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沈鸢问什么,旺仔都不再回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鸢欲哭无泪,第n次控诉旺仔的不专业。
她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在辛德瑞拉面前保持镇定,只是那双漂亮异常的眸子里,警惕又害怕。
她甚至不敢靠辛德瑞拉太近,只敢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辛德瑞拉一直垂着脑袋,茉莉色的长发披散在娇瘦的肩膀后面,几乎要拖在地面上。
她神情怯弱,卑微又可怜,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求饶,也不承认。
“杜苏拉,过来。”
说话的人是布兰切特夫人,杜苏拉的亲生母亲。
沈鸢顺从地走到她身侧,侧眸打量她的长相。
布兰切特和安娜塔莎长得很像,三十岁的年纪,依旧年轻漂亮,难怪能将艾拉斯公爵迷得神魂颠倒。
“瑞拉偷了你姐姐的珍珠项链,你说我们该如何惩罚她好呢?”
她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借着古堡大厅的灯光打量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那艳丽的红色,泛着幽幽寒光,就像那极致腥臭的血液,刺激着人的神经。
布兰切特状若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望向辛德瑞拉的时候,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漠然与轻蔑。
沈鸢白皙纤细的指节抵在脸颊的软肉上,微嘟着唇,似是在思考。
随着她的动作,那衣裙上的流苏,也在微微晃动着,露出白皙如玉的细嫩胳膊,上面没有半分瑕疵,指尖处泛着肉肉的粉色。
像是挂在树上,刚刚成熟的樱桃,诱人采撷。
【叮,攻略目标恶劣值上升5%,目前恶劣值10%。】
!!!
沈鸢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眸子里的光颤了颤,像是森林里迷途的小鹿。
旺仔刚才说,攻略目标的恶劣值代表着两种可能。
一是想杀了她...二是想...
沈鸢再次被吓到,她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下去,气呼呼地开口
“瑞拉这次太过分了,居然敢偷姐姐的珍珠项链,我看啊,就该把她关在柴房里,三天别给她饭吃。”
说完,她软哼一声,高高在上地仰着下颚,睨着地上的辛德瑞拉,眉宇间满是娇纵。
她刚刚还什么都没做呢,恶劣值无缘无故上涨了10%,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她都不是好事。
这种喜怒无常的大坏蛋,就该关起来,哼。
布兰夫人轻笑
“是个好主意,那么,就由你们两个把她带到柴房,记得给她个小教训,让她再也不敢做出偷窃的坏事情。”
她整理一下自己华贵的衣裙,丢下这句话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艾拉斯应该就快回来了,不知道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沈鸢等了一会,都没听到旺仔的提示音。
不应该啊,如果辛德瑞拉是攻略目标的话,听到她这样说,黑化值应该会上涨的。
可是却没有变化,难道,目标人物不是辛德瑞拉?
那会是谁呢,周围还有其他人?
想法一出,沈鸢只觉得脚底生寒,头皮发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那股视线,冰冷粘腻,又带着近乎疯狂般的可怕,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对着猎物,张开了尖锐的獠牙。
沈鸢后背发凉,她不自觉缩了缩脖颈,双腿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突然,那股可怕的视线消失了,沈鸢才得以喘息片刻。
她摊开掌心,才发现上面全是湿濡的冷汗。
“杜苏拉,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姐姐。这个小碧池,明明一天就吃一顿,居然还这么重,我都快提不起来了。”
安娜塔莎开口催促,沈鸢立刻回神,看到她正扯着辛德瑞拉瘦削的手臂,往庄园外面拖。
辛德瑞拉似是被拽疼了,眉头皱起,脸色发白。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漂亮的眉眼,她固执地咬着唇,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安娜塔莎还在催促着“快点!重死了!”
沈鸢哦了一声,立刻走过去,拽住辛德瑞拉的另外一只手。
好重....
辛德瑞拉虽然很瘦,但是这副身子力气太小了,沈鸢吃力地拖拽着,白皙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
“杜苏拉,你到底有没有用力呀,怎么这么重。”
沈鸢不满地嘟囔着“我用啦。”
杜苏拉的指甲太长了,沈鸢怕刮伤辛德瑞拉,不敢抓得太紧。
两人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瘦弱的辛德瑞拉拖到柴房。
*
柴房里全是干柴,十分脏乱,空气中充斥着慢慢的木材与汽油的味道。
沈鸢一进去,迎面而来的难闻气味,使她皱起眉头,不自觉松开辛德瑞拉,捂着唇连连咳嗽。
她咳得眸子里氤氲出淡淡的红色,眼泪都掉出来了,沾在眼尾的长睫上,欲落不落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安娜塔莎将辛德瑞拉甩到地上,累得直喘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嫌恶道
“啧,还把我裙子弄脏了,真是晦气。”
她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晶莹的眸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恶意,硬生生折了几分美感。
被她一推,辛德瑞拉立刻失去平衡,摔倒在肮脏的地上。
她浑身狼狈,像是一朵被摧残的玫瑰。
从未有佣人会来打扫柴房,所以地上全是从木柴上脱落的小木屑,扎破了辛德瑞拉的肌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她疼得皱眉,还是没说一句话。
被忽略的安娜塔莎,立刻来了脾气。
她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地谩骂,语气夸张又难听
“哦天哪,你这个爱偷盗的小贱人,居然还敢无视我?杜苏拉,你抓住她,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偷盗....
听到这两个字,麻木的辛德瑞拉终于有了反应。
她虚弱地喘着气,惨白的唇蠕动两下,嗓音很好听,只是因为疼痛,声线颤抖着
“我没偷。”
安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小偷张嘴说话了。”
辛德瑞拉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我说了,我没偷。”
“那又怎么样?我说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卑贱的血液。我说得对不对,杜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