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抬头看了眼娘亲——哇啊，好坏，什么嘛，明明就是我不能吃糖酥里面的花生粒，又被说成嘴挑。
不过娘亲说他不能吃花生的事绝对不可以对外说，娘亲是个挺聪明的大人，还是听娘亲的吧！哼！
“你不爱吃糖酥？”容悦不解，蹙着弯弯的细眉问到：“那你为何要跟着我走？”
时机也疑惑，柒柒这小子机灵得很，从来没有出现被人骗走这一类的事。
当然，时机自己除外……
“我……”柒柒看了看娘亲，垂着头，看着兴致不高，整个人蔫头耷脑的，“我怕说出来惹娘亲不高兴……”
“只要柒柒跟娘亲说实话，娘亲就不会生气的。”时机蹲下来软声哄着。
时机：先把话套出来，生气又是另一码事。
柒柒抱着时机的腿，肉肉的脸紧紧贴着柔软的裙摆，懦懦怯怯地眨着上勾的眼睛，软软道：
“窝是想去救那些大笨蛋……窝以为他们被坏蛋抓走了。”柒柒眼神指向容悦。
容悦：我才不是坏蛋！
时机当然知道团子口中的大笨蛋指的是谁。
是隔壁那群不愿意同他一起玩的小毛孩们……
“救人是好事，但是你想过自己的安危吗。”时机不悦，“你要真跟着坏人走了，现在不知道被拐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娘亲怎么找得到。”
“娘亲不是顺着窝留下的暗号找来的吗？”小家伙瞪着眼，满是茫然。
时机扫了眼容悦，又戳了戳团子的额头，道：“是别人给我递了信。你留下了什么暗号？”
哇啊啊！
娘亲居然没有看到窝的暗号！哼哼！
柒柒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糖葫芦的糖水沿着我走的路滴了一路……娘亲你没有看到吗……”
时机：“………”
谁会注意到你那点糖点子啊！
又不是刑部破案。
容悦看着小家伙低声呐呐道：“好聪明的漂亮小孩啊……”
玉庭萧也暗叹，这么小的年龄能想到这个地步确实算得上聪明了。
他不禁细细打量了几眼这个漂亮极了的小孩。
最特别的便是那双眸，眼尾向上勾着，卷翘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完全没有寻常小孩的呆憨。
哈，看起来比绥宁要聪明许多。
好像……
一张熟悉的脸在玉庭萧脑中闪过，没等玉庭萧抓住，便转瞬即逝了。
是谁……
“厉王殿下，孩子犯困了，民妇便先退下了。”时机不欲与他们有过多交谈，便推辞着想要走人。
“厉王殿下今日的账单算在我名上。”
时机不想与官高权大者交好也不想与他们生恶。
敌人太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绝非好事。
这话也就是示弱的客套话，厉王可是赟朝最受宠的王爷，又怎会差这点饭钱。
“那便多谢时机娘子了。”玉庭萧勾唇笑道。
时机：“………”我怀疑你今天设局引我现身的本意就是逃饭钱。
她大概算了下这桌的总账。
怎么也得千两往上了。
失算了……
容悦笑盈盈的谢礼，“时机娘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哈哈，”时机僵着脸干笑了两声，“不敢当不敢当。”
最讨厌当好人了！每次被别人夸好人都是在她损失了利益的情况下。
同理，这次也一样呢。
虽然心疼银子，但是好在结果不差，这难关暂时是平安度过了。
玉庭萧在回府的路上想了许久，也未想起脑海中那个转瞬即逝的人是谁。
烦躁……
“殿下不要一直皱眉了。”容悦戳了戳他的眉毛，“听书上说，一直皱眉的人容易生病。”
“绥宁，你是不是又自己偷看那些杂书了？”玉庭萧捏了下她圆润的鼻尖，“不准看。”
容悦往后仰了仰头，摸了摸自己微红的鼻尖，问：
“为什么殿下自己可以看，绥宁却不能看呢？”
“看了会把你变坏的！”玉庭萧道。
“会把绥宁变坏……”容悦垂下头喃喃低语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又抬头看着正在看她的玉庭萧，继续问：
“也会把殿下变坏吗？殿下不怕吗？”
“不怕。”玉庭萧与绥宁对视，语气很坚定，“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坏怎么可能是好事呢？”容悦不解。
“蠢！”玉庭萧在容悦额前弹了一记，“要是今天当个坏人，时机根本推脱不了，指不定已经在我囊下了。”
“可若真的用小家伙要挟时机娘子，时机娘子便是表面答应殿下，心里也不会心甘情愿的。”
“我只要表面就可以了……”
华西府统招那日，四方各地的有文之才，有能之士都进京来赶考。
考试分初试，小试，大试，共需要三日。
考生中有富贵公子也有寒门弟子。
但坐在考场中，他们只有一个身份——考生。
最后一日的大试过后考生们明显松了口气，不管是考上还是没考上都算是给苦读了十几年书的自己一个交代了。
“张兄，最后一题谋略……”
“诶诶！打住打住！考完了就不要对答案，到时候搞得人心惶惶的。”张扬衡收着东西打算离开。
“张兄感觉考的如何。”
“嗯……不知，有些题没把握。”张扬衡咬牙。
让家里人再辛苦供自己读几年书这种事他不愿做。
要是到时候没考上就回家边种地边读书。
张扬衡一边想着没考上的后果一边快速收拾着包裹。
到时候走晚了天黑了不好回宿馆。
离考场稍微近些的宿馆要价都高得很，他不得不住得离考场远些，也就导致了他每次考完都跑得飞快，总是第一个冲出人群，大家都给他取了个外号——张要飞！
离放榜还有三日，他来回便要三日，路上花费贵，京都消费也贵。
哎，都贵啊。
索性就在京都呆三日好了。
放榜那日，榜前围着的人群一丛又一丛，水泄不通。
张扬衡有了之前的基础，自然冲进了前排。
红榜近在眼前，他的眼睛却聚不了焦，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榜一根本不用看，反正不是他。
他颤着手从后面开始搜寻‘张扬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