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阳一路骑马飞奔回京,到家后去找他爹,没找到。派小厮去找,自己又直接到了季国公府去找姑母。
汪氏愣住了,看着侄子说道:“你确定要娶云舒。”
汪正阳说道:“姑母,你一定要帮我,否则云舒就得嫁到他国去,你也疼云舒,不会看着她去受苦吧。”
汪氏说道:“我自然是疼她,但是她在外面的名声你不介意,你爹娘也会不介意吗?”
汪正阳靠近汪氏耳边小声说道:“姑母,你不知道,云舒为了逃避齐王府的婚事,是自己放出克人的流言。”
这次汪氏也睁大眼睛,攥着拳头,说道:“这丫头胆子太大了,怎么她不说一声就敢做这事。”
汪正阳说道:“姑母,你想齐王府若真开了口,国公爷和老夫人,他们会拒绝吗?”
汪氏想到云舒那个狠心的爹,便泄了气。
汪正阳说道:“姑母,现在你给我俩保媒,我去说服我爹娘,姑母这次真的靠你了。”
汪氏说道:“云舒我自小看大,是个有主见的,又有才学,若不是这次遇上这事,你可娶不上云舒。
汪正阳摸了摸脑袋,呵呵的笑了,“姑母说的对,我也庆幸,要不是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我也娶不上云舒表妹。”
云舒什么样,汪氏知道,若真能嫁给娘家侄子,也是美事一桩。哎呀,自个以前,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过。
“你今天回去跟你爹娘说,明天我就回去,尽快把事情定下来,那云舒也能尽快回府了。”
汪正阳又快马加鞭回了府,先让父亲点头,母亲那儿就容易了。
而此时,南山居士的正厅里,有三人端坐,等着先生出来。
南山居士走出来,坐在正中,老仆把两幅画,放在案几上,就退出门外守着。
三人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见过老师。”
南山居士让三人落座,目光打量过去。
坐在第一位的是自己的大徒弟,也是当朝太子元首博,当时与他相识,并不知他身份,见他极有才华,便指点一番,却犹豫要不要收为徒弟?
后来得知他的身份是皇子,南山居士是拒绝的。但元首博却执意要拜他为师,并以堂堂的皇子之尊,行了正式的拜师礼。
旁边端坐的是二徒弟宋承,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奇才。当年被圣上钦点为探花,而在诗词书画上的造诣也极高,近几年被政事拖累,书画上停滞了。
而自己右边下手坐着的是小徒弟李秋词,他是最像自己的人。受不得官场的尔虞我诈,看不得别人的两副面孔。闲云野鹤的性子,在书院教导教导学生,剩余时间全用在走访各地名川,在书画造诣上也最高。
元首博看着先生,坐着没说话,便主动说道:“老师着急召我们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南山居士没好气的白了元首博一眼,这都是皇家人干出来的事儿。
元首博一愣,自己这段时间好像也没出差错啊,而宋承和李秋词一看,肯定是大师兄的事,那就做壁上观吧。
而李秋词还一副看热闹的神情,让元首博哭笑不得。
身在他这个位置,阿弥奉承的人多的是,可对他直言不讳,甚至在他做事不妥的时候,还能直言相告的,也就屋里这几个人了。
到了这个位置,想听两句真话,都没人会对你说,所以他也很珍惜这份师门之意。
元首博轻咳一声,说道:“老师,有什么事你直说。”
南山居士说道:“今日把你们三个叫来,确实有事要说,我要再收一关门弟子。”
三人神情一禀,都知道南山居士不愿收徒,就算得他指点的人都极少,怎么突然要收徒弟了。
元首博率先问道:“老师,师弟出自哪家。”他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宋承问道:“老师,他可是朝中之人。”可别是攀关系的。
李秋词倒是说道:“我倒没听说有惊才绝艳之人,老师,你要收何人?”
南山居士一听这仨人问的,不住的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也不多说,让宋承和李秋词,把放在案几上的两幅画挂在墙上。
“这就是她的画,你们看看有没有资格做我的弟子。”
三人站在画前,元首博说道:“画艺不错,但还稍显幼稚,这人年纪不会太大。”
虽然他身为太子,但在书画一道上造诣也不低,虽然近些年画艺没太大提高,但不妨碍他眼光独特,懂得鉴赏。
宋承和李秋词也是不住的点头,说道:“这幅“江雪图”意境深远,寥寥几笔,却能带人进入遐想,难得是在白纸上,居然把雪和湖画的如此逼真。”
宋承倒是说道:“这幅“江雪图”实在难得,不得不承认,我比不上。”
南山居士再次直直的看着这幅“江雪图”,也是从见到这幅画开始,他才下定决心要收云舒为徒,他怕自己错过会后悔。
“处处是雪,路路皆白。飞鸟渐渐远去绝迹,不见人迹。遐景苍茫,迩景孤冷。意境幽僻,情调凄寂。”
南山居士悠悠的说道。
然后对三个徒弟说道:“就是这幅画,才让我决定收她为徒。”
这两幅画就是季东墨冬至前夕,从云舒那里拿走的。一副“丰收喜景”,一副“江雪图”。
当然,“江雪图”云舒又偷了先人智慧。
李秋词受的震动最大,他一心扑在这上面,却没达到这种意境,不由说道:“老师,他是谁?”
南山居士说道:“说出来也不是无名之人,以前万言书局出售过两幅美人图,便出自她手。现在书局挂着的“白梅图”也是她画的。”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云溪散人。”
南山居士点点头,“对,就是她。”
李秋词兴奋的直拍手,同门有技艺高的师兄弟相互切磋,那是最让他激动的。
元首博也没想到,京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云溪散人会成为自己的师弟,连忙问道:“老师,这位云溪散人被传得极为神秘,不知什么时候,老师能让我们见一面。”
南山居士一听,没好气的瞪了元首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