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舟被推开的猝不及防,他撑着一旁的鞋柜转身,看见宋延泽因为压抑而疼到发抖的身形,他心疼地摸了摸宋延泽的脸:
“你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用温凉的爵士红酒信息素来不断安抚人,沈彦舟与他额头相贴,声线也跟着发抖:
“把自己变成这幅疯魔样子。”
宋延泽气息越来越不稳,沈彦舟一手揽着他的后颈,一手虚虚搭在他的腰上,两股信息素交融在一起发出一种甜腻腻的木质香。
但其中潜藏着的暴虐嗜性却迟迟没有被安抚下去,反倒有越发强烈的征兆。
宋延泽能察觉到面前的人因为长久释放高浓度安抚信息素,不断压榨受损的腺体,幺儿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些冷汗。
“听话,离我远点。”
再这样下去,他会伤到沈彦舟的。
宋延泽已经开始看不清面前的人,唯有沈彦舟手腕上流淌的鲜血,甘甜腥味一股股冲击着他的理智。
渴,想咬他,想撕碎他。
“还是很难受么......”
沈彦舟不知道该如何帮这只蠢鬼缓解疼痛,只能看见他的眼眸越发猩红,戾气蔓延,这是恶化的征兆。
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已经廖胜于无。
“让你滚,你他妈聋了!”
混沌头脑中的那一点点清明要被汹涌澎湃的嗜性吞噬,宋延泽抓着沈彦舟的胳膊,再度把人推开。
他这一下没有控制住力道,幺儿应该是磕到了茶几,有哗哗啦啦东西被撞落摔碎的声音。
宋延泽心下一紧,屋内漆黑一片,他不知道把人摔疼了没有,可刺痛混沌的头脑容不得他想这些。
淡淡红酒信息素的味道染上一点腥甜血味,像毒药一样蚕食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拼尽全力控制,才没让自己扑上去。
“你就当我有受虐倾向好了。”
沈彦舟撑着地面起身,他确实做不到不管宋延泽,这只蠢鬼不管推开他多少次,他都狠不下心离开:
“过来,我抱抱你。”
宋延泽头脑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轰然断裂,他控制不住地朝人扑过去,将沈彦舟按在地上,狠狠咬住人的肩膀,血腥味更是刺激了他的嗜性。
“嘶......”
沈彦舟有些吃痛,却没挣扎,任由他咬着,紧紧揽住宋延泽,伸手在他后背一下一下地顺拍。
另一只手攥紧了刚刚摸到的一剂镇定剂,反握在手打算刺进他的体内,宋延泽反应极快的后退半步,却还是被针头给划到了一点,传来轻微的刺痛。
“......”
沈彦舟垂眸望了眼针管,注射进去了半截,他得到这个空隙打算起身看看宋延泽的情况,便觉得脖颈上一紧,被人猛地掐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意识到。
这个小举动把本就失控的宋延泽推向了另一个极端。
手里的针管被人夺了去滚到了沙发底下,宋延泽从背后贴上来,掐着他的脖颈给桎梏在怀里。
“嘶……”
沈彦舟倒吸一口凉气,后颈疼得像是被一把刀插进去剜搅。
在这种煎熬和疼痛中足足等了两三分钟,镇定剂的药效终于开始显现,身后桎梏着自己的力道减小许多,沈彦舟才挣脱束缚把脱力的人抱进怀里。
现在屋内已经一片狼藉,沈彦舟坐在地上,背靠着玻璃茶几,衣服有些散乱,脖颈上丝丝缕缕的血染在了衣服上,他怀里抱着宋延泽:
“知知,帮我拿个毛巾。”
知知一直被强悍的Enigma信息素排斥在外,刚刚感觉到有所收敛,他才尝试从墙体穿进来,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
他小心翼翼打开灯,将干净毛巾递过去,宋延泽冷不丁的转头与他对视,猩红的瞳仁纹理分明,冷冽暗含杀意。
“别闹。”
沈彦舟把怀里的人揽紧,不让他挣脱。
宋延泽已经安静了许多,眼眸还是有些不清明,似乎不满意他的禁锢,狠狠咬在沈彦舟胳膊上。
沈彦舟皱了皱眉,没有松手:
“你先去休息吧。”
这话明显是对自己说的,知知愣了愣,还有些没缓过来,他在担心这个人类的情况。
沈彦舟一边忍着胳膊上的疼,一边伸手拍着怀里人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情绪还不稳定的宋延泽:
“我没事,你先回房间吧。”
知知吞咽了一口空气,从沈彦舟的话里缓过神来,他进卧室前还回头看了眼沈彦舟的背影。
那个人类后颈处的咬痕还在流着丝丝缕缕的血,后背衬衫上染红了一小片,刚才看到那只凶鬼咬在他胳膊上的那一口,估计也得破皮了。
知知站住,回过头有些心疼沈彦舟:
“他已经不可能好了。”
那只凶鬼身上的恶化气息比之前更严重,已经不可能被救回来了。
他似乎想急切恢复灵能,短时间内吞噬了太多恶化魂体,这种法子虽然快,但也很极端,得到灵能的同时,也会承担那些魂体的恶化程度。
一点一点堆积,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推向了严重恶化的极端。
“嗯......”
沈彦舟目光落在怀里的人身上,这只蠢鬼还没清醒,一直咬着他的胳膊不松口,痛意越发明显,他的血液顺着宋延泽的嘴角流下。
沈彦舟低头给人蹭掉,却一直没松开怀里的人。
知知紧紧握着门把手,硬着头皮提醒:
“再不把他关起来......”
会越来越失控的。
他看出这个人类很舍不得,哪怕被这只凶鬼咬得浑身是伤,也不肯把人松开片刻。
“......”
沈彦舟沉默地听着,垂眸望了眼自己胳膊上的几处齿痕,深深浅浅不一,想把这只蠢鬼揍一顿的心都有了。
像只永远养不熟的小狼崽子,逮哪咬哪,半点都不留情。
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转了个身又朝他怀里钻,似乎是觉得冷,紧紧靠在他怀里。
宋延泽这一下子正好将头枕在他胳膊的伤口处,沈彦舟轻轻嘶了一声,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小白团子,唇角轻抿: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