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最难熬的,离开了取暖设备,人们的生存能力连动物都不如。但光是寒冷也就罢了,食物也极为短缺。
原本散落在M国各基地的人口也有几千万,但经过第一次寒冬,一下子又锐减了数百万人口。
当然,M国幅员辽阔,下一次冬季来临之前,估摸大多数无法储存食物和御寒物资的人,就要往处在亚热带的东南部地区迁移了。
搬到东萨尔杜基地的一百多个强盗们很庆幸,他们没犹豫的收拾东西跟着过来,不仅保住了各自的小命,而且跟赖斯小镇比起来,东萨尔杜简直就是天堂!
初春时分,水面虽结冰,但冰下还有水在流动。量是小了,但仍可发电,供几百人用还是绰绰有余。
他们不仅可以用电煮东西吃,还有了数量充足的电暖器。
钟敬尧哥仨住在靠近大坝的一栋房子里,绝大多数时间,他们仨都无所事事。
在某一天,钟敬尧正盘算自己要做的两件事:找到鲁芮以及复仇。
找鲁芮现在还没眉目,钟敬尧心里再着急也不可能让鲁芮瞬间出现在眼前。
至于复仇,以前他的能力弱,还只能隐忍,可现在凭他的实力,足够他做一些事情了。
他想起初见爱弥儿时,爱弥儿第一次跟自己提到丧尸,她曾说过这是鲁顿基因的专家命名的,并且还分析了丧尸的撕咬可以传播病毒。
后来遇到富山横玉,她应该也是实验体吧,最起码从她非人的能力可以判断,她绝不是普通的研究员,怎么着也是可以接触T病毒的高层。
富山横玉曾告诉自己,要想复仇记住鲁顿基因。
这两个巧合汇合在一起分析,鲁顿基因绝对跟T病毒有莫大的关系。而从这个名字判断,它很有可能就是T病毒的研发单位。
所以在寻找鲁芮的同时,钟敬尧也打算继续调查下鲁顿基因的情况,如果真是他们抓自己去做实验,那说什么也得让他们都死绝!
望着冰封万里的大地,钟敬尧回忆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他无奈又坦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人性正在逐渐褪去。
他第一次见到小霍华德,还想保护着这个人类幼崽,所以才会有带着爱弥儿母子和杜萨拉同行的一段经历。
现在,他对再次看见的人类小孩子,心里却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钟敬尧还记得吃第一口人肉的挣扎与折磨,一整夜都处在自我怀疑和否定中。
可现在他早就习惯了杀戮,哪还管你无不无辜。甚至现在吃人肉,他连回避都懒得回避了。
果然男人都会变,只要有了力量心态就会变化,无论是超能力,还是钞能力。
身后有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大壮。现在的大壮已经具备十几岁孩子的智商,却又没有青春期的叛逆。
大壮走到钟敬尧身边,问:“老大你想什么呢?”
钟敬尧说:“复仇啊,杀人啊,这些的。”
大壮对这些很感兴趣:“向谁复仇?我第一个上!”
钟敬尧好奇的看着大壮:“对于害你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人,你会恨吗?”
大壮莫名其妙的说:“害?为什么这么说?我不一直这样吗?”
钟敬尧想了想,继续问:“你想象一下,你曾经也是个普通人类,但现在因为被T病毒感染,变成了人不人尸不尸的存在,你也不恨?”
大壮摇头:“不恨!爽的很嘞!我现在这么强,谁也管不了我……啊,老大你能管我。总之,想抢劫抢劫、想杀人杀人、想吃肉吃肉,我为什么要恨?我还是人的时候有这么强吗?”
对于大壮的话,钟敬尧可以理解,却注定无法感同身受。他有牵挂,大壮在成为丧尸后,斩断了以前的一切,对他而言生活已经走上全新一条路。
说过直白一点,就是相当于重新投一次胎了。
“哗楞~哗楞~哗楞”
这是铁拳来了,哥仨并肩站在大坝上,望着冰峰的河面,全都沉默着不说话。
树梢上是晶莹的冰挂,远远看去,山林里那些树就像是一夜愁白了头。
为什么要发愁呢?因为富山横玉来了。
同样的复仇,有些人还在犹豫,有些人却已经开始享受了。
经过几个月的寻找,她终于得到消息,这片山林中,有一座隶属于鲁顿基因的地下实验基地。
里面有几千人,正在抓各种突变体做实验。
以前只能抓几个人来做,现在外面全都是各种类型实验体,变量参考数据多的数不胜数。
实验室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审判日来了,依旧在欢快且丧心病狂的做着各种实验。
天启四骑士,骑黑马的饥荒,要来收割生命!
春寒料峭,富山横玉穿的却并不厚,甚至依然是单薄的西服工装打扮。不是她察觉不到温度,而是眼下的气温并不会让她觉得不舒适。
山林里积雪分布的很不均匀,有的地方勉强覆盖脚面,有的地方却能吞没一个身高在两米以下的成年人。
富山横玉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她很享受这种静谧的感觉,因此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地下基地的影子,她也并不烦躁。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见,白雪地里有一个棺材大小的东西。隔开几米之外,地上又有一个。
“通风口么?看来找到了。”富山横玉微微一笑,快步走上前在那片区域仔细搜索。
十几分钟后,她在一片薄薄的积雪下,发现了一块黑铁浇筑的门,就嵌在雪地上。
“砰!砰!”几声沉重的巨响过后,富山横玉一把扯下那块两平米的长方形铁门,随手丢在一边,打量起下方的情形。
下面通道狭窄,大概能容纳4人并肩而行,两边的墙壁上有白炽灯,照明是没问题的。
顺着台阶往下,有一块平缓、开阔的缓台,富山横玉还未走下台阶,一连串的枪声伴随着火光响起。
子弹打在富山横玉腿上,她不为所动,语调慵懒的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终于下到缓台上了,迎面站着4个持枪的士兵,刚才应该就是他们开枪扫射自己。
富山横玉歪头看向士兵身后的大门,问:“这门怎么开的?”
“你是富山横玉?”有士兵想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尽管语气里满是恐惧,还是哆哆嗦嗦的问。
下一刻他就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富山横玉一拳打穿了他的左胸,再掏出来的时候,纤纤玉指上捏着残破的心脏。
檀口轻启,贝齿乍现,富山横玉把心脏放到嘴边吃下。
“你们有人能告诉我么?”细细的一行血迹在她唇边留下,富山横玉那张美丽、成熟、妩媚的脸,看起来竟有一种不合时宜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