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步,就差一步!”老赵懊恼地捶着墙壁低声说。
他实在没想到柴昭南竟然没有中毒,还给了靖安王一颗药丸,保住了命。
为了今天,他筹谋了许久,可依旧没办法为莫离报仇。
有了今日的事,靖安王必定对身边之物仔细盘查,他要想留在靖安王府,那就不能再留在花房了。
老赵走后,柴昭南神情不虞地扫过大夫,“治不好阿爹的毒,你就一命相抵。”
大夫听了,顿时害怕的差点站不住,瑟瑟地拱手道:“在下 自当竭尽全力。”
大夫此刻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见其他大夫不愿进王府治病的时候,他就不该跳出来。
他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私底下都在说靖安王品格不行,都不想为王爷看病。
可他却不这么想......
对于小老百姓,王爷他们这个阶层的对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只要治好了靖安王的病,他就可以受到王爷的重视,从此平步青云了。
可是他没想到,靖安王竟然是中毒了,别说平步青云了,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大夫走后,柴昭南和青瓷都没有离开,而是仔细地检查着花园。
一件事只要发生过,一个东西只要存在过,那必然会留下痕迹。
大夫和老赵的话,他都心存怀疑。相对而言,老赵是花房的老园丁,对花草应该是了如指掌,可以刚刚的对答......
上年纪记性不好?
若真是这样,简直是白瞎了他二十几年过的日子。
作为花房园丁,花的名字外观都是刻入骨子里的,而忘了的唯一理由就只有他不想说而已。
“大公子,我们要怎么找?”青鱼不解地问。
柴昭南指着右边说:“你从这边检查,我从另外一边检查,有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青鱼点了点头,然后朝右边走去。柴昭南也开始从左边开始查。
花盆装的一目了然,花圃里种的检查起来比较费力,需要掰开仔细检查是否有拔过的痕迹。
大约一刻钟后,两个人都直起了身子,无奈地看着对方,显然是一无所获。
“大公子,是不是大夫本事不行,才推脱的。”青鱼忍不住怀疑道。
柴昭南皱了皱眉头,“大夫只是临时请过来了,就我们王府的威严,他还不至于胡编乱造。”
说着又继续打量着花园,花圃检查过并没有问题。花盆一个个排列均匀,也不像有被抽走的痕迹。
忽然,柴昭南眼神一凛,朝右手方摆的花盆走了过去。
青鱼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柴昭南看的是什么?
“大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青鱼问。
柴昭南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蹲下身子,手指划过其中一个花盆的底部。发现花盆底部边缘外面还有一个半圆印记,像是原本放在哪里的东西被挪动过的痕迹。
柴昭南将花盆往半圆印记挪了挪,刚好与半圆印记以及另一半圆印记契合。
“这.......”青鱼惊讶地喊了起来,“大公子.......”
柴昭南眉头一皱,看了看看其他花盆,“将所有花盆放回原位。”
说着,柴昭南就开始移动花盆,青鱼也从另外一边开始挪动花盆。
一盏茶后,所有花盆都被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一个明显的空位就显示了出来。
“大公子,有人取走了一盆花,还挪动了花盆的位置。”青鱼惊讶地说,“所以老赵说谎了。”
柴昭南点了点头,“不是他说谎,就是花房有其他人换过花盆。”
柴昭南想了想说:“你去花房暗中调查一下,一旦确定是老赵撒谎,直接将人抓起来。”
这时,靖安王那边急匆匆地来了人,“世子爷,王爷醒了,正找你。”
柴昭南眼神微微一亮,没想到那个大夫还真有两下子,还真把阿爹救醒了。
柴昭南脚步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一下,对青鱼嘱咐道:“记得,去的时候,千万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青鱼点了点头,柴昭南就离开了。
到了靖安王的寝室,大夫已经不在了,靖安王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
“阿爹,现在感觉如何?”柴昭南紧张地问。
靖安王有气无力,但很欣慰地朝柴昭南挥了挥手,“过来,近一些。”
柴昭南这才靠近了许多,抓着靖安王的手,坐在床边的绣蹲上。
靖安王轻轻拍了拍柴昭南的手背,“阿爹都听大夫说了,要不是你喂了阿爹药丸,阿爹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柴昭南一脸不高兴地说:“阿爹,这种晦气话可不能说了。”
靖安王浅浅一笑,“好好好。”
说着靖安王神情一变,“可查到了那惑心草的由来?”
柴昭南点了点头,“有点眉目,不过现在还不确定,已经让青鱼是核实了。”
靖安王皱着眉头说:“你怀疑是谁?”
柴昭南微微一顿,还是如实说了他的怀疑对象。
靖安王微微皱眉,“一个奴才而已,何须如此谨慎,直接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招。”
说着便朝外面喊:“来人。”
一个侍卫立刻出现在靖安王眼前,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带人去将花房的老赵抓了,”靖安王咬牙切齿地说,“本王要亲自审问。”
侍卫走后,靖安王就想起身,却被柴昭南阻止了,“阿爹,你这才刚醒,要审,我去审就好了。”
靖安王挥了挥手,“此事分明就是针对我们父子的,我必须要亲自去审问。”
柴昭南知道阻止不了,便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靖安王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等他们到了地牢的时候,老赵已经被绑在了木架上,青鱼也在地牢里,见柴昭南他们过来了,便走到了他们身边。
柴昭南扶着靖安王坐在太师椅上,老赵抬眼看着靖安王苍白的脸,嘲讽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高高在上的靖安王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柴昭南微微惊讶地看着老赵,没想到他这块就已经不打自招了。
老赵一脸嘲讽地看着靖安王,自从他被抓了,他就知道自己那点伎俩怕是早就被识破了。
要不是那个大夫辨出了惑心草,或许他还能瞒天过海,只是可惜,没能一击即中,他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原本他以为柴昭南已经相信他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识破了他移动花盆的动作。
靖安王静静地看着老赵,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看不出来他有生气的样子。
“老赵,你在王府二十余年,算是王府的老人了,”靖安王一脸平静地问,“本王很好奇,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