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天夜里,那个姓裴的民兵连长和姓邹的会计买来了几个小菜,和几瓶白酒,在打更老头的屋里就与他喝了起来。
这两人本就不信什么鬼怪,哪里会将老头的话放在心上,只想着赶紧给老头灌醉,两人好回家睡觉。
可谁知这老头年轻时就是个酒蒙子,不说千杯不醉吧,但喝个斤八的也完全不当事。
就在三人喝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突然就传到了他们耳中。
三人放下酒杯,朝着门口一看,只见老头口中的那个疯癫女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们。
据老头描述,那个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大眼睛,瓜子脸,特别白,就连嘴唇都是白的,扎着马尾,穿着一件破布袄,上面还全是窟窿,黑色的裤子,脚下穿着一双布鞋,都已经漏出了脚趾。
这次三人看的真切,姓裴的连长可能是酒精上头,当即大喝一声,二话不说,放下酒杯,起身就朝着女人就追了过去。
一边追还一边大喊:“你是谁家的,跑这吓人来了,别跑,我们不打你。”
但那女人却只是嘻嘻哈哈的笑着,完全不理会姓裴的连长,一直跑向了走廊深处。
打更老头和邹会计见裴连长都追出去了,也急忙放下酒杯,紧跟了过去。
然而,却不曾想,几人明明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跑进了最后一间办公室,可等他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屋子竟然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
而且窗子也完全没有破损的迹象。
话说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几人还没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个什么东西的话,那就只能用白痴去形容了。
据打更老头讲,当时他们几个都要吓尿了,酒也醒了,呆呆的伫立在那间办公室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
最后,是手拉着手,唱着红歌,才走出的办公室。
而且晚上,也没人再提打更的事情了,全撒丫子跑回了家,就连第二天上班,他们三人也都没去,都推脱说身体不适,请了病假。
在分别了解了情况以后,二狗他们村村长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去镇里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
但那个先生在多年前曾被批斗过,现如今有些魔魔怔怔,来到村委会之后,二话不说,就画了一屋子纸符,贴满了屋里的各个角落。
用杨二狗父亲的话说,那就是除了玻璃,剩下的地方几乎就是没留死角,风一吹,一屋子呼呼啦啦的,比闹鬼的时候还瘆人。
“那后来好使了么?”我疑惑的询问。
“嘿嘿……好使不就不找你了么。”二狗父亲笑道。
他说,贴过纸符以后,他们村村长曾自己在那体验了一晚,最后据小道消息说,那晚村长连鞋都跑丢了,回到家里也开始装起了病。
听到这里,我和二狗也忍不住的发笑。
从二狗父亲的讲述中看,这鬼根本就没有想要害人的意思,可却把他们一个个吓成了这个样子。
但话说回来,那能显形,能够让普通人看见自己的鬼怪,显然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就好比高洪海家那个老爷子的怨魂,明明怨气都那么大了,我还是看不见,只有天生阴阳眼的杨二狗才能看见。
如此看来,村委会的这个家伙,要比高老爷子凶上许多。
杨二狗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看向我认真的问道:“怎么样?这件事有把握么?如果没有咱们赶紧走,缠上厉鬼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沉思了一会,回忆了一下阴阳秘术中所记载的内容,开口回道:“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会你陪我先去村委会看看吧,反正这个鬼也不害人,怎么样?”
杨二狗耸了耸肩对我道:“去呗,反正鬼我见多了,多看两个也无所谓。”
就这样,我俩简单的吃了口晚饭以后,便顶着夕阳,朝村委会走了过去。
而杨二狗的父亲则是出门赶去了村长家,我猜想,他应该是邀功去了。
虽然不知道村长会给他什么好处,但想来他如此热心,应该是有事求他们村长办吧。
凤阳村的村委会就在一进村口的位置,当初来的时候可能因为车里太颠簸,我并没有注意到,如今一看,这破房子确实有年头了。
那斑驳的墙壁,长满杂草的房顶,以及那风一吹就发出难听声响的窗框,简直和鬼屋没什么两样。
真不知道这群村干部是如何在里面办公的,话说这样的环境鬼不来谁来。
我默默叹了口气,拿出父亲留给我的罗盘仔细观察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那罗盘上并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这破玩意,又不好使了?我心中嘀咕一句,将罗盘重新揣起。
这破玩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长了失去了灵性,还是压根就不怎么好使。
总之,这种情况出现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好用马上就不好用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我还舍不得扔,而且,有时候它准起来又特别神奇,不论我丢个什么物件,只要诚心跟它沟通,基本它都能给你指出方向。
其功能有点向电视剧里的寻龙尺,只不过就是时灵时不灵的让人心烦。
可现在的我显然没有心情去研究它,见其又失去了效用,只能将寻鬼的希望放在杨二狗身上。
毕竟身旁有着这么大的一个挂逼,不好好利用的话,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阴阳秘术中也记载了很多能够让普通人看见鬼魂的术法,但给我的感觉都不怎么样,不仅麻烦,还对眼睛有损伤,所以一般能不用我都是不用的。
“二狗,你能看见那个女鬼么?”我转身对杨二狗问道。
“看不见,可能在屋里吧?”杨二狗摇摇头,盯着村委会的大门回道。
我一看,那村委会的大门竟然没有上锁,便直接说道:“那咱俩进去看看吧。”
说完,就径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刚要将那大门拽开时,一声呼喊竟从我们身后响起。
“小凡,二狗,你俩等一会……”
回头看去,只见二狗的父亲正领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朝着我们这里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