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卡罗猛地回头，在扫视一圈仍然没有锁定目标后，他将头转了回来。
“哪位是你师父？”
“我还没确定，再看看。”
好在餐厅桌与桌之间的间距比较大，否则他们的谈话肯定早被那桌的人给听到了。
十六开始打量起与疑似师父的人面对面坐着的那人。
男人肤色白皙、五官俊秀，带着黑框眼镜，身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头戴一顶渔夫帽，初看上去有种街头文艺美。
亚卡罗猜到了十六在看谁，于是说：“你也看到那个帅哥了吧？我猜他是大学生。”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十六，放下茶杯的一瞬对上了他的视线。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眼，十六却感受到了类似于被蟒蛇锁定的压迫感。
好在男人并不打算看十六。只见他看了看面前的杰克，还没等他说话，杰克的身子便弯下去了些。
男人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副审视的样子，“最近为何频繁出入雨林?”他用的是凡萨语。
“为了祭奠指挥官大人。”在他面前，杰克总是不善于说谎。
男人也没打算兜圈子，“魔法部已经准备介入毒箭蛙的事了。”
杰克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大人!我……”
男人用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男人起身走到十六和亚卡罗的身边，俯身用斯温语问：“二位一直在往这边看，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十六瞬间愣住，这声音他听过，但又想不出是在哪。
亚卡罗欠身道：“抱歉，我们第一次看见像您这么英俊的人，所以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绝无轻薄之意。”
男人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亚卡罗，“主要不是在看我吧？”他将目光投向杰克。
十六顺水推舟地承认道：“我是杰克大哥的徒弟，看那个背影像他但是又不敢确认。”
听到这个声音，杰克三步做一步地跑来，“怎么是你……”他怒斥的话刚到嘴边，又被男人的眼神压了回去。
男人用四人都听得懂的凡萨语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坐一桌，也方便你们师徒二人叙旧。”
亚卡罗眼睛都亮了，第一个表示赞同，然后是十六，剩下的杰克不同意也得同意。
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气氛有些异常。
为了缓解尴尬，亚卡罗率先做起了自我介绍，随后是十六和杰克。
轮到男人时，他说：“在下杰伊，凡萨人，就读于凡萨大学文学系。”
一想到自己先前居然猜对了，亚卡罗的心里不禁泛起浪花。
杰伊笑了笑，望向十六，“你的事我听杰克说过。”
不知为什么，十六总感觉杰伊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感觉就像是在被人端详着。
杰克轻笑一声，“一个鼠辈而已。”
杰伊将红茶和牛奶混合在一个新茶杯里轻轻搅拌，“我不这么认为。”
他双手端着茶托，将茶杯递给十六，动作绅士得无可挑剔。
“一个人的处事风格由生活环境决定，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会做出更偏激的事。”
十六接过茶，“谢谢。”
轰隆一声巨响，餐厅大门被人猛地踹开，一群烫着头发的社会青年走入店。
“先生，请出示预约信息。”服务员小姐见状立马迎了上来。
为首那人扬了扬手机预约界面。
与其他人不同，他虽然也身着潮服，但是并未烫发，看上去只有十五岁，比周围人都小不少。
服务员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立马弯腰行礼，“您这边请。”
服务员看了看他身后那群人，嘴巴张了又张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订的是四人餐桌，您的这些朋友可能没办法……”
男生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加桌。”
服务员止不住地紧张起来，“抱歉，我们餐厅实行预约制，其他餐桌都已被预约。”
“这斯温帝国还有什么是不能给我开特例的地方?”
服务生吓得差点瘫在地上，“您说的是，各位这边请。”
目睹着这些人的暴行，亚卡罗气得手都收成了拳头。
杰伊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对于这帮乌合之众的到来并不意外，但微皱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怒。
男生对上了亚卡罗的视线。
他下颚微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你怎么还敢出来晃荡?也不怕丢了我们尼斯勒学院斯温学生的脸。”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亚卡罗回敬道，“跟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还真是掉价。”
男生点了根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你父母为了供你在尼斯勒高中读书，前前后后花了近一千万，结果你连尼斯勒大学都没考上。”
遇见有人这么贬低亚卡罗，十六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这与你有关？”
一桌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料到出身最低贱的十六敢跟他杠。
男生吐了十六一脸烟，“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尼斯勒大学少年班的A级法师，本学期已学完魔法系的全部课程，并拿到了硕士学位，明年打算拿数学系的双学位。”
男生越说越来劲，“哦对了，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今年凡萨联邦共和国的高考我也去玩了玩，很遗憾，我是理科状元。”
十六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优秀不是你瞧不起别人的借口。”
可能是看杰克也在场，此时的十六拼了命地证明自己并非鼠辈。
男生用俯视的目光打量着十六。
“我猜你是亚卡罗在帮下流人打黑架时认识的黑户。”
男生望向亚卡罗，“而你接受他是为了在他身上找优越感。”
“我……”
男生直接将烟蒂插在亚卡罗面前的碟子里，“恃强凌弱，我认为你不配跟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杰克跟杰伊使了个眼色，征求到了他的同意后才对男生说：“你不怕我们把你的所作所为发网上?”
男生嗤笑一声，“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我一些吧?”
一直在默默喝茶的杰伊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托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