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挽星正沉思着,耳边忽地响起一声轻呼,循声望去,谢安冉不知何时把手机拿了回去,捧着笑得像个烂柿子。
苏挽星回过神来,问她:“怎么了?”
谢安冉满脸春心荡漾:“我刚说请顾司瑾吃饭,他答应了。”
苏挽星诧异地扬了下眉,揶揄道:“刚不是还说不敢给他发消息么?”
谢安冉振振有词:“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苏挽星撇撇嘴,等她和顾司瑾聊了好一会儿才说起后面的工作。
两人在工作室待到八点,苏挽星还在看林思思整理的各类布料库存,谢安冉已完成自己那份,喜滋滋地说:“我约会去了,你早点回家。”
苏挽星忍俊不禁:“约会?那吃完饭是不是还要去看个电影?”
谢安冉一拍手:“你提醒我了,我这就买两张电影票,孤男寡女,激情午夜场!”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订了票。
苏挽星扶额:“副会长谦谦公子,你别太狂野,当心把人吓跑了。”
谢安冉掏出气垫补妆:“我会尽量克制住我自己的。”
鼻翼和下巴用粉扑压一压,口红再涂一点,扒拉一下头发,谢安冉左照照右照照,而后抬起脑袋问:“怎么样?带妆一天了,没太暗沉吧?”
苏挽星道:“美得很,艳光四射,一定能把副会长迷住。”
谢安冉乐得咧嘴笑,抓起包包跑了。
苏挽星点了个外卖草草填饱肚子,忙到十一点才回家。
经过小区里的二十四小时药店时,她的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
几秒后,她咬咬唇,折身进了药店。
上夜班的阿姨打了个哈欠,熟练地道:“计生用品在左边第二排,要什么类型的自己挑选。”
将她默认成晚上那啥的了。
苏挽星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您好,我想买消肿化瘀的药。”
阿姨睁眼瞧她,摇头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玩得真花。”
苏挽星没听懂。
阿姨问:“用在哪里的?”
苏挽星道:“背部。”
怕阿姨不清楚,她又补充:“被横梁砸的。”
阿姨的神情这才正常,暗骂自己淫者见淫,给她拿了喷雾和止痛贴。
苏挽星付完钱走出药店,回到家洗了个澡。
出来时看见被她丢在茶几上的药袋子,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不正常。
薄言祁金尊玉贵的,会有人提醒他去医院,便是被横梁砸得再严重,及时就医也不会有什么事,她瞎操什么心?
而且,就这么个喷雾和止痛膏,哪里比得上医院诊疗,她若真送去给薄言祁,保不齐被他嘲笑自作多情。
念及此处,苏挽星抓起袋子就要扔掉,手指松开,药袋子摇摇欲坠时,她又顿住了。
昨天秀演后,薄言祁连晚宴都没参加便走了,想来是有事。
今天南郊地皮竞标会,他早早就去了兰蒂斯,见完凯瑟琳后参与竞标。
如此紧的行程安排,他似乎……没时间去医院。
况且,他那人性格执拗,若手边有工作,他就会忽略身体上的不舒服,不到万不得已,打死不去医院。
而昨天被横梁砸了,他瞧着跟没事人似的,虽然她三番两次地嘱咐他一定要去医院,但兴许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若是如此,她倒是过意不去了,毕竟那是为了保护她才承受的伤害。
苏挽星抿抿唇,松开的指尖重新收紧,到底是没扔。
她明天还要四处见客户,如果遇到薄言祁,就把药给他,遇不到就算了。
苏挽星这般想着,将药袋子放在了翌日要背的包里。
锦城很大,薄言祁出入的场合与她所到之处的重叠度极低,苏挽星以为遇不到薄言祁,没成想,那药袋子才在她包里放了两天,她就碰见了薄言祁。
彼时,苏挽星登门拜访家在锦城的某模特,恰逢其孩子哭着喊着要退学,模特夫妻混合双打进行教育,怕误伤她,遂将她关在了门外。
苏挽星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小孩哭声,摸摸鼻子,寻思着等下午再来。
她转身往电梯走去,刚要按下行按钮,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比她更快,提前按了上行。
那手有些熟悉,苏挽星眼皮一跳,心想:不会吧?这都能撞见薄言祁?
想法才落,听过无数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老师。”
懒懒的,带着点疑惑。
苏挽星回头,果然是薄言祁。
她怔了一下,旋即问:“薄总怎么在这里?”
薄言祁答:“看房。”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薄言祁率先迈进去,按了十二楼。
见苏挽星没动,他侧了下脑袋:“苏老师不进来么?”
隔壁下行的已经到了,只差开门,苏挽星犹豫一秒,进了薄言祁在的那一部。
无他,她跟自己说好遇见人就把药给出去,眼下这巧遇刚好合适。
电梯门合上,苏挽星攥了下包袋,伸手将袋子掏出来,正欲送出去,便听薄言祁问:“来见客户?”
苏挽星“嗯”了声,手缩了回来。
就这么给,也太奇怪了。
苏挽星纠结起来,懊恼地想:薄言祁这不是好好的么,哪里需要药了?
罢了,不给了。
打定主意,苏挽星决定把药塞回去,熟料薄言祁眼尖瞧见了,启唇问:“手里拿的什么?”
苏挽星一顿,下意识咬了下腮帮肉:“药。”
薄言祁眉心微蹙:“你生病了?”
苏挽星摇头,在他的下一个问题出来前把袋子递给了他:“给你的。”
薄言祁微愣,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苏挽星道:“你的背可能需要这些。”
薄言祁恍然大悟,伸手勾过袋子,指腹与她的轻轻擦了一下:“苏老师不说我都忘了。”
苏挽星垂下手:“你没去医院?”
薄言祁满不在乎地点头。
砸那么一下而已,他没觉得多痛,手边事多,自然就没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没管,导致它严重了,这会儿被衣料摩擦,有点不明显的刺痛。
苏挽星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薄言祁长眉微扬:“怎么,苏老师担心我?”
苏挽星抿了下嘴角:“薄总想多了。”
薄言祁扬扬药袋子:“那这是怎么回事?”
苏挽星沉静地道:“怕你赖上冉星。”
薄言祁哼笑:“在苏老师眼里,我是这种借题发挥的人?”
苏挽星抬眼望着他,无声反问:难道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