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半天没人说话,安静的吓人,弘历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点什么。
那双充血的眸子闪过恐惧,他极力挪动着身体,可脖子以下却纹丝不动。
碍于中风后仪容不整,弘历养病期间羞于见人,在床上捂了一年多。久不见光的皮肤是一种病态地惨白,此时配上他惊慌的神态,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弱小,可怜,无助,惹人怜惜。
琅嬅的声音轻轻柔柔,她善解人意的摆摆手,示意进忠清场,别吓坏弘历。
琅嬅:" “皇上别怕,臣妾只是想和您说说话。说说那些臣妾藏了许久,忍了许久,却一直没机会说给您听的心里话。”"
然而,弘历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更加惊惧不安,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咯咯”声。
仿佛世间最贤惠的妻子,琅嬅长睫垂下几许化不开的忧愁,眼底泪光盈盈。偏她太过贤惠,唯恐伤害夫君十不存一的尊严,宁愿强忍受着悲痛,也不肯落下一滴泪来。
琅嬅:" “皇上,臣妾与您结发多年,经此一劫,即便太医不说,臣妾也知道皇上寿数无多了。皇上瘫在床上,臣妾还不离不弃,辛勤侍奉汤药。皇上……您高兴不高兴呀?”"
弘历想摇头否认,但摇头对他而言,已是十分困难的动作。费了半天力气,不过轻轻偏了偏头。更别提用手堵住耳朵,隔绝皇后嘴里那些令他抓狂的疯言疯语。
皇上做不到啊,他只能气鼓鼓的听着。
琅嬅:"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皇上无福,上天不肯垂爱,只怕是时日无多,无法长长久久的陪伴臣妾。所以有些话,臣妾今天非说不可,怕说得晚了,皇上来不及听呢。”"
怜惜的牵起弘历没有知觉的右手,琅嬅叹息着摸了摸。她语气依旧那样柔,如同阳春三月里的细雨,透着熨帖与暖融。
琅嬅:" “臣妾自嫁入潜邸,您一向只唤臣妾为福晋。臣妾得蒙皇上,或者说先帝的垂爱,正位中宫,您却也只称呼臣妾为皇后。福晋与皇后,不过是一个身份和名号而已。”"
这些年,两人名分上是结发夫妻,可弘历无比清楚,他从未有一刻将琅嬅视作真正的妻子,只当她是一位勉强过得去的皇后。
现在还过不去了,皇后她欺辱君王!
无限愤怒之火油然而生,弘历却连抽回自己任人摆弄的右手都做不到,只觉得半生好强之心,尽数化作了一摊灰烬。
污言秽语挣扎叫嚣,要从他舌尖蹦出来喷向琅嬅。他难耐的喘息了片刻,方能堪堪稳住心神,认命的做一条咸鱼。
怕病情加剧,不想死的弘历选择摆烂。
丢垃圾一般甩开弘历的手,琅嬅平静的口吻中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冷漠。
琅嬅:" “皇上,您很久没叫过臣妾的名字了,您还记得臣妾的名字吗?哦,臣妾忘记了,您现在口齿不清,叫不出来。”"
低头瞧了一眼气啾啾的小兔兔,他已经不害怕了,脸色红中泛紫,非但不白还越来越黑,重新变回惹人讨厌的狗子历。
不开森,琅嬅“啪叽”撂下脸,冷冷道。
琅嬅:" “您生了个狗脑子,定然是记不住的,好在臣妾不屑于跟狗一般见识。臣妾的名字叫琅嬅,意为‘琅嬛福地,女中光华’。是不是很好听?您摸摸良心,这名字跟狗配吗?”"
弘历:" “啊啊啊!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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