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人群，女佣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但手里依旧紧紧护着两个被吓哭的孩子。
“倒不如扔出去吧，省得碍手碍脚。”十六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三人。
“绑到我车上，我一会儿要出去，路上会途经一个悬崖，比较适合抛尸。”
十六站在高地上，火辣的日光打在他身上，讽刺般地晕染出一圈类似于圣光的金边。
“野种!”
女佣说着咒骂的话语，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人群争先恐后地上来，想给他们套上枷锁，最终都被女佣的法术弹开。
四十多度的夏天刮起了凉风，十六伸手一挥，一股不由分说的力将三人束缚起来。
日近傍晚，天边的云翻涌着令人窒息的血红色泽。
趁没人注意，十六戴上光头头套，开着面包车驶离蛇村，然而路上压根就没有什么悬崖。
车后座的女佣弄开了嘴上的胶布，对着十六就是破口大骂：
“亏得老娘这么照顾你，没想到你也是这种货色!”
“与畜生为伍，你迟早横死街头!”
……
一旁的两个孩子早就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只剩下呜咽。
终于，十六一脚刹车停下了车。
女佣以为是自己说动了他，激动得直起身子。
可十六只不过是将那个装满钱的黑色塑料袋装到一个已经鼓鼓囊囊的破烂包包里，然后继续开车，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路走了很久，直到夜空完全布满星辰，十六拉着三人来到一座被围起来的城墙外。
城墙上放哨的人注意到了他们，于是用喇叭喊道：“什么人大半夜的觉不睡觉来这里?”
十六将三人连带着那个破烂不堪的包包一起丢下车，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像是被他的行为给惊醒了，只听轰隆一声，伴随着城门的打开，一帮人提着手电筒陆陆续续地从里面出来。
“什么渣男又来这抛妻弃子。”
“呸!不要脸的狗东西!”
“死光头!”
……
十六一路飞车，直到确认了后面不可能有人跟着才慢了下来。
等他再次将车开回蛇村，已是次日上午。
他取下头套，又里里外外地将可能留有他痕迹的地方给清理了一遍，随后找到光头。
“你去把车给我开回原来的地方。”
光头一个劲地鞠躬，“圣女在上，这是小的的荣幸。”
“还有，我正式任命你为代理村长，我这几天不在村里，你就负责履行村长的职责，住也要住在我那，明白吗？”
“谢村长抬举。”光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精神障碍。
十六在村里稍作休息，简单吃了个早饭，随后骑上前几日用货跟无名村换的摩托车往村后雨林的方向走。
蛇村是离斯温与凡萨边境线最近的村落，一直往北，还没骑上四小时便越过了位于雨林的界碑。
趁着没遇到巡逻的边防军，十六一脚油门快速往前开。
虽然一早就打听到了这地方偷渡管得不严，但真正到了这十六还是被惊到了。
因为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斯温与凡萨的关系非常不好，就连斯温用户在手机平台上的凡萨境内信息都不会被凡萨平台同步给斯温。
所以边境管理如此松散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照着手机上的离线地图走，穿过雨林，再途径一小片热带草原，十六来到一座塞上古镇。
古镇东倚平均海拔高达四千米的司昆荻山系，常年有高山冰雪融水补给河流，气候温和，形成了广袤的沙漠绿洲。
“这就是法伦威尔区的最南边了。”十六说。
凡萨联邦共和国以区为地方行政单位，法伦威尔区以曾统治这里的法伦威尔侯爵家命名，而调查这个神秘家族就是他此行目的。
十六将摩托车停好，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准备好的学生装，然后步行漫步在古镇中。
白墙红顶的居民屋随意却不显凌乱地散落在街道旁，风扬起晾衣绳上的衣物随着教堂的钟声翩翩起舞。
若不是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他还真要沉溺于这舒缓节奏中了。
他拉开一间餐厅的门，用地道的凡萨语说：“您好，我第一次来这里旅游，你们这有什么推荐的特色菜吗？”
吧台后的服务员听到这话瞬间来了兴致，猛地将头从电脑后抬起，但看到十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
“桌上有菜单，自己看。”他淡淡道。
一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或许还是巧合，但是一群人就不一样了。
十六故作腼腆地低头笑了笑，“是我的穿着不符合你们这的习俗吗？”
服务员双手撑着桌子猛地站起，“你不吃就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狗白党。”
虽然声音很小，但十六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后三个字。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那些人因为他的白发而不给他好脸色，而曾经统治这的贵族也以白发为标志，所以他们大概率是在反感那个贵族。
“你什么意思?”餐桌旁的一人站起来呵斥服务员。
服务员摆摆手，“毕竟不是谁都像你们狼团人，居然能对恶魔感恩戴德，想必最近的箭蛙毒素连环杀人案就是你们搞的吧？”
站起来的那人猛地抓起空酒瓶砸向地面，“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服务员捋了捋衣袖，“怎么?你以为谁都跟那群没用的边防军一样，见到你们狼团的人就绕着走?”
“鹞!够了!”桌上的另一人呵斥面前的同伴，随后柔和了视线望向服务员，“抱歉，我的朋友喝醉了酒，给您添麻烦了。”
他随手一挥，自指尖而出的藤蔓轻轻一扫，地上的碎渣便落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
十六观察着方才道歉的那人，他嘴上虽然说着退让的话，但撇开服务员视线的那一刻，脸上赫然浮现出了憎恶的表情。
正在这时，那人看向十六。
“你跟我们俩一桌吗？”那人发出邀请。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