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的寝室中,柴昭南神情凝重地看着大夫号脉,“大夫,我阿爹这是怎么了?”
大夫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听了柴昭南的话,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按住靖安王的脉搏,气氛顿时就紧绷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若是靖安王在此刻出事,整个靖安王府又该何去何从?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松开靖安王的手,却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到处嗅,像是在找什么气味一样。
“大夫,你这是做什么?人究竟有没有问题?”柴昭南焦急地问。
大夫闻了一会儿说:“王爷目前问题不大,应该是给他吃了什么药丸吧?”
柴昭南点了点头,在发现阿爹有问题的时候,他是喂了一颗药,可阿爹依旧没有醒。
他不会医术,但是他师父云鹤真人会,所以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五颗保命的药丸。
上次大祭司重伤,他用了一颗,刚刚给阿爹用了一颗。
照理说,那药丸吃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可这样一直不醒,确实让人不得不担心。
见柴昭南点头,大夫了然地说:“难怪,幸好喂的及时,否则王爷就性命难保了。”
柴昭南眉头紧皱说:“这从何说起?”
大夫一边观察房间一边问:“昨晚王爷是否喝酒了?”
柴昭南点了点头,“于是,我与阿爹一起对饮的。”
大夫微微有些惊讶,“那公子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柴昭南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说:“除了宿醉的头疼,并无其他不适。”
大夫一脸疑惑地说:“这就奇怪了,你们喝一样的酒,在一起,怎么会王爷中毒,公子却无碍呢”
“你说什么?”柴昭南扯这大夫问,“你说我阿爹是中毒了?”
大夫点了点头,“从现在问诊的情况来看,王爷应该是种了某种与酒气反应的毒。”
“昨夜,公子与王爷可是在这里饮的酒?”大夫又继续问道。
柴昭南摇了摇头,“我们是在花园里喝的,醉了后就宿在了花园的凉亭中。”
现在天气暖了起来,就算睡凉亭也不觉得冷。
而且大夫问他为什么没有中毒,他倒是知道一些,因为他从小就是被师父用药滋养着长大的,不说百毒不侵,至少普通的毒药奈何不了他。
只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靖安王府中来无影去无踪,在他和阿爹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正当柴昭南想不出的时候,大夫带着一脸期待地说:“可否带在下去看看?”
柴昭南斜眼睨着大夫,冷冷地说:“你是怀疑花园有问题?”
那可是王妃生前亲自布置下来的,就算花常换,可那有什么问题?
大夫点了点头,“在下闻到公子和王爷身上有一股特别的花香,若是能证明花园中确实有那种花的存在的话,就能解释王爷中毒的原因了。”
柴昭南微微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带你去花园。”
说着对其他人说:“你们留在照顾王爷,青鱼随我带着大夫去花园。”
就这样,柴昭南带着大夫去了花园,花园中依旧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
大夫在花园中找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花,于是不确定地问:“公子,确定昨夜你们喝酒时只有这些花吗?”
柴昭南扫视了一下花园,可是花太多了,哪里还记得是不是有花被搬走了。
“青鱼,却把花园的园丁找过来。”柴昭南皱着眉头说。
青鱼领命下去,柴昭南阴着一张脸,打量着整个花园,若有人真的利用王妃的花园作乱,他一定会严惩不贷。
“大夫,你想找的是什么花?”柴昭南问道。
大夫看了看周围,一副高深地样子道:“与其说是花,不如说是草。”
柴昭南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究竟是花还是草?”
大夫表情颇为不自在地样子,垂着头说:“是一种外形像花的草,名为惑心草。香味与酒味混合,便会使人陷入沉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却再也醒不过来。”
柴昭南神情更加冷冽,究竟是什么人用心如此险恶?
可昨晚他和阿爹一起喝酒只是临时起意,若真是有计划的,这人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不一会儿,青鱼领着老园丁过来了。柴昭南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园丁。对这个园丁,他确实还算有印象。
老园丁姓赵,在靖安王府已经工作了近二十年。之前就一直跟在王妃身边打理花草,所以柴昭南还在王府的时候见过。
“老赵,这园子里的花草可有动过?”柴昭南问。
老赵瑟瑟地看了一眼柴昭南,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大夫,才小心翼翼地说:“回世子爷,园子里的花草都未动过。”
柴昭南眉头一皱,花草未动过,却找到大夫要找的惑心草,难道是大夫闻错了?
柴昭南狐疑地看向大夫,大夫一阵头皮发麻,赶紧保证道:“公子.......不,世子爷,在下绝对不会辨错的。”
柴昭南又看向老赵问:“你可还记得都有哪些花?”
老赵神情有些茫然,想了很久才说:“近来,王爷说园子里寡淡了些,便让老奴添置了许多花草。”
说着又犹豫了一下才说:“可老奴年岁大了,有的记得不是很清楚名字了。”
柴昭南看着他满鬓的白发,倒是没有怀疑他所说的。
“既然是这样,可曾见过一种叫惑心草的东西?”柴昭南换了个方向问。
老赵抓着脑袋想了想,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没过一会儿才抬起头道:“惑心草是什么样子的?有些花草可能叫法不同。”
柴昭南看向大夫,大夫赶紧解释道:“是一种形似鸢尾的草,叶子的顶端微卷成花朵的样子,一般是紫白色的。”
老赵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不就是紫色鸢尾吗?”
大夫听了老赵的回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小声地跟柴昭南解释道:“这种惑心草就是因为太像鸢尾了,说不一定就是园丁认错了,所以才放进了园子。”
老赵听了大夫的话不乐意了,“你这庸医怎么说的?老奴养了一辈子的花,还能认错?”
大夫被老赵这么一怼,顿时也恼怒了起来,“我看就是你这老奴才搞的鬼。”
“既然你能分得清楚,那为何有人会中了惑心草的毒?”
“中毒?”老赵一脸紧张地说,“谁中毒了?”
柴昭南瞪了一眼大夫,然后对老赵说:“好了,你只要确认这里的花草并没有移动过就行了。”
听了柴昭南的话,老赵顿时不敢再问了,只是点了点头保证道:“老奴确实未曾动过。”
柴昭南挥了挥手说:“那好吧,你先下去吧!”
老赵一听便退了出去,走到拐角的门廊时,神情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