计脸皮要掉。
“小陆，先上来。”陈景澄拽他上来，“你看这脚印，比旁边的要小一点，步伐也要小一点，可能有女人来过。”地上黏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的还干在地上。后厨房是水泥地，黑漆漆的脏。“到时候等县里警察采取脚印，具体办案吧。”
“师父，难道真有人按照killer的杀人？这已经是第二起了。那个人的目的能是什么。”
“现在必须赶紧回局里，把接下来的三个人保护起来。他一共写了五个案子。第一个是乡村杀妻案，然后是地窖藏尸案。接下来还有风筝杀人案和溺水浮尸案。还有一个。”陈景澄突然语气停顿，抿着嘴唇，“最后一个是跟楚依依有关。”
“我记得，最后一个案子只发布了一半，有很强的指代性，里面的被害人一看就是楚依依。难道——”陆成业盯着陈景澄的眼睛，眼窝深陷，“他是因为随意臆想楚依依才不被收稿的？”
“矛盾，太矛盾了。现在只能大致确认他是按照杀人，第一种可能性是消失的killer想要在现实世界完成自己的作品，他单纯地享受这个过程。那他就是个疯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找到他。通过犯罪现场的蛛丝马迹或者等待他下一次犯罪，就一定能抓到他。第二种可能性是报仇，他站在楚依依的角度去报仇。那凶手就知道楚依依的事情，并且知道killer写的与楚依依有关。我们也不排除是楚依依杀了这些人。第三种可能性是读过killer的读者。只是恶趣味的想要犯罪，并且实施了。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两个人，只是恰好在这个节点杀了这些人。不过我不相信这种巧合。”陈景澄把几乎冻僵的手插进兜里，又裹上帽子，“不过，最后一案是杀了楚依依。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凶手是killer。那匿名邮件又是谁给我发的？我们推测发匿名邮件的人对我是善意的，想让我更了解楚依依。那这个人是killer的话，他既让我了解她，又让我杀了她。是抱有什么目的呢？又或者说，B就是B，C就是C，那天我们的推测是错的。”
“紧要的是把剩下的人悄悄保护起来，然后等待凶手再次作案。毕竟我们知道他是按照杀人。”
“对。而且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被他发现我们发现了。”二人观点一致。虽然线索的线被扭得稀碎，但是还是能找到突破点。
“消失的killer就是嫌疑犯之一。他有作案的动机。他也可能是为了楚依依报仇，但最后一案是杀了楚依依就有些矛盾了。因为匿名邮件的存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两人正思索着，短廊对面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四名壮实的警察走在前边，气派得很。地中海司机灰溜溜地跟在尾巴后。“警察同志，就是他俩。我开车送他俩来的时候看他俩就鬼鬼祟祟的。什么人能来这么偏僻的村子，来的时候还支支吾吾的找不到地方。然后我就在他们下车后也跟过来躲墙角偷听了，就在那个门口。”他边说着边用手指破窗户那的墙角，堆在脖子上的肥肉和他的胸脯随着他激动而抖动，“然后我就听见他们在屋里说什么，尸臭，有人死在这了什么的。我就赶紧报警了。”
“现在把你俩列为嫌疑人，跟我们走一趟。”一位警察手里攥着手铐，不耐烦的样子。一位随时准备按住他俩。还有两个人到地窖旁查看状况。
“诶诶诶，等一下。我俩是市里的刑警。”陆成业看情况不对，赶紧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刑警证件。
“市里的？来这干嘛？”那位警察根本没听进去，直接招呼另一个人给他俩拷住，“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真的假的？等通报上去跟市里核实一下，现在先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