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言飞速从破洞处爬出房屋,一边掏出钩爪,一边死死盯着脚下的那些石块制止它们移动,将狗爪牢牢固定在建筑的飞檐上。
季知言固定绳索,将自己倒挂在绳子上,双眼不断地来回扫视自己的身下和绳子的两端,确保没有石俑趁她不注意埋伏她。
但依旧不好受。
空气中的漩涡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凝聚出石头,即使这些石头只能因为地心引力向下坠落,但有些石头是直接从头顶照着季知言的脑门掉下来的。
有惊无险的到达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建筑物屋顶,季知言还来不及观察情况,石俑们又追来了。
水声轰鸣,石头的碰撞声在山洞中不断回放,脚下的震动仿佛发出了声音。
“下来......”
“我们......”
“飞升......”
“一起......”
“哈?”季知言站直身子,这才看到满城的石俑都开始朝这边涌来。
她在心中默默对科考队以及国家考古界道了个歉,随后掏出火箭筒,朝身下轰击而去。
“轰——”沉重的石头仿佛纸巾般炸起。
待烟雾散去,季知言发现那些石头不仅没有变少,还垒在了一起。
被她炸碎的石块在最上层,却没有因为引力往下掉,而是稳稳地停在了受力改变不平衡的地方,而且无一例外的都贴着宣纸的碎片。
“无效?甚至更方便它们行动了?”季知言苦笑一声,这才认真考虑起现在的处境。
那些画着眼睛的宣纸确实是石俑们的弱点,但是她根本不可能跑下去乱军丛中取敌人眼睛。
她现在这具身体是傀儡,受到伤害也不会降低行动能力,她还可以死亡后化为黑泥流回她的影子,但她不敢保证被做成石头之后有没有可能无法回归。
既然如此......
她几个腾挪,像无头苍蝇一样被石俑们追着在房顶乱窜,最后寡不敌众,被偷袭而来的石块砸中了头骨,身子摇晃了一下,朝石俑堆坠去。
与其奋力逃脱再自己调查,不如等怪把她送到线索面前。
季知言假装昏迷,袖子中藏着一枚手雷,手雷的爆炸绝对足够她在危险的时候自杀逃命。
下坠,随之而来的是降落在坚硬物体表面的感觉,还好这具身体已经是尸体,没有痛觉。
季知言佯装昏迷,偷偷观察这些石俑接下来要对她做什么。
只见她被托举在石块的上方,慢慢朝地下城的深处滚去,将她送到了城外的岩石空地上。
从山洞深处缓缓走来一个黑袍男人,他拉了下悬挂的开关,山洞的岩壁上亮起一排矿灯,微弱光亮并不能照亮整个山洞,只能勉强照明。
他看了眼季知言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猖狂的笑。
“你们都是勤劳能干的虔诚者,你们必将早日飞升天界永享荣光,现在,都回去修炼吧。”黑袍人对石块吩咐道。
石俑们都纷纷散去,空地上只留下季知言和那个黑袍男人。
男人拔出腰间佩戴的匕首,喃喃道:“哎呀,那么多人渴望的玩家资格,现在就在我手下呢......”
他突然收回了匕首:“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呵呵呵呵......”
他蹲下身,对季知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把我推了下来,可这下面是我的地盘啊,嘻嘻。不过你还有用,我现在得先让你活一会儿。”
黑袍男将季知言的腿抓住,将她丢到了裂缝边的地下河里。
突然被丢到湍急冰冷的水流中,季知言差点就要掏出小刀自我了结,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那个黑袍男也跟着跳了下来。
季知言被水流裹挟着朝裂缝深处下落,直到她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
这时,她才发现裂缝其实并不深,还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就像是一个挖出来的大水渠,而且这个水渠还被包上了缓冲材料。
她没想到这个表面上凶险的地下河居然是个水上乐园......
季知言最终被水流送到一处山洞平台,这个山洞平台同样是半人工半天然的修建在地下。
山洞整体呈现不太规则的八边形,每一面崖壁都雕刻有精美的浮雕,上了色,但色彩已经大部分剥落了,更可惜的是部分浮雕被安装在崖壁上的矿灯破坏得稀碎。
季知言观察起这些浮雕,发现这是宗教类连环画浮雕,浮雕最中心有一个雕刻最大的四不像尹梭神,第一幅浮雕是尹梭神悬浮半空,他的身周雕刻有鲜花、仙女、云彩。
“这是神的降临。”
第二幅,画面中是伊索神的形象,但身边围绕的是石头。
第三幅画面中是还是那个飞到半空的尹梭神,身后同样有翅膀,但却有了人头,而在他的身边围绕了一群小人。
“大概描述尹梭创造了人类?”
第四幅,一个小人生孩子的场景,画面角落是尹梭神青蛙一样的双腿。
“原来如此,确实很多文明中青蛙的形象用来象征生育。”季知言回忆起不久前看开题报告学到的知识。
第五幅,一群小人在河中捕猎,而河中露出了尹梭神的鱼头。
“鱼的形象象征食物么......”
第六幅,一个失去了腿的小人坐在一条蛇身上,蛇的口中含着一枚草叶。
“蛇象征疾病或者医疗?”
第七幅,画面中是一个飞在半空的小人,小人的背后长出了翅膀。
“鸟则是象征飞升?死亡?天国?轮回?”这副壁画有些让这方面知识匮乏的季知言捉摸不透。
第八幅,一群小人围在一起跳舞,尹梭神出现在他们头顶。
季知言大概揣测了一下,具体的内容大概是尹梭神诞生,创造人类,通过自己的象征暗示他化身人类教导了人类生育、捕猎、医疗和死亡,最后回到天上享受人类的祭祀的故事。
就在季知言把目光移去其他地方收集信息的时候,伴随一道水声,一个黑乎乎的人被冲上岸。
他脱掉了外面的黑袍,路过季知言的时候顺便踢了装晕的季知言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