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果果。我要是在意，就不会跟你们讲出来了。我当时也觉得恶心，但是更觉得那个老头可怜。你们都没见过那个老头的样子，他绝对是个老光棍”。
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他顶多到我这里，满脸的皱纹，干巴巴的”。
“我就当做善事了，让他感受下生理的快感。毕竟，我只是损失了一条裤子，连心理阴影都没有留下”，张清毫不在乎地说。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杨雪一字一字地说。
一向温柔的她今天显得格外激动。
“他们男的做错事，为什么要女生付出代价？我觉得今天那个男的就没安好心，他今天的举动就是在试探陈果，那如果陈果不和他绝交，以后可能还会更加过分！而那个老头虽然看起来可怜，但也不是恶心你的原因啊？凭什么放过他们？”杨雪的声音越大，甚至站在宿舍中央，用双手挥动着。
杜牛见状，赶紧把杨雪拉住，打了一个圆场：“哎呀，雪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也是她们俩的事情，应该让她们自己选择呀”。
杨雪挣开了杜牛的手，定定地看向陈果。
陈果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含糊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小雪，性骚扰肯定是始作俑者的错，我肯定要高凡给我道歉的”。
杨雪点了点头，自己走回座位上。
她一边收拾自己的书桌，一边用沉闷的声音说：“男人的犯错成本特别低，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他们的恶臭”。
陈果刚想反驳，在她心里，黄音就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可是，她也感受到杨雪的不开心，便不再多说。
张清无奈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杨雪的书桌前，搂住了她的脖子，轻声地问着：“雪儿，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两件事，才把它们当故事讲给你们听的。你之前，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糟心事？”
陈果和杜牛也都抱住了杨雪，希望用热乎乎的手掌温暖她，鼓励她。
随着一阵小声的哭声，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得痛苦又克制。
“小雪，你想哭就哭吧。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们都挺你”，陈果轻轻地摸着杨雪的头发。
“是啊，你哭出来就好了，我们都在呢”，杜牛塞给杨雪一张纸巾。
张清不断摩挲着杨雪的后背，问道：“你想说出你的故事吗？如果想说，我们都会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保证不问”。
杨雪瞬间哭的更大声，转身回抱住三个人，鼻涕和眼泪糊在一张俊秀的小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好啦好啦，哭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些”，张清轻轻擦拭着眼泪。
陈果心里想着：“杨雪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是个人都会挑软柿子捏，如果我只是让他口头上道个歉，他以后肯定会有恃无恐。可是说实在的，我不想失去高凡，最起码他现在还能给我带来资源呢”。
杨雪痛哭发泄了一番之后，特意拉住陈果的手，认真地说：“果，我之前的经历告诉我——你越是置之不理，脏水越会泼向你；你越是客气礼貌，那些男人越会恶心你。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呀”。
陈果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牛突然出言打断：“姐妹们，咱们读书读了这么多年，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三观，而且咱们学校里没有一个傻瓜，我觉得不如尊重各自的想法”。
陈果看了看杜牛，又看看了张清，最后看向杨雪。
她知道，好朋友们或多或少经历过性骚扰，可是骚扰程度不同，各人的心理底线也不同，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更加不同。
她们都在关注陈果的处理方法，若是她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姐妹之间的争吵。
可是如果她做的太绝，高凡势必不会再帮助她，刚有气色的副业就要失败了。
陈果深吸一口气，决定现在就给高凡打个电话。
“高凡，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占用你几分钟，跟你说一件事。你今天的行为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我需要一个道歉，如果你不跟我道歉，咱俩马上就绝交，等会就互删”。
她顿了顿，用相对和缓的语气说：“咱俩认识那么多年，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但是你今天的拉拉扯扯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你打破了我的安全边界，让我非常不爽”。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确实唐突了，对不起”，高凡不假思索地道歉。
“OK，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还需要跟你说清楚，除了我男朋友之外，我不喜欢和任何异性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嗯嗯，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了，那我说完了，再见”，陈果迅速挂掉电话。
但她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赶紧给高凡发去一条消息。
“凡哥，我就当你是吃饭的时候喝多了酒，才会一时糊涂，逾越了朋友的界线。今天我已经收到你的道歉，以后自然不会再提起，这件事就此翻篇”。
高凡秒回三个表情，分别是道歉、同意和晚安。
陈果不知道高凡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一方面，我得出气，甚至替舍友出气。另一方面，我觉得亲一下额头算不上特别严重的事情，我还需要高凡的帮助。唉，现下只能这样了，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件事记恨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我已经处理好了。高凡已经跟我道歉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跟他单独见面”，陈果说了一部分真话。
杨雪的表情果然缓和很多，“这还差不多！绝对不能惯着这种人”。
过了两天，高凡发来一张鲜花饼的照片，告诉陈果：“这个鲜花饼吃起来确实不错，哈哈哈哈哈，谢谢你”。
她看了看图片，关掉了微信，没有像往常一样及时回复他。
“他主动来示好，那我的态度就要做足一些。我确信，他以后还会帮我，主动为我介绍更多学生”。
果然，隔了一个礼拜，高凡又发来一连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