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拿开,让我起。”玉泊寻闭眼道。
“嗯,不行,我们一起睡。”木锦依旧不放。
“你睡你的。”玉泊寻睁眼看她,“我要起了。”
“我一个人不好意思,你陪我。”
此言一出,颇有震惊玉泊寻的趋势。
她赖床还不好意思一个人,得拉上他?
“你若真想睡,我可以让你永久地长眠于此。”玉泊寻淡然如水的嗓音透过木锦的耳膜传到她心底。
“……”木锦蓦地起身,看他,“不想睡了。”
“既然如此,那便起身吧。”玉泊寻下床穿衣。
木锦也完全没有了睡意。
活久了,竟觉得玉泊寻是人了!
木锦扇了自己一巴掌,以此警戒:
他就是个畜生,万万不可大意失命啊。
待到几人上路时已是辰时,天光乍泄,曦日出。
“殿下,怎感觉在下雨?”容悦撩开车帘,外面日光颇好,仔细一看,竟飘着蒙蒙细雨。
雨势很小,伸手去触,才能察觉在下雨。
“下雨了,山路不好走了。”容悦见前路一片绿色。
“雨势些微,太阳且高挂,单十几里路便到了。”玉庭萧也观察了外面的雨势,想着加快速度,在雨变大前,应能赶到。
浮意酒庄在汕尾山上,那里依山傍水,地理位置优越。
从繁华喧闹的街市到这人迹稀少寂静的山林,难得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
哪怕是雨,也只是一点沾不湿泥土的绵绵细雨,并不妨碍他们赶路。
直到马车驰入山林深处。
树枝茂密,马车实在不好通过,他们迫不得已只好下车徒步前行。
容悦撑着把之前准备好的油纸伞,眼一睁,耳一耸,感知环境的境况。
滴答……
滴答……
雨势渐渐变大,点点滴滴打在绿叶上,恰如铃声悦耳。
窸窸窣窣的微弱响声像是风夹着雨吹打在草丛中的声音。
容悦凝神注意着外面,抓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她向玉庭萧靠拢,垂头似不经意般的低语道:“殿下,有人。”
她感觉到有一批人圈着他们缓缓靠近,声响很小,但还是被容悦察觉到了。
她不敢打草惊蛇,只有悄声与玉庭萧说。
玉庭萧眼神微凝,不动声色地走到玉泊寻身侧,看着他浅笑,“这雨是越下越大了,连鸟虫的鸣叫声都遮去了。”
“……”玉泊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压,“这山林中鸟虫怕是不少。”
“雨天想必不多,怕是几只大鸟出来寻食。”玉庭萧淡淡回着。
容悦撑着伞,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听着玉庭萧说话,见他话题扯着鸟不放,不禁着急。
被人围了!谈鸟作甚!
“哪有鸟啊?”木锦扭头四周乱看。
“别……”玉泊寻正要阻止她,周围顿时锵声四起。
一群看不到面目的带剑刺客将他们圈围起来,掌中飞出一枚枚小巧锋锐的飞刀。
刀光剑影之瞬,容悦执伞挡过直击玉庭萧面门的飞刀。
唰!
一枚小小的飞刀击中高树,入木三分!
又是一枚飞来,速度之快,目标却是冲着玉泊寻,容悦一个翻身,不及多想,收伞一勾,便挡过了那枚飞刀。
容悦为了方便行事,只编了一尾长辫,以粗布条扎好,乌黑亮丽的长辫一甩一弯,俱是利落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卧槽,什么鬼。”木锦看着周围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容悦已经处理掉两个人了。
她赶紧趴在地上,祈求他们看不到自己,忽略自己。
她指尖抓着地,硬是扣了坨湿土出来,紧紧捏在手心。
雨势逐渐逼人,坠下的雨点打得人脸疼,眼也睁不开。
或许是那些人真不注意地上的缘故,木锦牢牢抓在手心的泥巴一直没机会丢出去。
但若是那些刺客真要来取她的狗命,她觉得自己或许会被吓得丢泥巴的力气都没有。
毕竟现在一直趴在地上不动也有她腿软站不稳的原因。
玉庭萧靠着周围的大树巧妙地躲避着一枚又一枚的飞刀,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反观玉泊寻,他体力不支,反应没有那么灵敏,身上受了几处划伤,不过都是飞刀擦过的皮外伤。
飞刀用完,刺客们又拔剑追来,容悦靠着树上拔下来的飞刀解决了两个,算是在这个圈里拆了个缺口出来。
木锦算是缓了一会儿,刚要站起来,便见一个刺客要朝自己这边倒来,她忙不迭地翻滚,直到屁股撞上树根。
“啊。”她咬牙,揉了揉屁股。
玉庭萧捡过已死之人的长剑,又拉着玉泊寻躲过一招。
不过刚躲了一招,又有一个刺客躲过容悦的攻击围了上来。
木锦见他们被两个刺客前后挟击,心下着急,手里的泥巴一砸,狠狠的砸在了那人……旁边的树上。
刺客:“……”这是干嘛?
玉庭萧:“……”不如不出手,丢人现眼。
玉泊寻:“……”对此我无话可说。
容悦看着木锦狠厉的眼神,微愣,“别玩了。你们先走!”
木锦也是一愣,随后涨红了脸,弯腰拔了棵草狂甩,“我没玩!”
此话一出,只见容悦手掌一甩,指尖夹着的绿叶飞出,划破了被木锦拔的草甩了一脸泥点子的刺客的喉咙。
杀疯了杀疯了,木锦不知哪来的胆,被他们嘲笑后,连死也不怕了,拔起地上的草不管不顾地一顿狂甩狂扔。
她闭着眼,嗓门大吼:“我不怕你们!滚!都滚!死!都死!都给我屎!呸!”
木锦吐了口不小心甩到自己嘴里泥巴。
场面一度失控。
“麻蛋!疯婆娘!”无故吃了一嘴泥巴的无情刺客忍不住爆了粗口。
本来雨就下得大,砸在脸上,眼睛都挣不开,偏又遇上个扔泥巴的疯婆娘。
任务难度直线上升,估计是永生难忘的一次刺杀。
“呸呸呸!”容悦一边对敌,一边吐着木锦啪叽一声甩到她嘴上的一坨泥巴。
玉泊寻第一次怀疑自己娶进门的太子妃不是人。
他本以为进猪圈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