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本成还要去体委,下午有几个学员要练习。
江开天也是他的学员,自然也要跟去练习。
陈行叙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每天和罗本成过招,比和别的学员练习过瘾多了,他就不打算去了。
陈行礼和江千浪谢轩三个少年觉得在这儿也没啥意思,就都跑到江千浪家玩去了。
段慎荣和陈行叙一起收拾院子,给大鹅喂食喝水。
“哦,对了,我又弄了二十瓶五粮液,十瓶茅台。你哪天去拿。”
段慎荣一直没忘记陈行叙要的烟酒,有机会就弄点。
他也不是专搞这个的,一次也弄不多。
“你留着吧,相信我,过两个月会涨价,我弄的有。”陈行叙低声说。
段慎荣也知道现在物价涨得厉害,他老爹都经常说再这样涨下去,工资都不够花了,干脆卖茶鸡蛋去赚点外快算了。
“不过,你要不信,我就都拿来,到时候你可不要眼馋呐。”
陈行叙见他还是有些犹豫,便笑道。
“行行,我就自己收着。”段慎荣一咬牙,准备自己留着了。
陈行叙都敢留着,他也留着,大不了大家一起亏嘛,怕啥。
真亏了,他俩干脆就着花生米,自己喝掉好了。
陈行叙试探问:“慎荣,我问一下,刘家有后台,有没有和他们后台不对付的人?”
段慎荣想了下小声说:“难,刘家多年前就和上面拉关系,这十来年,他们的关系根深蒂固,想弄他们,除非省里来人,还要真心弄才成。”
“路倾颜的事你还是要小心为妙,到她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才算安全。”
“我知道。难道咱市里就没有正义的人了吗?”陈行叙问。
“有正义的人也被上面压着,我有个认识的人,本来是刑警队的大队长,后来变成了扫黄抓赌的小队长,因为太正直,快被边缘化了,能力啥都有,唉。”
段慎荣叹息了一声。
陈行叙蓦然明白前世段慎荣躺平的原因了。
秦新怀屋里收音机里传来歌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啥时候才能有把猎枪出来打豺狼哦。”
段慎荣摇摇头。
陈行叙也郁闷。
这时,一声惊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哥大哥,快,路姐姐遇到坏人了,坏人要把她拉走,你快来救她呀。”
陈笑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来,脸都白了。
陈行叙心头一跳,放下手里的毛巾,急忙往外冲去。
段慎荣也跟上去。
秦新怀眉头蹙了下,把收音机关上,出了门。
离商店不远处,路倾颜抱着电线杆,死活不撒手。
谢小玲在一边,吓得哭了。
刘德正在掰路倾颜的手指,他身边站着几个年轻男人,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还跑,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跟我走。”
跑倾颜咬着牙:“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走。”
围观的人看到刘德那杀气腾腾的样子,都不敢吭声。
有一个胆子大的问了句:“人家姑娘都说不认识你了,你干嘛呢。
刘德对怒气冲冲解释:“这是我媳妇,跑了,找了好多天,终于找到了,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随后他怒叫:“路倾颜,跟我回家,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围观的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陈行叙赶到时,正看到刘德在拉扯路倾颜。
他心道,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只不过早晚而已,路倾颜终究还是暴露了。
他快速上前,被段慎荣拉住了。
“行叙,先别打人,我们好好和他说。”
他怕陈行叙打人,被刘德算计,话说得也无力,心里很烦躁。
路倾颜看到陈行叙过来,脸上闪现出惊慌。
她突然间松开抱电线杆的手。
用力一甩,甩开了刘德,跑向旁边的商店。
“死女人,你往哪跑。”
刘德追过去。
陈行叙和段慎荣也匆忙过去。
路倾颜却突然大喝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捅死你。”
不知何时,她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直直的指向刘德。
她的脸很白很白,握刀的手有些颤抖,能看得出来,她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围观商店老板一惊:“啊,你怎么拿我家切肉的刀呀。”
这是他放里看店用的防身工具,也是中午做饭用来切肉的刀,这姑娘怎么给拿出来了。
陈行叙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路倾颜的意思,她不想连累他,想和刘德来个鱼死网破。
“路倾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拿刀相逼了,看回去我怎么治你,把刀放下,我倒想知道,这些天你都藏到哪里去了,我要知道谁窝藏你,我弄死他全家。”
刘德脸色狰狞,瞥了一眼陈行叙,上前就去夺她手里的刀。
路倾颜颤抖着,突然手腕翻转,刀尖决绝地就往自己胸口刺去。
算了,还是不要连累任何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啊。”
“啊。”
围观之人都惊叫起来,这丫头怎么能这样。
包括刘德都怔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一闪,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路倾颜的手,刀尖在刚触到她胸口的那一瞬间,停住了,她落到一个人的怀里。
“呼。”
众人松了口气。
段慎荣擦了把汗水。
看到这一幕的秦新怀眉头皱得更紧。
“别怕。”
陈行叙轻声说。
眸光转向了刘德,“你这是干嘛呢,强抢啊,这朗朗乾坤,法治的天下,还有强抢民女这一出啊。”
刘德狠狠瞪向他:“你他妈的陈行叙,我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事我还就管定了。”陈行叙把路倾颜手里的刀夺掉,把她推到一边,把刀还给了店主。
他看了刘德一眼:“你是看谁好看,就硬抢啊,还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封建社会的王公贵族,剥削阶级啊。”
围观人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指指点点。
刘德脸上挂不住了,要不是偶然发现路倾颜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会费劲心思找郑家求娶。
“滚你妈的,我是明媚正娶的,只不过她跑了。”
“呵,现代社会,法律规定,婚姻是自愿的,没有强制这一说,对方不愿意,就不能来强的。”陈行叙盯着刘德。
“我操你妈,什么强不强的,是不是你和她有一腿,她才和你跑了,你他妈的,该结婚的时候非要退婚,就是因为和她关系不正当吧。”
刘德破口大骂。
路倾颜怒了,大声说:“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事和陈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本来我自己的婚事我都不知道,我是被我表舅给卖了,我偷听到我表舅和表舅妈的谈话,才知道他们把我卖给你家,所以我才跑了。你刘家啥模样自己不清楚吗,是个清白的姑娘都不会愿意嫁的。我死也不会嫁给这样的家庭,恶心。”
现在面对,她突然啥也不怕了,人被逼到绝路时,还可以犯罪呢。
刘德怒得伸手就要去抓路倾颜,陈行叙挡住了。
“陈行叙,我劝你不要管得太宽,你应该知道我,知道我爹是谁,惹恼了我,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
刘德已经怒得七窍有六窍在冒烟,恶狠狠地警告。
今天,路倾颜他势在必得。
在颍川,他想横着着,就没人敢让他竖着走。
陈行叙还没来得急开口,一声低沉浑厚带着沧桑的声音传过来。
“哟,是什么后果呀?你家咋这么厉害。”
是秦新怀,他跟个看热闹的人一样,站得松松垮垮的,阴阳怪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