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趴在炕上,惊恐的盯着地下的猎狗,嘴里不时发出‘赫赫’的恐吓声。
地下,二狗紧紧拽着狗链子,他二舅则是死命抱住狗脖子,生怕那狗一个控制不住就蹿到炕上,将老太太撕碎。
而再看那猎狗,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一双眼睛时刻不离炕上老太,仿佛只要有人一声令下,它就会立马扑上去撕咬一般。
我站在猎犬旁边,眼神平静的看着老太,厉声问道:“你走不走?”
“不、不、不、不、不、不走!”
因为害怕,老太变得更加口吃起来:“我、我、我、我、我要房子。”
“你要什么样的房子?”我再次询问。
“随、随、随、随便,能、能、能住就行……”
见猎狗已经开始朝前迈步,老太身体中的黄皮子再也不提三室一厅了,而是马上改口。
“那行,我一会就让这家主人去你原先住的地方,给你再建一个,你这就离开吧。”
“说、说、说话、算、算数!”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骗你。”我神情严肃。
“那、那、那行,我、我、我、我走了……”
说完,就见老太当即便翻了个白眼,晕倒在了炕上。
再看那猎狗,就好像有灵性一样,也不呲牙了,低吼声也没有了,站在那里开始摇起了尾巴。
“搞定了?”二狗二舅还是不敢松开猎狗,抱着狗脖子询问。
“恩,”我点点头:“刚才我俩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一会等大娘醒了之后你就上山吧,找颗粗点的树,再给那黄皮子掏个树洞,记着,在树洞里放一些鸡鱼之类的贡品,毕竟是你给人家房子砍了,赔个礼很正常。”
“知道了!”二狗二舅急忙点头应下。
事后,杨二狗曾问过我,为什么看见猎犬了,那黄皮子就不敢再提过分的要求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好比蜈蚣精再厉害,看见大公鸡也哆嗦,耗子精再大,看见野猫一样走不动步。
猎犬厉害吧,如果进山遇见了老虎,还不是照样夹尾巴。
这边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了之后,我和杨二狗也没了事情,便准备再次坐他的破三轮子回家。
然而,就在我俩刚到村口的时候,却又被二狗的父母拦住了去路。
“小凡啊,昨天听你说免费驱邪,这事靠谱不?”
见二狗父亲将一兜子蘑菇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靠谱,怎么,杨叔,你这是有什么事么?”
“哎!真有个事,”杨二狗的父亲紧忙说道:“要不你俩今天先别走了,回叔家再住一天,叔有点事求你。”
“咱家能有啥事,你俩是不是又瞎揽活了?赶紧回去吧,我俩回县里还有事呢。”杨二狗在一旁急忙插嘴说道。
可能是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说不要钱的时候已经喝醉了,醉话怎么能够当真呢。
而二狗的父亲见杨二狗阻拦,当即瞪了他一眼道:“小崽子,你懂个屁,这事要办成了对咱家有好处,而且,小凡昨天不说想出名么?这事要是妥了,他至少在咱们镇就有名了。”
“是么?”听杨二狗的父亲如此说,我也当即来了兴趣:“那行杨叔,咱们回去慢慢说。”
见我已经答应下来,杨二狗也不好接着阻拦,只能开着三轮车,拉着我和他的父母一起来到了他家。
进屋后,杨二狗的父亲给我泡了杯猴王茉莉花茶,随即便开始给我讲起了拦住我的原因。
原来,竟是他们村的村委会闹鬼了……
话说那是俩个星期前的一个黄昏,村委会的看屋老头正在做饭,突然间听到屋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
当时他以为是谁家孩子放学后跑到了村委会来玩,可当他开门一看,竟是一个穿着破布袄的年轻女人,正在走廊里疯跑。
老头当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话说这么大的人了,你跑村委会来疯什么,随即便出言呵斥,让那女人赶紧出去。
而那个女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跑向了走廊深处,根本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老头有些来气,当即迈步就追了上去。
二狗父亲说,他们村的村委会原本是小日子当年遗留下来的废弃医院,后来被改成了学校,再后来学生都去镇里上学了,就改成了村委会。
那是一趟平房,一面全是教室改成的办公室,另一面只有走廊,因为设备老旧,走廊里的灯也是开关控制的,只有走到近处才能打开,所以,当时走廊深处全都是漆黑一片,那女人跑着跑着,就不见了身影。
打更老头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女人藏进了哪间办公室,便一路开灯找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将所有办公室找了个遍之后,也没有再次发现那疯女人的身影,有的只是一间间摆满了破桌椅的空屋。
老头当时也并没有多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岁数大了眼花,没有看见那女人出门,所以才会这样,便再次回到了屋中烧火做饭。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将做好的饭菜刚端上桌准备开吃的时候,走廊里竟又传来了那嘻嘻哈哈的声音。
“妈的,没完了是吧。”老头子怒了,大骂一句,拎起身边的炉钩子,就再次冲出了门。
可这次别说女人了,走廊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但那嘻嘻哈哈的声音却仿佛回荡在他的耳边。
老头子这回有些懵了,想了想后,跑过去将走廊里的灯全部打开,又急忙回屋,将门紧紧锁了起来。
那一夜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走廊有人在嘿嘿的怪笑,以致于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特别是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没有在床上,而是不知何时睡到了地下。
这可把他吓的不轻,强等到村委会的人都来上班以后,他便将昨晚的遭遇告诉了众人。
然而,大家却根本不信老头所说,只是安慰他道,可能是谁家的精神病没关住,无意中跑到了这里。
见没人相信自己,老头当即提出了辞职。
村长一看老头动真格的了,便赶紧劝慰道:“别怕,今晚我让裴连长和邹会计陪你,要是再碰见那疯女人,你们三个把她抓住便是。”
老头一听今晚有人陪自己打更,也只好撞着胆子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