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不是为了解决事情,是想让我们绥宁心里好受点。”他摸了摸她的头,垂眸看她,“你抱松点,哥哥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嗯?”
温热的手覆在他的后脊骨处,让他心底泛起了涟漪,珠子的坚硬圆滑又硌得他骨头疼。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不要……”容悦擦着他袒露出来的皮肤晃了晃头,细软的发丝挨过的皮肤都发痒难耐。
“哥哥不问我是什么事吗?”
“绥宁要和哥哥说吗?”
容悦有些迟疑,“……我不知道。”
“那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好。”她点头。
“绥宁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容悦以额抵着他的胸口,感受到了他炽烈的心跳。
嘭。
嘭。
嘭。
有力的心跳像是在抚慰她。
她偏过头,将耳朵贴紧,那声音更大更快了。
玉庭萧暗吸一口凉气,她是真不知道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的心口处有多撩人啊!
只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激烈。
安静,安静下来啊。
“你耳朵好凉,冷吗?”玉庭萧将滚烫的手心覆盖在她的耳朵上。
容悦抽出一只手捏了捏玉庭萧的耳垂,“殿下的也凉。”
“进来。”他说。
“啊?”容悦抬头看他,她发现殿下其实比美人太子好看呢,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长长的睫毛。
玉庭萧托着她的大腿根将她抱上榻,给她褪了鞋袜。
托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
容悦把头探出来,“我不冷的。”
“你冷。”他说。
“……”
“那殿下睡哪里?”容悦问。
“嘘……”玉庭萧指尖点在她唇上,“睡吧。”
说完拇指抹去她眼边的泪,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我出去处理点事,今晚不会有人进来,你安心睡吧。”
“嗯……”容悦闭着眼回了一个字。
看来也是哭累了。
玉庭萧提着鞋袜光脚走了出去。
昉归一看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大吃一惊,“殿……”
“嘘……”他穿好鞋,眼神示意昉归离开。
两人来到竹林边上,玉庭萧开口问他:“绥宁今晚去了哪里?”
“啊……”昉归茫然,“这,我马上去查。”
已是半夜,临彦正盖着暖乎乎的被子做着美梦,突然感觉身上一凉,似锐剑般的眼神刺在他身上。
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点灯。”
熟悉的嗓音在临彦耳边响起,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
这声音,这个男人很妙。
昉归连着点了三盏灯,见临彦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心下不免有些着急,“殿下,我叫叫他?”
“不用。”玉庭萧提起茶壶,走过去。
“哗嗒……哗嗒……”浅黄色的液体滴打在他脸。
“啧……”
他转转醒来。
睁开眼睛,惊呼道:“厉……厉厉王?”
“起来。”
玉庭萧转身,昉归上前接过他手里提着的茶壶。
临彦随便套了件外衣便出去面见玉庭萧。
他到也没有自恋到以为玉庭萧这么晚了找自己是为了干事。
猜是方才绥宁的事,希望自己能把小命保住吧。
玉庭萧坐在上首看他,“今晚你与绥宁见过。”
“嗯。”临彦大方承认,“晚膳过后见的。她给我送甜糕。”
玉庭萧皱眉,那小丫头居然给他送甜糕,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的。
“和她说了什么?”玉庭萧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做了什么?”
“啊?”临彦垂眼想了想,“吃了糕点,随便聊了两句,没什么重要的,都忘了。”
“都忘了?”玉庭萧盯着他,“确定都忘了?”
“记不清了。”他回。
“那就把记得到的说出来。”玉庭萧没打算放过他。
“……她说让我注意吃糕点时别弄到地上了,不好收拾。”他又想了想,“让我别无聊,就这些,没什么了。”
“……”玉庭萧看着他没说话,“昉归,拖出去砍了。”
“是。”
“我说!”临彦立马改口,他是真相信要是今晚自己说不出点什么有用的,玉庭萧能立马让人砍了他。
“我确实见了她,方才说的也是真的。”临彦犹豫了几秒,扫了眼玉庭萧那要杀人的眼神还是打算说出实情。
“我无意中看到了她后颈上的印记。”
玉庭萧微惊,他看到了血月印记。
自己这几日都忘了给绥宁抹药膏这事,就一次的疏忽,便让临彦看到了。
“那个印记我在两年前见过……”临彦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是他被点去服侍一个醉酒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普通,一张俊秀的脸铺着酡红。
在干正事时,他迷迷糊糊说了一些事。
临彦也注意到了他后颈上的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
醉酒的人很实诚,问什么答什么。
“在书上?”玉庭萧迟疑,“还是……在人身上?”
“在一个男人身上。”临彦问过他为什么醉成那样,他哭着说,找不到乎乎了。
他又问乎乎是猫是狗?
醉酒的人很生气,说那是他妹妹!
“那男人是谁,现在在何处,你可还记得他的脸?”玉庭萧颤颤巍巍站起来,出神地看着地面。
“这个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久居京都的人,说的京话很不标准。”
“他知道绥宁的存在?”玉庭萧问。
“不知道,他好像在找她。”临彦回。
“找她?”玉庭萧垂眸,“他可有说要找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他妹妹。”临彦垂下眸。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开口:
“不想死就把这事忘了。”
“殿下放心,这事我没有告诉绥宁。”临彦说,“我不想掺和这种复杂事,除了殿下,我谁也没说。”
玉庭萧疑惑,临彦没有告诉绥宁,那绥宁哭成那样是为什么?
天微微亮,容悦翻了个身。
“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嘶啊……”容悦瞬间清新,摸着起了个大包的脑袋爬上了床。
她将脸埋进了被子里,鼻尖是浓厚的麝香味。
是殿下身上的味道……
啊!
容悦倏地坐起,紧张得咬唇,她昨晚怎么会糊涂成那个样子啊。
在殿下面前哭也就算了,还叫……叫殿下哥哥。
还……还睡了殿下的榻。
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自己肯定要被责罚了。
还要连累殿下挨骂。
关键是干了那么多糗事,还是没有解决事情。
临彦……
“这么早就醒了?”玉庭萧撩着锦帘走了进来。
“殿……殿下。”容悦紧了紧手,支支吾吾的,“我……”
玉庭萧看着她,“饿了吗?”
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她就去上朝的,没想到她今日起这么早。
便想让她先把早饭用了,昨晚估计没吃什么东西。
“是有点……”容悦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殿下你昨晚一夜没睡吗?”她抬头问他,感觉是自己占了他的位置的原因,惭惭道:“奴有罪,不仅殿前失仪,还对殿下动作放肆,还……”
她动了动唇,没说话。
“还什么?”
“还……”她低这头,发髻凌乱,衣裳半解,“还占了殿下的床。”
“那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奴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罚奴?”容悦有些担心,其他的什么她都不怕,就是怕……
“那便罚你誊抄四书一遍,本月再阅一本书,观完后写一篇千字领悟交于我。”
她就是怕殿下罚她抄书看书,尤其是写领悟。
殿下自己也不喜欢这些,所以也要让她难过吗。
“殿下……”容悦借着昨夜嚣张的胆儿小小的反抗了一下,“不如罚我挑水砍柴好了?”
昉归受罚都罚的这些……
“如果你觉得你抄完后还心怀愧疚就去把水挑了柴砍了。”玉庭萧无辜的看着她,“够吗?哥哥这样安排合理吗?”
“够够了。”容悦羞得想立马飞上枝头钻进鸟儿的窝里,叫谁也瞧不见她的大红脸。
殿下这就是在揶揄她,他在嘲笑她昨晚干的蠢事呢!太坏了……
容悦抱着自己的鞋退下了,不能再耽搁了,那么多“处罚”等着自己受呢。
红迎站在院子看甘露挑选药材,“你说你,起个大早就为了弄这破草。”
甘露偏头过来看着她,表情郑重,“红迎,就算你是破的,我这药材也不会是破草。”
“你根本不识货。”甘露又低头去弄她的药材了。
“你说你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与其辛苦弄这药材,不如让殿下多看你几眼。”
甘露没理会她,只安心弄着自己的手中的事。
红迎叹了口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倒是来个人得道啊,我当鸡你作犬。”
“……我不当狗。”甘露道,“两个都给你当。”
红迎扫她一眼,摇了摇头。
她算是明白了,殿下可能是真的不喜欢女人,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几次都没见着个影儿。
可恨这甘露也不争气。
现在大家都看她们是贵妃娘娘派来的,给她们几分薄面,好生招待着。
且看着吧,这日子久了,坏人就都出来了。
甘露见红迎唉声叹气,也不免心烦。
殿下也喝了半月她的药膳了,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后宅里又没个侧妃良侍的,他也没召过红迎。
这子孙都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