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大娘多嘴,如今小衡在这城里也安了家,落了户。俗话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他业已立,那家也该成了吧。”大娘心疼的摸着苏芷柔的手。
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要在众多成年人中抢食,就为了小衡。
"大...大娘,这我怎么知道,衡儿的事,他也没跟我说。"苏芷柔低着头,无意识的撩拨着手指。
“你这丫头。”王大娘笑骂一声。
“怎么了,是那小子在这城里看花了眼?”王大娘声音一沉。
“没,没有呢。”苏芷柔连连否认。
“那是,你不愿意吗?”王大娘好奇道。
“小柔啊,你们俩的事,可是当初你们爹娘还在的时候定下的啊。如今,你也是大姑娘,也是该抓紧,抓紧。”王大娘苦口婆心道。
“大娘,这事,我怎么开口。”苏芷柔低声说道。
就在两人在厨房中说着悄悄话的时候。
纪衡在门外见到了一个出乎意外的人。
那人微微弯曲着身子,在路上缓慢的行走。
身上有些破碎的衣袍伴着清风轻轻的跳动。
纪衡定睛一看,这不是院长吗?
“院长大人。”纪衡走上前来行礼。
虽然这院长平时有些不着调,可该有的礼仪纪衡可没有忘。
汤玉枢微微抬起头:“是纪小子你啊。”
“院长大人,您这衣服怎么......”纪衡忍不住问道。
院长可是大儒修为,这辽东城能有打得过他的人?
汤玉枢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开口:“纪小子,要一起去吗?”
纪衡一怔,搞不清楚院长让自己一起去是要去哪里。
略一犹豫,想来院长不会害自己:“嗯。”
“那你把后面那辆马车牵上吧。”院长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纪衡这才发现后面这辆夸张至极的马车。
马车宽有两米,长却有四五米。
纪衡熟练的牵起马车的缰绳,准备坐上去。
不料却被院长拦了下来:“牵着走,稳些。”
纪衡挠挠头,这院长今儿是怎么了,怪怪的。
就这样,一老一少行走在朝日的辽东城。
走了没多久,汤玉枢就在一座挂着张府牌匾的门口停了下来。
“纪小子,过去叫门。就说,幽州学宫院长,汤玉枢上门拜访。”汤玉枢示意纪衡上前。
纪衡把缰绳放在了马匹头上,快步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口。
“咚咚咚。”纪衡用力的敲了敲门。
旋即,大门被缓缓推开。
里面走出一个小厮,探出脑袋谨慎的看着纪衡:“你找谁?”
“幽州学宫院长,汤玉枢。前来拜访,还请代为通传。”
小厮脸色一变:“你在这等着,我马上进去通知我们老爷。”
说完,小厮“砰”的一声关上门,急匆匆往大厅跑去。
“老爷,老爷。外面来人说,学宫的院长来了。”
正在大厅品茶的张老爷右手一顿,赶忙放下茶杯。
“快开大门迎接汤院长。”张老爷火急火燎的收拾好自己的着装,来到大门口。
“开门吧。”张老爷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随着张老爷话音落下,朱红色的大门开始缓缓向两边打开。
张老爷脸上带着笑容,迈出了大门。
左看,右看,都没发现汤玉枢的身影,却正好看到在门口的纪衡。
"小兄弟。请问,汤院长在哪里。"张老爷温声说道。
纪衡陡然看到一个老者出来,连忙回礼:“院长在后面,您这边请。”
说着,领着张老爷来到院长面前。
“汤院长,有礼了。”张老爷作揖道。
“里面请。”随即侧过半身,微微弯曲。
“麻烦了。”汤玉枢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准备迈进张府。
“纪小子,去马车牵进来,然后从里面把写着张文宾的坛子带进来。”汤玉枢路过纪衡的时候,轻声说道。
纪衡恍然大悟,牵着马车进了张府。
然后在小厮的引导下,把马车停在了马槽边上。
随即小心翼翼的掀开马车的遮挡。
果然不出纪衡的所料。
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三十六个木箱,每个木箱之中几乎都放着一个瓷坛。
偶尔有一两个是空的。
木盒与瓷坛的缝隙间还塞上好的丝绸。
纪衡慢慢的把属于张文宾的瓷坛拿了出来,轻轻的捧在手中。
跟着小厮来到了大厅。
“汤院长可是我那孩儿在学宫中闯下什么祸事?”张老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家孩儿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从小被他娘亲惯坏了,也怪自己疏于管教。
汤玉枢摇摇头不说话。
他在等着纪衡过来。
可这动作却把张老爷吓的半死。
“汤....院长,我那孩儿可是得罪什么人,还请院长帮忙从中周旋,我替我孩儿赔个不是。”张老爷颤抖的说道。
“贵公子在学宫中没闯什么祸,反而是立下了功勋,张老爷不用担心。”汤玉枢忍不住开口打断张老爷。
“纪小子,放在桌子上吧。”汤玉枢微微叹息。
纪衡也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老爷应该就是张文宾的父亲。
纪衡捧着瓷坛小心谨慎的把他放在张老爷的桌子旁。
张老爷被纪衡怪异的操作弄的愣在原地 。
旋即才发现,这瓷坛上竟然刻着自己孩儿的名字。
“汤....汤...汤院长,这..是....”张老爷颤抖的指着瓷坛。
此时,张老爷心中已经猜到几分,可是他仍不相信。
“唉,张老爷,节哀顺便。”汤玉枢一声叹息。
“张文宾这次在赤血关前,面对妖蛮进攻,为了掩护队友,不惜自爆阻挡对方的进攻。这是我们在守城战结束后,在自爆地点,找到文宾的躯体焚化的骨灰。”汤玉枢略带梗咽把张文宾的事迹缓缓说出。
“我的孩儿。”屏风后冲出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
张夫人更是紧紧的抱着张文宾的瓷坛失声痛哭。
这张夫人听说是自家孩儿的院长来家里,还以为是张文宾闯了什么祸,就想着躲后面偷听,没想到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老爷,张夫人,节哀。”纪衡拱手宽慰。