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萧,别回京了,走吧。”
这是毓嫔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玉庭萧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几柱香的时间,他整个人异常疲倦不堪,脸颊上还有着深深的泪痕,眼神是空洞无神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外依旧是那批人,一阵颠簸。
玉庭萧猛的一下额头砸向马车壁,他恍惚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声,“停!”
“我母妃呢,我不能将她一人留在宫中!”玉庭萧拍打着车门,“我要回京!”
外面的一位领头人垂眉,“殿下,毓嫔娘娘说过,若是你执意要回去,我们便不得强求,但她只给你这一次的机会,若是此次不离开,往后可能便再也走不了了。”
玉庭萧不假思索,立即回答,“我要回京。”
一是为了母妃,二也是他想亲自看清一切。
如果十几年的爱意都能作假,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父皇要杀他,若是他一人逃离,母妃定也会被牵连,毓嫔也不一定保得住母妃。
此刻玉庭萧心中唯一庆幸地是,好在阴差阳错将容悦送走了。
不过他从未想过,这一别竟然会是永别。
若是早知道的话,定会好生再看她一眼。
“好。”那人只回了一个字。
玉庭萧回京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需要半月有余才能到达。
半月,足够许多事发生了。
容悦这两日一直紧紧守在傅烬凛容川两人周围,这一日,容悦如往常一样,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潜入容川与傅烬凛的房间内,躲在隐蔽之地。
她躺在床榻之下,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来人了,伴随着两道交谈的男声。
正是傅烬凛与容川回来了。
“如今厉王因私藏赈灾粮被陛下下旨追捕,太子病弱不足为惧,康王又是无心朝事,可谓是内忧至极。”傅烬凛眼显异彩光芒,声色兴奋道:“我们借此与北使谈判......”
容悦心下一颤,私藏赈灾粮?被下旨追捕?
她紧了紧指尖,眼睫微微颤抖,瞳孔慌乱转着,下唇被咬得泛白。
到底为何会这样,殿下追回了被田刺史私吞的官粮,不应该是被追功吗?
怎么会变成私吞赈灾粮,陛下又怎会相信,还下旨追捕殿下。
容悦有些心慌,但此刻傅烬凛还在外面,她不敢随意出去行动。
这是她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想要违背殿下指派给她的任务。
殿下在那封信上说,是他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
可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被束缚在殿下身边的,殿下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她必须要回去,殿下不会接受这莫名的污名,他定也在往京中赶。
容悦下定了决心。
可等到她找着了机会出去后,看着船外宽阔无边的深蓝,陷入了迷茫,怎么回去呢?
正在容悦心神无主时,船上突然一阵躁动。
“各位,不好意思,因为船上的贵人丢了贵重物品,所以现在我们要对各个房间进行彻查。请各位稍安勿躁。”
随着这一段话落下,船甲板上站着的人更加躁动不安,议论纷纷。
容悦往回走,正好撞见了搜查房间的带头人。
“馄饨姑娘?”张扬衡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庞,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