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几天又歇在丹桂馆?”皇后揪着册子的手指泛白,牙关紧咬,“本宫看你这敬事房总管太监事当得太舒服了。”
徐进良脚底一滑,膝盖猛地弯曲跪在地上,“娘娘恕罪,这...太后娘娘亲自督了皇上,可姝贵妃身怀龙嗣,皇上日理万机,每晚还是会去看望看望小皇嗣。”
“你是说皇上没有宠幸姝贵妃?”皇后凤眸微抬眼眸中喜怒不定,要不是这人是太后的人,她早就想摘了这蠢物的脑袋。
徐进良额头沁出汗液,他心里也虚,若是姝贵妃没有怀上龙嗣他是万万不敢造假的,然皇上任性,他劝不住也只能在记录上做些文章来逃避责罚了。
“皇后娘娘,您知道姝贵妃她身怀龙嗣,是不能......”他硬着头皮往下说。
皇后将手中的册子砸向那太监的脑袋,“真是好得很!”她的胸口堵上一团气,上上下下乱窜就是出不来。
“奴才告退!”徐进良眼看皇后就要发怒,立刻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册子就退走。
皇后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强撑着一抹理智并未阻止,剪秋担心地看着皇后,拿了团扇给她扇风,“娘娘,徐进良只怕无能为力,毕竟太后她也......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听说年将军西北战事吃紧?华妃那边没有动静?”皇后压下一口心头血,声线压得让人心生寒意。
“华妃娘娘往京里传了信,咱们要不要给她截下来?”剪秋问。
“不,让我们的人帮华妃一把,直接将她的信送去西北。”皇后转念一想,嘴角勾起一抹讽意。
另一边果郡王收集的罪证人证物证一一被护送到京城,皇帝在圆明园收到他的信,脸黑压压地泛着冷气。
“好个年羹尧!好个年氏!”皇帝怒气冲冲地在内殿走来走去。
苏培盛不敢多言,小心备茶伺候着。
约摸一会儿,皇帝抽出一张宣纸,上面布满了人名,他一路滑下去,拿出朱笔在上面圈出几个人,后又停顿下来,眉头紧皱。
苏培盛微微抬眼扫了一眼,眼尖地发现皇帝最后圈出来的一人似是姝贵主子的族人,据说善骑射,可惜是个浪荡子,前不久还接贵主子的势强娶民妇。
可皇上不是先前交代将此事按下去么?
“允礼现在到哪了?”
苏培盛从思绪中惊醒,“驿馆的传信,王爷一个时辰前已入京。”
“让他回府休沐一日,明日来园子里伴架。”胤禛放下手上的朱笔,“让他们进来。”
苏培盛嗻了一声,便去叫外殿已经候了半个时辰的车骑将军和内大臣们进殿。
在丹桂馆院子里散步的安陵容见小印子又领回一个小太监,眼眸轻眯,“小印子?”
小印子闻声在她面前径直跪下,“主子,那位的人,说是您族里出事了,”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轻声道,“奴才自去领罚。”
他违背了主子的意愿,将果郡王的人带到了主子眼前,合该受罚。
他手掌紧了紧,眼底的阴郁能压出血来。
觊觎主子的人,都下十八层地狱!
而他自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